宋世文差點死在自己兒時陪讀、好兄弟林小平之手,但是他並沒有責怪之意,反而佩服這個身體瘦弱的小混混頭,在國難當頭,竟能不顧自己羸弱的瘦小身體,毅然參加抗日。
林小平在接到上峰命令,當知道獵殺的是自己好兄弟,心中百般糾葛,不忍下手。
不清楚宋世文還有另外身份的林小平,在組織的嚴令下,隻有把宋世文當做禍害晏城百姓,死心塌地投靠小鬼子的大漢奸,不顧私情毅然決然的開槍擊斃。
宋世文佩服林小平,在麵對敵人以弱小迎擊強大對手,麵對自己親如兄弟的大漢奸,為了國家利益,毅然決然的開槍擊斃的精神。
就憑這一點,他就應該不計前嫌的好好料理林小平的後事,絕不能做出親人痛、仇人快不人道的事情來。
他被身邊的特務鼓噪的火從心中起,突然站起來,一把揪住在身邊鼓噪的那特務胸口衣領,態度狠厲地大罵道:“滾、滾、給我滾,他就是死,也比你這條狗有骨氣。”
被宋時文一腳踢出咖啡館的特務,沒想到宋世文這混蛋好賴不分,竟對槍殺他的狙擊手大放悲訴,把同情他的人一腳踢出咖啡館。
這也就算了,竟罵我‘他就是死,也比你這條狗有骨氣’,奶奶的,難道你不是給小鬼子當狗的雜種?哼,罵老子是狗,你才是地地道道斷了脊梁的漢奸狗。
這混蛋特務哪能理解宋世文此時的心情?雖然心中不忿,不停地咒罵,可懼怕宋世文的威風和狂傲,不得不忍氣吞聲的蹲在地上,罵自己今天倒黴,好話竟能惹出禍事來。
宋世文將林小平整理了一下儀容,看起來沒有那麼猥瑣,這才站起來對趕回來的吳玉說道:“吳隊長,請你帶著弟兄們等在門外,等我換好劉佳小姐的衣服,再叫你們進來。”
他將兩張喝咖啡的桌子拚在一起,抱起劉佳放躺在桌子上,流著眼淚脫下劉佳中彈帶血洞的軍裝,狠狠地甩在一邊。
打來一盆水,替劉佳擦洗臉上的血跡。
劉佳在宋世文的精心料理下,穿戴整齊,儀容清新,現在安詳的躺在桌子上。
如果不清楚就在一個小時前,這個漂亮的年輕女人,經曆了一場生死之戰丟了性命,絕對看不出劉佳此時已經魂歸西天,還以為睡了過去。
宋世文把劉佳和林小平儀容整理的感到滿意,這才對站在門外的特務委員會一分隊隊長吳玉喊道:“吳隊長,你馬上進來,我有事安排。”
“報告宋長官,吳玉向您報到,請訓示。”
“吳隊長,你把劉佳小姐送回膠州路她家中,派四名弟兄嚴加防守,任何人不得進去,一旦有人擅自闖入,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格殺勿論。”
“是。”吳玉轉身就要安排下去。
就在這時,一輛轎車衝到咖啡館門口,‘嗤’的一腳刹車,等車剛停下,從車上跳下來三個人,一個是經濟委員會主任王鳳德,一個是副主任馮爽,另外一個是辦公室主任肖正雄。
站在咖啡館附近負責警戒的特務,發現一下子又來了三個實權在握的長官,一個個恭謹的立正敬禮肅聲喊道:“長官好。”
馮爽一揮手喊道:“大驚小怪,該乾嘛乾嘛去。”
王鳳德問站在門口的幾名特務:“宋處長是否在咖啡館?他和誰在裡麵?”
“報告王主任,宋長官正和我們第一分隊長吳玉長官,在裡麵處理軍統分子劉佳和林小平的屍體。”一個小特務滿臉陪笑的說道。
馮爽一把推開湊到跟前的小特務,往咖啡館伸手說道:“王主任,請您到裡麵看看好嗎?這個宋世文真是不要命了,竟敢私自收斂抗日分子劉佳和林小平,您說......。”
“馮主任,你呀你,成天就知道打打殺殺,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叫上你和辦公室肖正雄主任,一起來到咖啡館為何事嗎?恐怕你想都不會想到。
可宋世文處長提前做到,以後你要是還敢小瞧宋世文處長,那你可算是愚笨到家了。”
“王主任,何出此話,請明示。”
“走,進去吧,有些事當著大家的麵說,比一個一個單獨說要好的多。”王鳳德說著走進咖啡館,當他看到宋世文流著眼淚在收斂劉佳,不僅快走幾步來到跟前。
“宋處長,我要是沒猜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劉佳小姐的家庭背景?不然不會冒險來收殮一名抗日分子。
這樣的人和事,換做其他人唯恐躲之不及,而你卻能做到這麼精致,實在佩服。”
宋世文處於極度的悲痛中,頭都不抬繼續整理劉佳穿在身上的衣服。
口氣非常低沉的哭著說道:“王主任,您認為我這樣對一位被擊斃,秘密潛伏在我們內部的軍統分子,應該怎麼做才不能引起他人非議和皇軍的懷疑?”
他說著猛地抬起頭,橫眉立目的瞪了馮爽一眼。
看著王鳳德接著說道:“王主任,人已死、氣已絕,我作為她曾經追求愛慕過的男人,難道為了避嫌,連屍身都不敢替她收嗎?如果是那樣,我就不是宋世文。”
“說得好,我就佩服你這樣有情有義的真男人,要是哪位女士有幸嫁給你,一輩子都會得到你的嗬護,這一生修來的婚姻......。”
“王主任,我相信您工作繁忙,又剛在咖啡館成功圍殺軍統分子,解救了我宋世文,正需要向上峰報告戰果可喜可慶的時刻,抽出時間來到咖啡館,不會單純來看我宋世文如何對待愛慕我的亡人吧?”
“宋處長確實是一位聰慧過人的佼佼者,我突然帶著馮副主任和辦公室肖主任來到咖啡館,就是奉特高課長官命令,要將劉佳的屍體帶走。”
宋世文聽王鳳德說出來咖啡館的目的,就是‘要將劉佳的屍體帶走’,一時憤怒的掏出槍擺動著槍口,對準王鳳德和馮爽、肖正雄。
惱怒喝道:“混蛋,人已死為什麼還不放過?我警告你們,誰敢走前一步企圖帶走劉佳,我會跟他刀槍相見,以死保護劉佳死後不被羞辱。”
‘哈哈哈’,王鳳德看宋世文麵掛淚痕,兩眼怒睜,端在手裡的搶在發抖,不僅大笑著擺手說道:“宋處長,千萬不要衝動,你要是能穩定下情緒,那就聽我把話說完。”
“什麼意思?難道您帶人來不是要為難死後的劉佳?王主任,您能不能把話說清楚?要是您......。”
“宋處長,如果劉佳的家人知道是你為劉佳收屍,而且又這麼用心的給劉佳梳洗打扮,一定會對你感恩戴德。
這麼說吧,劉佳雖然是潛入我內部的軍統分子,現在已經被擊斃,但是這件事驚動了省裡的劉高參。”
“一名被擊斃的軍統分子,怎麼會驚動省裡的劉高參?難道劉佳與這位劉高參是親戚?”
王鳳德豎起大拇指讚道:“宋處長真是大智大勇,你知道這位省裡的劉高參,與被擊斃的軍統分子劉佳是什麼關係嗎?劉佳就是劉高參膝下的大小姐。”
宋世文以前光聽說劉佳家世顯赫,雖然兩人來往密切,卻從來沒有談起過各自的家世。
劉佳倒把宋世文的家庭背景摸得門清,可宋世文卻沒有對劉佳追根問底,探聽她身後家庭背景的興趣。
此時聽王鳳德突然說劉佳是省裡劉高參膝下的大小姐,一時驚愕呆立的看著王鳳德反問道:“王主任,您告訴我這個消息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把我抓起來送到省城受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