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順姬當說到哨兵罵宋世文‘支那豬’,野田頓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將端在手裡的槍垂下,有氣無力的說道:“這個哨兵的牙齒應該不保,口鼻噴血的一定很慘。”
“野田小隊長,您怎麼知道哨兵被打的口鼻噴血牙齒脫落?”崔順姬問完,突然嚇得倒退幾步弓腰囁籲著說道:“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野田也就因為罵了宋世文兩句‘支那豬’,就被打落牙齒到現在還是個豁口,隻要熟悉的人誰都不敢提及,他罵宋世文‘支那豬’被打落牙齒這件事。
此時崔順姬雖然沒有明指著野田,罵了宋世文一句‘支那豬’,可她說出門口哨兵因罵了這句話而被打,這不是給野田難看下不了台嗎?
此時門口吵鬨謾罵聲越來越大,野田並不想出現在這種場麵,可他再不出去,恐怕宋世文不知要鬨出什麼事來。
野田整理了一下軍裝,揮手把崔順姬喝退,故作昂首挺胸的往外走。
他看著站在門口的幾個人,憤怒地與宋世文三人沒完沒了的爭吵,大有拔槍相見的風險,突然大吼道:“統統的給我回到原崗位,由我來處理這件事。”
堵在門口的鬼子被野田喝罵著退回去,而與宋世文站在一起的段誌鵬和張小虎,卻被宋世文這個平時看起來非常斯文的家夥,魯莽的動手打落哨兵牙齒,鼻口噴血,驚嚇的不知如何是好。
一旦雙方真的刀槍相見,吃虧的肯定是他們三人。
宋世文看堵在門口的小鬼子被裡麵的大罵退回去,知道他要找的正主馬上就要出現,不僅走到門口迎上走出來的野田,‘哈哈’大笑著喊道:“野田君,幾日不見,很想你呀。”
野田看捂著口鼻從指縫往外流血的哨兵,不僅皺緊眉頭,兩眼射出憤怒的凶光盯著宋世文,手摸索到皮套裡的手槍,很有拔槍擊斃宋世文的凶狠。
當野田聽宋世文‘哈哈’大笑的跟他打招呼,心裡非常清楚,眼前這個特高課、憲兵司令部長官非常器重的支那豬,不是他一個小隊長就能隨便製服。
他雖然心裡仇恨宋世文,恨不得亂槍擊斃這個狂傲的支那豬,可為了前途和宋世文給他的好處,強製自己沒有發泄出心中的暴怒。
“原來在我的辦公場所鬨出這麼大動靜,是宋處長所為,你的這種過激行為,是不是有點淩辱我這個小隊長的嫌疑?”
“野田君,我們之間的關係永遠不會改變,隻是這個太君不讓我見你也就算了,竟把我的證件扔在地上,還出口傷人的罵我,你知道他是怎麼罵的嗎?”
“宋君,我的部下對你不敬應該受到懲罰,可你在我的地方毆打大日本皇軍的勇士,不知你應該做何解釋。”
“需要我再怎麼解釋?我如果問你現在站在誰的國土上,你又如何回答我?
按照你的邏輯,我是站在你的地盤毆打你的士兵,那我反過來問你,你們站在我們的國土上燒殺搶掠,你和你們的最高長官又怎麼向我和我的同胞解釋?”
“你、你這是抗日言行,我可以把你抓起來送交憲兵隊,請宋君說話要考慮後果,不然你會後悔不及。”
宋世文本來就是個狂傲不羈的宋家大少爺,又在島國學習三年,對野田提出的無理解釋,不僅勃然大怒的就要與之好好理論。
但他突然‘哈哈’大笑道:“野田君,如果需要,我可以把我剛才的話,當著特高課久野俊男將軍和憲兵司令佐藤浩二將軍的麵,說的可能比這還要激昂,你想見證一下嗎?”
野田雖然知道宋世文狂傲的把誰都不放在眼裡,可他沒想到直呼兩位將軍的名字,嚇得他馬上弓腰說道:“宋君,你我是很好的朋友,不要為一兩句話傷了和氣,快裡麵請。”
一場唇槍舌戰的較量,野田不敢繼續與宋世文鬥嘴上功夫,一旦在情緒激動時做出魯莽不可收拾的後果,他相信上峰為了籠絡這個身後龐大的經濟財閥公子哥,一定會打壓他,吃虧的還是他野田。
權衡之下,野田隻得認慫的放低姿態,口氣和緩的請宋世文進去說話。
站在宋世文身邊的段誌鵬和張小虎,看宋世文和野田這個鬼子軍官,針鋒相對的對壘,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的刀槍見真章的勢頭。
兩人雖然表麵上顯露出毫不示弱,哪怕動手都不會後退,但心中卻被嚇得,不知最後會是什麼慘烈的後果。
宋世文這種生不懼死的貨,敢於以支那人的身份與小鬼子軍官直麵相對,鏗鏘有力的激烈對戰,可以說在晏城所有的日偽軍官裡,宋世文可謂是英雄虎膽。
他的勇敢表現,徹底撕去大漢奸的畫皮,顯露出錚錚鐵骨支那人的英勇氣概。
尤其是在剛才的唇槍舌戰中,彆說他倆,任何一個人,也不敢當著凶狠的鬼子軍官的麵,如此放肆不要命的大談特談,最後還是鬼子軍官服軟的躬身往裡請。
宋世文很不客氣的拍著野田的肩膀說道:“野田君剛才的表現,大有大將風度,隻要好好努力,前途可是大大的。”
“哈哈哈,有宋君這一席話,哪怕我野田在軍界仕途上沒有大的進步,可聽在耳裡還是相當的舒服,哈哈哈。”
剛才還是唇槍舌戰,恨不得刀槍相見才能解心頭之恨,現在竟相攜著走進辦公室,要是聽人傳說,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段誌鵬和張小虎都不會相信。
兩人再次從心裡佩服這個剛從島國回來,文文弱弱懼怕走路嚇著人的弱小書生,現在出息的竟會乾出,如此叫人挑拇指稱道的驚心動魄事情來。
宋世文不等野田讓座,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大有鳩占鵲巢的霸道,拍著沙發看著野田喊道:“野田君,坐下說話我心裡踏實,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
野田此時就像個小腳媳婦,唯唯諾諾的坐在沙發上,親自給宋世文倒了一杯茶說道:“宋君,請喝茶。”
他說著端起茶杯雙手遞給宋世文,正要卑躬的說話,突然將遞出去的茶杯放到桌子上。
他在心中罵道:“混蛋,我是大日本皇軍軍官,宋世文隻不過是個身份特殊的支那豬,我受到他的羞辱,為什麼還要對他百般討好,我就是個豬。”
宋世文看野田的態度突然轉變,剛伸出手就要接上的茶杯,竟被這混蛋放回到桌子上。
野田身子後仰在沙發靠背上,目空一切的指著段誌鵬和張小虎說道:“你們的出去,我要與宋君好好地說話,聽到了沒有?”
被宋世文整治沒了脾氣的野田,當看到站在屋子裡的段誌鵬和張小虎,脾氣火爆很不客氣的轟兩人出去。
段誌鵬有宋世文做後台,聽野田對他和張小虎下逐客令,憤怒的青筋暴起就要發作。
宋世文這次找野田有要事相商,要想以後把城北門貨物轉運站和火車站貨場稽查工作,進行的順利不出差錯,還得野田小隊長出麵。
可他沒想到這個混蛋,會突然把怒氣撒在段誌鵬和張小虎身上,而且態度粗暴的趕他倆出去。
而脾氣火爆的段誌鵬,壓抑不住的就要與野田對壘,宋世文一看不好,心中緊張的皺緊眉頭看向野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