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接過苗寧塞進他手裡的槍,當發現苗寧遞給他很難理解的眼神,不禁退後三步端著手裡的槍,瞄準芳子的胸口,顫抖的手不知為什麼會慢慢的持穩,瞪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苗寧。
“苗小姐,我想在向你問出問題時,希望你能如實回答,你能做到嗎?”
“宋大少,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任何意義,我不想回答你任何問題,因為飯塚大佐要利用你的手親自槍斃我,請你不要手軟,開槍吧,隻要你能不受冤枉的好好活著,我死而無憾。”
“不、不不,我要在你臨死前,必須明確的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抗日分子,你的身份到底是地下黨還是軍統,快說,聽到了沒有?”
“宋大少,如果說這次騷亂我是幕後主使者,那您呢?您又作何解釋?現在飯塚大佐把您這個真正的首犯放任不管,淨拿我這個為您辦事的秘書大開殺戒,您不感到很無聊嗎?既然你們都想叫我死,那我死好了,這樣您就解脫了。”
苗寧突然衝前一步,抓住宋世文持槍的右手。
宋世文本能的扣動扳機,‘哢’的一聲,手槍卡殼,子彈沒有擊發出去,宋世文連續扣動扳機,不斷地傳出扣動撞針的聲音。
‘哈哈哈’,站在一邊的飯塚大佐將宋世文緊握在手中的槍取過來,拍著宋世文的肩膀大笑道:“宋君,你不愧為效忠大日本皇軍的好朋友,你已經完美的完成我對你的考驗。”
他對站在一邊一臉驚愕恐慌之色的芳子和美智子,招手喊道:“你們兩個快快的過來,宋世文處長已經獲得新生,我的命令你們兩個人,馬上帶宋處長和苗寧小姐,返回憲兵醫院,命令最好的醫生,給他兩人進行最好的治療。”
一場虛驚,不、不是虛驚,而是在魔鬼精心布置的鬼門關周遊了一趟,對此時獲得新生的宋世文來說,可謂驚心動魄九死一生,現在想起來當時的場麵就後怕。
宋世文在飯塚朝吉大佐的逼迫下,持槍對準苗寧,可他絕不會開槍親手槍斃苗寧這個身份神秘的姑娘,竟在憤怒之下把槍狠狠地扔在地上。
苗寧為了保護宋世文,撿起地上的手槍,感到這支手槍有異樣,心中大膽的猜測,將手槍遞給宋世文的同時,給宋世文傳遞著一個不被身邊人覺察的神秘眼神。
此時已經被飯塚朝吉惹惱、憤怒至極的宋世文,當看到苗寧給他傳遞的眼神含有深意,情不自禁的把槍拿在手中,快速理解苗寧傳遞眼神的用意。
他一時難以費解,但在飯塚朝吉的脅迫下,慢慢抬起手中的槍,就在他慢慢抬槍的瞬間,再次發現苗寧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槍,瞬間又給他遞出那種神秘的眼神。
宋世文從手中端的槍重量,好像領會了苗寧遞給他眼神所傳達的意思,但是他不相信一個從沒有與槍打過交道的姑娘,會對槍有這種獨特的敏感。
他不敢相信苗寧遞給他神秘眼神的直覺,但他已經端起槍,將槍口對準苗寧的胸口,隻要扣動扳機,罪惡的子彈通過他宋世文之手,就會擊斃站在三步之間的苗寧。
其實苗寧也不知道這把手槍槍膛到底有沒有子彈,但是到了這種關係到她與宋世文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為了保護宋世文,苗寧決定勇敢的衝上去,用自己的生命與敵人賭,要是賭對了她和宋世文都能活,要是錯了,那就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敵人對宋世文的再次信任。
她突然撲向宋世文,緊緊抓住宋世文持槍的右手,強製宋世文開槍。
槍響了,子彈沒有射出去,竟然卡殼。
宋世文瞬間領會了苗寧的機智和勇敢,故作不知的連續朝苗寧開了幾槍。
由於苗寧的勇敢,解救了宋世文,同時也救了她苗寧自己,一場生死較量,以險勝終結。
被送進病房的宋世文,緊緊拉著芳子和美智子的手說道:“謝謝,非常感謝二位善良的小姐,救了我和苗寧姑娘。”
芳子羞紅著臉看著宋世文突然問道:“宋先生,如果當時在刑場,飯塚大佐交給你的槍裡有子彈,你真會開槍擊斃苗寧小姐嗎?”
“會的,因為苗寧小姐告訴我,寧肯死在我的手裡,也不想被冤枉的被槍斃,我無奈、很無奈的接受了苗寧小姐臨死前對我的囑托,我做到了,可我們倆因此全都活了下來。”
美智子用一雙深情的眼神看著宋世文說道:“宋君,你是一位頂天立地的英雄,麵對去往刑場的路上,安排特務化裝拉出去槍斃的抗日分子,利用跟你在一個囚車的機會,引誘你說出參與反日活動的真相,沒想到會被你識破,竟把特務的嘴臉給暴露出來。
還有,你為了自己心愛的姑娘不死在大日本皇軍手裡,竟接受她的最後囑托,開槍為她送行,這種胸懷和堅強的意誌,我不能不再一次敬佩你的勇敢和癡情。”
“不、不不,美智子小姐說的我都不好意思,我不好做比方,如果哪一天芳子小姐和美智子小姐遇到危險,我一定也會挺身而出的保護你們,你們死、我隨後跟上,絕不會苟活。”
三個人在這次陪綁刑場,真做戲假槍斃的荒誕鬨劇中,每個人的身心都遭受了難以忍受的摧殘,此時再次相聚在病房裡,雖然條件所限,但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歡樂激發著三人。
飯塚大佐將在刑場宋世文的表現,如實的向久野將軍做了彙報。
久野將軍非常滿意的說道:“飯塚君,你能在非常時期不被突發情況所迷惑,及時的考驗了宋世文,還把定為死囚犯的苗寧交給宋世文,這步棋走得好。
我們對槍斃一位支那姑娘並不感興趣,感興趣的是通過釋放這名姑娘,來博得宋世文對皇軍的感恩戴德,更好的為我所用,你做的非常好。”
飯塚朝吉被久野將軍說的有些誠惶誠恐,不僅恭敬的問道:“將軍閣下,不知下步如何對待宋世文和苗寧,我認為雖然這次他們接受考驗順利過關,但是宋世文這個智力過人的家夥,始終還存有身份神秘的嫌疑,是否繼續采取跟蹤監視?請將軍閣下訓示。”
“如果宋世文隻是放蕩不羈、狂傲之徒,我們倒可大膽放心的使用,但是在幾次事件中,他的身影始終揮之不去,我認為對他繼續采取明鬆暗緊的監視,應該比較穩妥。對苗寧也不能放鬆監視,總之,我們絕不允許抗日分子,猖獗的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活動而不管。”
宋世文不會想不到,這次算是虎口逃生,可謂是險之又險,敵人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更不會就此對苗寧以及宋氏會館束之高閣的不再監視,很可能會采取更加隱秘狡詐的跟蹤監視,這一點,宋世文堅信不疑。
他經過憲兵醫院專家的精心治療,身體恢複的很快,苗寧不但體外傷勢很重,尤其是被凶狠殘暴的田川幸子,對苗寧所采取下流的女人肌體摧殘,一時很難得到修複。
宋世文不能老躺在醫院裡,因為他所擔負組織交給的任務非常重要,必須爭取早日出院,但又不知張部長現在如何,如果自己離開醫院,對張部長的情況就會失去獲取的條件,一時叫他難以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