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塚大佐沒想到宋世文會突然理直氣壯的與他較勁,站起來癟嘴搖頭,兩眼射出狡詐的目光,輕描淡寫的說道:“宋處長,請你不要這麼過激,你這樣做很有可能要付出代價。”
“飯塚大佐,對你的說辭,宋世文痛感自己做人非常失敗,哪怕身邊一直跟著美智子上尉和小野君,如影隨形的寸步不離,不管是監視還是協助配合我平息這次騷亂,而且他兩人心裡最清楚,也得到認可我做的非常好。但是可悲的是無論我怎麼做,最後的結果還是被您懷疑,既然這樣,我已經無所謂了。”
“你的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根據久野將軍給我下達的手令,如果騷亂演變成暴亂,就會取下我項上人頭掛在市政府廣場旗杆上,現在我已經冒死平息騷亂,自認為免去一死,沒想到又把城內發生的槍戰和爆炸事件強加在我身上,其目的是不是還要取我項上人頭?
事已至此我再怎麼辯駁都毫無用處,不過,我倒想請問飯塚大佐,晏城發生大範圍騷亂,為什麼不動用軍憲警特武裝力量來鎮壓,而叫我宋世文帶著美智子上尉和小野君,拚死奔波在四城門來平息?
現在完成了將軍手令下達的任務,您又帶著原來是我幫手的美智子上尉和小野君,到病房對我興師問罪,請問還有天理可講?”
宋世文已經認為,今天自己在特高課這三個魔鬼麵前隻有兩條路,一是據理力爭求得一條生路,二是引頸等到屠刀落下取了性命。
權衡生死利害,宋世文橫下一條心,如期等待死亡,不如奮力一搏,大不了還是個死。
美智子和小野沒想到這個支那豬,竟敢明目張膽的跟特高課,主宰晏城生死大權的飯塚大佐叫板,不免對他另眼相看的暗讚這混蛋真是條漢子,但又替這不要命的混蛋擔心,怕激怒飯塚大佐丟了性命。
宋世文看飯塚大佐皺緊眉頭,用鷹一樣的眼神盯著他。美智子看他的眼神是驚懼和不安,還不時的顯露出顫栗。而小野的眼神更加複雜,很難叫人能解讀出來。
他已經下定決心奮力一搏,這個忘了坐骨受傷的貨不僅霍的站起來,突然感到坐骨錐心的疼,身子搖晃著就要摔到。
站在身後的芳子護士長,快速走前一步從側麵扶住,低聲說道:“宋先生,你不能突然活動,這樣會影響到你的坐骨恢複。”
宋世文咬牙強忍著坐骨錐心的疼痛,以堅韌的毅力輕輕推開芳子說道:“謝謝芳子護士長的關心,我能堅持住,請離開我。”
他扶住椅背看著飯塚大佐,本來想以最嚴厲的口氣質問,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但為了活下來繼續完成組織交給他還沒完成的任務,平複下自己的情緒激動,調整著自己再次說話的措辭。
“飯塚大佐,我知道在您的內心裡,對我宋世文在這次帶著美智子上尉和小野君,不辱使命的平息城門騷亂,有著自己公正的評價,但為了搞清楚這次騷亂幕後主使者的真正目的,一定要找到這個值得懷疑的人,您做的沒有錯。
但是,我已經說明,想通過這次動員晏城牛馬車參與整治城區臟亂差,以來詳查能調動多少輛牛馬車,以備皇軍馬上就要征用做準備,但出現這種大範圍牛馬車出動,我預先絕不會想到會出現這麼好的成果。
我采取這種不太光明手段,一旦被擁有牛馬車的老板知道我的用心,一定會罵我這個大漢奸耍了他們,對我會更加仇恨。
我知道這種做法要是處理的好,皆大歡喜,一旦出現問題,我首當其衝的要擔責,我現在非常後悔,後悔沒能提前及時向飯塚大佐您報告,現在追究起來,我成了一個彆有用心具有嫌疑的抗日分子。飯塚大佐,可我的用心是忠於大日本皇軍,天地可鑒。”
“哈哈哈,宋處長真是巧舌如簧,如此說來,你不但無罪反而有功了?”
“飯塚大佐,要是您能這麼認為,我宋世文將不勝感激,而且我相信,要是給我下達手令平息騷亂的久野將軍,知道是我宋世文帶著美智子上尉和小野君,憑三人之力在不到兩個小時,就平息晏城大範圍騷亂,沒有引起不可收拾的後果,一定會對我等三人大加讚賞,不知飯塚大佐是否上報......。”
“好啦,一味地往自己臉上貼金,難道你一點都不感到羞恥嗎?”
飯塚大佐本來這次找宋世文,就沒想要如何治他的罪,是在等待機會,這個機會那就是派憲兵隊清理槍戰爆炸現場,想通過與之激戰這些抗日分子的身份辨認,再來確定宋世文是否想通過這次騷亂達到另外不可告人的目的。
“羞恥?哈哈哈,飯塚大佐,我這個人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功就是功過就是過,連自己做的事都不敢下定義,那這種人還能挺直腰杆做人,還能有擔當嗎?”
宋世文站的時間有點長,又說了這麼多話,本來想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沒想到說著說著又激動起來。
他為了緩和再次緊張的氣氛,麵帶淒苦的笑問道:“飯塚大佐,我的坐骨傷處還在恢複,此時疼痛難忍,我可以坐下來說話嗎?”
飯塚大佐在沒有得到久野將軍如何製裁宋世文的命令前,不能把宋世文怎麼樣,看宋世文主動示好,馬上表現出友善的走到宋世文跟前。
他扶著宋世文口氣溫和的說道:“宋處長身上有傷,可以自便,來,我扶你躺到病床上,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請放心,久野將軍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複。”
站在病房裡的美智子、小野和芳子,看飯塚大佐的態度與剛進來興師問罪時反差很大,現在竟會如此關心宋世文,三人心情複雜但卻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他們三人快速走到宋世文身邊,替換下攙扶宋世文的飯塚大佐,小心友愛的把宋世文扶躺在病床上。
宋世文不知是傷處疼痛,還是以為自己從死神手裡奪回了生命,激動地臉色潮紅,對走到病床邊的飯塚大佐說道:“多謝飯塚大佐對宋世文的關照,我知道您也有難處,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理解,非常理解。”
飯塚大佐被宋世文說的好像吃了個蒼蠅,皺緊眉頭剛想譏諷的回敬幾句,突然眉頭舒展的‘哈哈’大笑道:“宋君是一個非常善辯的人才,與你在一起交談,很有刺激性。”
“不、不不,我隻是就事論事,言語粗魯若有頂撞,還請飯塚大佐多加諒解,但是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宋世文,對大日本皇軍效忠的一片善意,謝謝飯塚大佐到病房看望。”
飯塚大佐帶領特高課兩名高級特務,心懷不善的走進病房,興師動眾對宋世文進行質詢,現在說成專程到病房看望,這混蛋倒也想的出說的出口。
就在飯塚大佐準備離開時,突然大島澤太郎衝進病房,立正敬禮喊道:“報告大佐閣下,在槍戰爆炸現場有重大發現,請問大佐閣下是否親自過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