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已經識破敵人拋出誘餌引他暴露身份的陰謀,此時飯塚大佐故意試探的提出:‘不知最近你對皇軍部署的各項任務有什麼建議,可以提出你的看法嗎?’
他惶恐的說道:“大佐閣下,我隻是一名無關輕重把手四城門的小官,哪懂什麼部署、建議、看法的,這不是為難我嗎?請大佐閣下......。”
站在一邊的美智子此時笑著說道:“宋君,既然飯塚大佐對你這麼看重,談談看法也沒什麼,隻要你提出的建議很有道理,皇軍一定還會重用你。”
“美智子上尉,你是知道我宋世文到底有多大能耐,這麼逼我,這不是叫我在飯塚大佐跟前難堪嗎?”
飯塚大佐沒有時間跟宋世文玩皮影,他馬上就要對抓捕的抗日分子張子騰實施親自審問,看宋世文支支吾吾推脫,馬上麵色陰沉的說道:“宋處長,難道你真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請你考慮好,不要因為你的執迷不悟失去性命。”
這是恐嚇嗎?不是,宋世文馬上意識到時間對他的寶貴,這個解脫自己的機會難得,馬上恭謹的說道:“飯塚大佐,我聽說軍憲警特召開各單位第一長官高級彆會議,我......。”
“你的怎麼知道?”飯塚大佐皺緊眉頭故作驚訝的反問道。
宋世文想起經濟委員會辦公室主任肖正雄,告訴他召開這個會議的前期細節,現在想來也是彆有用心,既然這些死心踏地投靠小鬼子的混蛋對我不仁,那我還有什麼客氣的?
“報告飯塚大組,是我的幾個好兄弟對我隨便說的,先是經濟委員會辦公室主任肖正雄,告訴我王鳳德主任參加軍憲警特高級彆會議。”
宋世文既然要說就要說個徹底:“後來我找王主任彙報視察四城門發現的問題,正好趕上王主任回來,我為了以後好好工作,提前想知道一些皇軍下步工作部署,就不識時務的問了王主任開會的內容。”
“王鳳德主任對你說的很詳細嗎?”飯塚大佐蹙眉問道。
“大概,隻說了個大概,我想知道的更清楚一些,就找到警備司令部的馬明山司令,他給我說的詳細,但我覺得這次召開的高級彆會議,還是存在著一些、一些......。”
宋世文正說著,突然吞吐著有些為難,飯塚大佐聽出宋世文所說的這些出入不大,沒有時間聽他之乎者也的故作姿態,口氣冷淡的說道:“不該知道的你知道了,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為嗎?回去好好反省,我有時間再找你。”
走出飯塚大佐辦公室,宋世文慶幸自己多虧對王鳳德、馬明山這兩位‘兄弟’,向他毫不保留的泄露絕密情報,做出邏輯性推理分析,認為這麼輕易得到高級彆會議絕密情報,裡麵一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險惡目的,這才毫無隱瞞的全部說了出來,不然的話,恐怕自己會被送進憲兵隊嚴刑審查。
就這樣,他都不知道張子騰部長的被捕,自己冒險所做的善後工作,以及與他接頭的叢培亮,是否暴露出被敵人懷疑的地方,心中緊張的快步離開特高課。
飯塚大佐看著離開的宋世文,對美智子命令道:“宋世文的疑點越來越多,雖然他沒有隱瞞刺探這次高級彆會議情報的動機和行為,但他突然出現在抓捕抗日分子現場,你要秘密調查在這期間他活動的時間和範圍,不可掉以輕心。”
他心裡一直對抓捕的抗日分子非常關心,帶著美智子走進審訊室隔壁房間,透過透視玻璃看到一個身材高大比較壯實的中年人,被綁在十字木樁上,正在接受憲兵的嚴刑拷打。
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張子騰,咬緊牙關怒瞪著行凶的打手一聲不吭。
飯塚大佐看著被嚴刑拷打的張子騰,忍受著非人的折磨竟不吭一聲,點頭說道:“吆西,我已經可以確定,抓來的這名抗日分子,絕不是軍統,而是寧死不屈的地下黨。”
憲兵隊隊長大島澤太郎凶狠的說道:“飯塚大佐,是否給這個混蛋抗日分子用大刑?”
“可以試一下,但是必須保證他活著,一旦被折磨致死,我會把你送交軍事法庭嚴加懲處。”
“大佐閣下,如果這名犯人真是地下黨抗日分子,不動大刑恐怕難以叫他屈服,我們所需要的口供又從何而來?”
“大島君,你的還沒有審訊過真正的地下黨,他們有著自己的信仰,為了信仰,哪怕對他實施最凶狠的刑罰,都難以叫他張口。”
大島澤太郎不理解的問道:“飯塚大佐,難道地下黨的所有人都會為了信仰不計死活的死扛到底?可咱們抓到的這個抗日分子,到現在也沒有弄清他的身份,隻是叫他皮肉受到折磨,恐怕效果不大。”
對審訊很有心得的飯塚大佐,對抓捕的抗日分子,根據每個人在受刑期間的表現,他會很快分出是地下黨還是軍統,這個其他劊子手不好理解的分析判斷,用語言是無法解說的。
他對大島澤太郎說道:“暫停其他刑罰,打開審訊室所有高強度燈光,照射到這名犯人的臉上,命令憲兵密切監視,不得叫這犯人閉眼,不能睡覺,從精神和視覺上摧垮他的心理防線,你的明白?”
大島澤太郎根本就不相信飯塚大佐這種柔弱的審訊方式,會起什麼作用,在他的審訊生涯裡,那就是高壓、嚴刑、肉體折磨來達到犯人的屈服,交代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在長官麵前,大島澤太郎不敢放肆,隻得按照飯塚大佐的命令,對張子騰展開身體和視覺摧殘。
張子騰的脖子上套著一個皮帶,緊緊勒住脖子綁在柱子上,又把他的頭固定住,將審訊室六支強光燈束照射在臉上,強逼著他睜眼麵對射向他的強光。
高瓦數炙熱的強光照在臉上,炙烤著臉皮的水分不斷消減,不到半個小時,身體機能過度消耗供水不足的那張臉,已經成為褐黑色,腦門上的青筋變為黑色。
兩隻眼睛長時間被強光照射,乾澀的眼球幾近爆裂,毛細血管有的經受不住炙烤,碎裂的流出淡淡的血水,還沒流到臉頰就已經乾涸。
身體大量失去水分的張子騰,奄奄一息的毫無生氣。
站在隔壁的飯塚大佐怕折磨死這名身份不明,但一定是個重要人物的抗日疑犯,馬上命令劊子手往張子騰身上潑冰涼的水,以求給張子騰補充水分,不至於死亡。
在高溫炙烤下的張子騰,感覺自己就像孫悟空被封閉在煉丹爐裡,那種生不如死的高溫煎熬,如果能想辦法死,他絕不會活著受這非人的折磨。
想死又無法解決自己生命的張子騰,沒想到狠毒的劊子手怕他經受不住高溫折磨咬舌自儘,給他特意做了個鐵套塞進嘴裡,把嘴撐起來,張大著嘴根本無法合攏,更沒有辦法咬舌自儘。
已經被高溫炙烤成奄奄一息的張子騰,神誌一次次處於昏迷狀態,可他不敢就這麼放棄自己的生命。
在他的腦海裡,每當忍受不住的時候,就想起舉起拳頭麵對鮮豔的旗幟宣誓的那莊嚴時刻,為了崇高的信仰,為了晏城特委的工作,他不能死,要活著。
當劊子手提起冰涼的水潑在張子騰身上,瞬間的涼爽刺激著大腦和肌體,冰火兩重天的折磨,當時就把張子騰送到了死亡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