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聽爸媽都在怪罪她,撅著嘴說道:“為什麼你們把什麼事都要怪在我身上?要怪就怪打電話的那個鬼子**人,是她打電話才把我哥鬨成這個樣子。”
“不要說話這麼不檢點,什麼‘**人’不‘**人’的,在咱們宋家,說話是要講究的,不要信口開河失了體統。”
“爸,您、您怎麼還這麼迂腐?那個小鬼子‘美智子’帶著老鬼子和那麼多小鬼子闖進咱家,恐嚇威脅還開槍打傷我哥,還不都是拜托這個壞女人做的孽?”
“依依,這我都知道,但在家裡說話不是就咱幾個人,說話還是應該講究點,行啦,接不接電話由你哥自己決定,要是誰有意見,等你哥接完電話再說。”
宋世文這時被撕扯到傷口的劇烈痛感已經減弱,站起來走到電話跟前,從宋伯手裡接過電話,故意問道:“請問是哪一位?”
“宋君,我是美智子,你的傷勢怎麼樣?昨天回去不放心你,打電話到家裡詢問,聽說你發燒昏迷,嚇得我一夜都沒睡好,今天一大早又打電話,結果被你的小妹依依小姐很不客氣的掛了電話,你能......。”
“美智子小姐,我現在身體已經恢複的非常好,勞你記掛了,你找我有事嗎?”
“宋君,咱們昨天不是說好,藤田君要在北平飯店設宴向你賠罪嗎?他已經都安排好了,如果你身體還能受得了,我馬上和藤田君開車接你。”
宋世文在沒接電話前,聽家父告誡小妹‘接不接電話由你哥自己決定,要是誰有意見,等你哥接完電話再說’的話,現在美智子和藤田,竟真的要在北平飯店這麼高雅奢華的地方請他吃飯謝罪,一時不敢直接答應。
他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家父家母和小妹,都瞪著怪異的眼神看著他,一種家中溫暖和壓力迫使他對著話筒說道:“美智子小姐,請給我十分鐘時間,你再打電話過來好嗎?”
放下電話的宋世文走到沙發前站定,麵帶協商的口氣說道:“爸、媽,開槍打傷我的那位日軍華北方麵軍司令部、參謀本部作戰參謀藤田俊次郎,深感懺悔的在北平飯店訂下座位,想宴請我再次向我賠罪,這事我......。”
“文兒,我宋家不管是以家庭名義還是從工商企業利益出發,一直就很反對與任何軍方有染。”
宋福泰說著站起來,走到宋世文跟前,右手搭在宋世文肩上接著說道:“現在你跟小鬼子扯上關係,而且還是鬼子在華北軍方勢力最大、對華北整個戰局具有決定性的最大指揮機關人員來往,我反對,但是想聽聽你的態度。”
“我也反對,我們絕不跟小鬼子妥協,哪怕刀架在脖子上,拋頭顱灑熱血,都不跟最凶惡的敵人來往。”宋依依霍的站起來立場堅定地說道。
宋媽媽看父女倆站在兒子的對立麵,一旦宋世文自作主張恐怕會遭來這父女倆的口水噴,嚇得她站起來護著兒子質問道:“你們父女倆這是要乾什麼?”
她說著把宋世文緊緊摟抱住,以一種威嚴的口氣說道:“我不管你父女怎麼想,可你們要知道,要不是文兒為了宋家的名譽和工商業的安全,挺身而出與老鬼子唇槍舌戰,我們宋家還會安穩的坐在這裡喝茶嗎?”
“再說,文兒這次回來,難道都沒看出來兒子的變化?看起來兒子在與小鬼子周旋中,有些話和措辭態度不是那麼明朗,可到了關鍵時刻,是我兒子寧肯中子彈灑熱血掉腦袋,也絕不後退半步的與老鬼子直麵相對,難道他做的還不夠嗎?”
“媽,您知道打電話約我哥出去的是誰嗎?就是那個開槍殺我哥的小鬼子,那個狗屁‘美小姐’就是始作俑者,我反對我哥跟他們這樣的混蛋交往。”
“依依,我相信你哥的立場,也相信你哥絕不是個投降小鬼子的軟骨頭,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有時為了達到目的與敵人周旋,也是為了取得更多的收益,總比你成天喊口號有成效的多。”
“媽,您以前不問政事,今天這是怎麼了?要抗日就要有堅定的信心,決不能跟凶惡的敵人妥協,更不能左右搖擺。為了驅除韃虜,興我中華,打敗小鬼子,將抗日戰爭進行到底,就要有堅定的革命意誌,就更要.......。”
“就更要講究策略,如果一意孤行,單憑一腔熱情,不但不會打敗最凶惡的敵人,還會因為魯莽的行動造成巨大的犧牲,革命不是喊口號,是要保護自己儲存力量,在敵強我弱的形勢下,一旦對敵發起行動,一定要保證行動的隱秘性,以及有把握的達到最後勝利。”
“哥,你說的太對了,我們學校的曆史老師對我們這些抗日積極分子就是這麼說的。”宋依依聽完宋世文慷慨激昂的一陣演講,突然佩服的稱道。
宋世文搖了搖頭嚴肅的看著宋依依說道:“宋依依同學,你不具備一個搞地下工作革命者素質,你知道為什麼嗎?”
宋依依聽她哥說她是一個不具備搞地下工作的革命者,心中不服的反問道:“哥,我們學校抗日組織正準備發展我,說我有革命熱情,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
“因為第一,你的抗日革命熱情隻局限在喊口號,不能根據敵我力量的對比,來正確認識抗日鬥爭的複雜性。
第二點是你這個高喊口號的抗日激進分子,不論場合,不管對象,更不管周圍人群是否存在危險,就魯莽的發表自己的抗日言論,你這種不講究策略的行為,會給抗日組織帶來巨大地危險,可能還會給組織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宋世文看著瞪著驚愕的眼神看著他的宋依依,本想再嚴厲的繼續敲打,可怕這個具有極高革命熱情的抗日激進分子的妹妹,把他在家發表的言論宣揚出去,那後果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