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父宋福泰眼裡,兒子宋世文隻不過是留學三年剛回來不懂事的學子,根本沒有能力與狡猾凶狠的鬼子周旋的經驗,更怕初生牛犢不怕死的兒子闖出大禍丟了性命。
“文兒,你還是留在家中,由我來對付這群混蛋。”
宋世文還想勸阻家父不要直麵與鬼子見麵,可性格剛強的宋福泰毫無畏懼之色,拄著文明棍兒在宋伯陪同下,腳步穩健的朝大門走去。
站在大門外的日軍軍官,耐心等待宋家主人恩準後走進去,這一等就是幾分鐘,一位日軍軍官對身邊的老鬼子‘啪’的立正報告:“報告將軍,宋家如此怠慢,我帶人......。”
“不可魯莽,宋家在北平勢力頗大,要想屈人之兵必先忍讓待動,著急會自亂陣腳,恐怕後果不儘理想。”
鬼子軍官正在說話之間,宋氏公館的朱漆大門緩慢打開,在一位老者陪同下,走出一位身體健碩,精神矍鑠五十歲上下的體麵老人,身後兩步跟著宋家大少爺宋世文。
威嚴的老人拄著文明棍兒居高臨下站在台階上,掃視了一眼停在門前的車輛,這才蹙眉看著耀武揚威的一群鬼子。
鬼子女軍官走到台階下,笑若桃花非常禮貌地說道:“祝福宋伯父新春快樂。”
“你、你是誰?叫的這麼親熱,我和你認識嗎?”宋福泰當聽到熟悉的聲音發自一位鬼子女軍官之口,蹙眉打量了一眼,當認出是昨天突然來家造訪的‘美小姐’,不僅口氣冷淡的故意問道。
“宋伯父,我是昨天到您家拜訪您的‘美小姐’。”美智子不等宋福泰搭話,緊接著又說道:“宋伯父,可能宋家大少爺沒有將我的身份向您稟告,其實我們是在大阪學藝大學求學時的同班同學。”
宋福泰聽美智子如此說,心中憤怒的轉身瞪了宋世文一眼,馬上又返轉身看著美智子問道:“這位軍官,你和犬子之間的關係,老夫沒有興趣,請問你在大年初一,帶著這麼多日軍到我宋家,有何公乾?”
那位老鬼子軍官始終盯視著宋福泰的言行,很有耐心站在那裡,麵部表情陰陽不定,難以叫人琢磨是高興還是憤怒。
“宋伯父,今天......。”
“這位女軍官,老夫不敢承當‘伯父’這個稱呼,你們不管有什麼事找我,能否等過了大年,正月初六上班後再找我?現在家中還有客人,恕不奉陪。”
宋福泰說完轉身就要往回走,此時的那位老鬼子軍官突然‘哈哈’大笑道:“宋老先生可謂名不虛傳,今日得見,還真是鐵骨錚錚不把世人放在眼裡,不過,今天我有幸來訪,沒想到宋老先生如此不給麵子,實在是遺憾。”
宋福泰聽老鬼子如此叫囂,轉回身看著老鬼子問道:“請問這位老者軍官,你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突然造訪給人帶來的唐突和不便,難道你是在給主人麵子嗎?”
“主人?哈哈哈,大日本皇軍所到之處,都是王道樂土,主人應該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人,而不是你們支那人,難道宋老先生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哈哈哈,笑話,如此強盜邏輯怎能服人?我宋福泰站在我的國土家園,豈能聽從他人指點?既然話不投機,請自便,老夫......。”
“宋伯父,有些事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解說,如果您想過個安寧的新年,就應該積極配合,請我們的將軍閣下與您密談,通過會談,您再下逐客令好嗎?”
美智子怕倔強鐵骨錚錚的宋福泰,因意氣用事給宋家帶來滅頂之災,趕緊打斷帶有深意的勸說宋福泰。
站在家父身後的宋世文,當看到門口站著一位老鬼子軍官,馬上看向他的肩章,這個肩綴兩顆金星的老家夥,原來是個日軍中將。
他不免馬上聯想到,今天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六輛小車,還有下車站在四周警衛的鬼子低級軍官,將這位老鬼子保護在中間,那這位老鬼子一定就是美智子提到的華北方麵軍參謀長田邊盛武中將。
宋世文沒想到小鬼子的行動這麼迅速,剛準備拉宋家充當他們軍內的傀儡、擋箭牌,一切都在私下秘密商討中,可為什麼會突然在毫不知情下,由美智子帶著這群混蛋,在大年初一的上午就找上門來了呢?
他為了快速解除宋家的危難,必須在最短的時間揣測出鬼子這次的來意。
就在宋世文開動腦筋想出妥善之法,把這群鬼子打發走時,那位老鬼子抽出指揮刀指著站在宋福泰身後兩步的宋世文說道:“宋世文,既然你的家父不懂道理,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你的說,是請我們進去,還是把你抓進憲兵隊。”
宋世文猜測的沒錯,老鬼子就是日軍華北方麵軍參謀長田邊盛武將軍。
他沒想到軍務纏身的一名方麵軍中將,會親自帶人到一個商人家裡,從中可以看出鬼子對宋氏家族的重視。
聽到田邊盛武參謀長這麼說,宋世文馬上意識到這個老鬼子親自來到宋氏公館的真正含義。
如果沒猜錯的話,一是要通過宋家強大的財力和社會影響,逼其就範負責軍中軍火運輸,一旦談不成,就利用宋家的運輸通道,秘密販運毒品,為緊張的軍費籌資。
第二點是利用這個強加的條件,逼迫宋福泰放宋世文回晏城,繼續為鬼子效勞。
現在看來,鬼子想從這兩方麵都得到滿意的答案,不然田邊盛武將軍不會親自登門,進行這次突然造訪。
宋福泰怒瞪著田邊盛武參謀長,手舉指揮刀指著他兒子宋世文,他蹙眉站在台階用文明棍兒,指著田邊盛武將軍憤怒地說道:“朗朗乾坤,豈能由你站在我宋家門口撒野?我警告你們,你們是我宋家不受歡迎的人,請你們馬上離開。”
“八嘎,不知死活的老東西,你在大日本皇軍麵前竟敢如此張狂,我要把你死啦死啦的。”華北方麵軍作戰參謀藤田俊次郎,看宋福泰如此羞辱田邊盛武將軍,掏出槍指向宋福泰嘶吼道。
形勢突然演變成如此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就會造成血染宋氏公館的慘狀。
宋世文走前三步,將家父堵在自己高大的身後,態度冷厲的說道:“請問田邊盛武將軍,今天是國人的大年初一,您帶領大批軍官士兵包圍我宋家公館,不知這是何意?”
“你就是宋世文是吧?好、大大的好,隻要你能站出來代表宋氏家族與我交談,我歡迎之至。”
“多謝田邊盛武將軍看得起我,隻是我有個請求,如果將軍閣下有事要與家父商談,請您帶著美智子上尉、藤田俊次郎少佐進府詳談,其他人等全部上車等待,您看如何?”
藤田俊次郎沒想到小小的宋世文,竟敢對將軍閣下指手畫腳,憤怒地突然將槍口對準宋世文。
持槍吼道:“宋世文,你的混蛋,握有生殺大權的將軍閣下,豈能進入支那家中不帶衛兵保護?你提出這樣的條件,簡直是不知死活,難道你宋家有加害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