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聽家父說妹妹宋依依,大年三十還帶著幾個抗日學生在家談論國家興亡之事,不僅笑看著宋依依說道:“小妹,你參加抗日組織啦?我覺得你還是個學生,應該把......。”
“哥,小鬼子占領了東三省,華北告急,大半國土淪陷,日寇鐵蹄所到之處,燒殺搶掠民不聊生,工人不能做工,農民不能種地,學生無學可上,作為一名華夏子民,難道能束手被蹂躪而無動於衷嗎?”
宋世文沒想到現在已經上大二的小妹宋依依,抗日言論喊得這麼響,就為自己還沒說出個所以然,竟憤怒的聲色俱厲的展開聲討。
不僅笑著說道:“小妹勇氣可嘉,可對敵鬥爭也要講究策略,無謂的犧牲還是要......。”
宋依依是學校黨外非常激進的積極分子,聽宋世文說出如此懈怠的消極理論,不僅態度更加嚴厲的斥責道:“要奮鬥就會有犧牲,一味地妥協隻能放任日寇更加瘋狂,隻有鬥爭,以血和生命的代價才能把鬼子趕出去,難道要像繡花那樣對敵人溫良恭儉讓嗎?”
“哈哈哈,小妹的抗日熱情非常高漲,對剛回來的哥哥都要以恰是匕首的言辭進行批駁,看來我必須要接受你的抗日理論宣傳,一旦提出個人見解,就會把我當成漢奸對待是吧?”
宋福泰看一對風華正茂的兒女,對國家形勢和每個人對目前局勢的認識,持有不同態度,奮鬥方向有所差異,一個是激進光憑一腔熱情,一個是講究策略采取有力反擊。
他不禁心中暗自高興,認為抗擊日寇需要熱情,更需要膽略和切合實際的行動方向,隻要全民族行動起來,再凶惡的敵人都會被戰敗。
宋世文看著宋依依對他這個幾年不見的哥哥,剛見麵就毫不客氣的指出他宋世文,是一個對敵鬥爭不堅決的托派分子,要是知道他在晏城給日偽充當工具,是不是會操起菜刀跟他勢不兩立?
為了家人在一起過上一個安寧的大年,宋世文站起來拉著宋依依的手說道:“小妹,哥哥支持你的抗日行動,但是還是要提醒你要注意鬥爭方式和策略,不然會造成無謂的犧牲。再說我不在父母跟前,你可千萬不要出事。”
“文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過完年還要走啊?”宋世文的媽媽站起來拉著宋世文的手問道。
為了叫家人不要有心理負擔,宋世文‘嗬嗬’笑道:“媽,今天是大年三十,咱們先不要說過完年的事好嗎?再說我三點下的火車,現在都快六點了還沒吃上飯,是不是......。”
“對、對對,看到兒子回來了,我高興地把這事都忘了。”宋媽媽對站在一邊的年輕女傭吩咐道:“翠枝,快安排吃飯。”
“是的太太。”翠枝答應著退了下去。
飯桌上宋依依非要跟宋世文坐在一起,邊吃邊低聲說道:“哥,吃完飯你把在島國求學的事和你回到晏城後,在你身上發生的事說給我聽聽好嗎?”
“不好。”
“為什麼?”宋依依扳著宋世文的肩膀不依的問道。
宋世文知道自己的身份隱秘,通過打入敵人魔窟竊取敵人的機密情報,要是說起來一旦說漏嘴,恐怕會給抗日組織帶來極大地危險,所以才不答應小妹的請求。
宋福泰看女兒纏著哥哥不能好好吃飯,板著臉說道:“依依,你哥旅途勞累,剛回來坐下吃飯,你就不要纏著你哥好不好?等有功夫,你就是不想聽,你哥都有可能灌輸給你。”
宋媽媽看著宋世文白白的麵皮充滿睿智的眼神,英俊的外表一米八六的個子,出息的風流倜儻,看著心裡就喜慶。
“文兒,多吃點,也不知這三年多你在外麵過得怎麼樣,現在好了,終於一家人團聚在一起,等過完年,你爸會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工作,安定下來趕緊找個媳婦成家,我......。”
“媽,咱們不是說好了這些話等過完年再說嗎?您現在就張羅著給我娶媳婦,我要是激動起來,恐怕連過年都沒有心思,您說是吧?哈哈哈。”
“你這臭小子,現在說話怎麼這麼流氣?出門在外三年多,轉變很大嘛,不過年輕人還是沉澱下心好好做事最重要,不要在嘴皮子上下功夫,這樣會叫人瞧不起的。”
“爸爸提醒的是,我在晏城接觸的人多,三教九流各種人等都要交往,為了應酬有時不得不說些拿不上台麵的話,這點我以後一定會注意。”
宋世文說的沒有錯,從島國回到晏城,就被滯留在警備司令部當翻譯,後來又與日偽組織相交織,在魔窟與魔鬼打交道,整天在槍口刀刃上討生活。
為了保護自己,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有時不得不把自己混跡於汙泥濁水,在自然而不自然的情形下,沾染了一些匪氣和流氣。
此時被家父態度雖然不算嚴厲的指出來,宋世文馬上點頭認錯。
吃完飯,翠枝走到宋世文跟前,恭謹的說道:“大少爺,洗澡水都給您準備好了,半小時後水溫剛好合適,不知您怎麼安排。”
“翠枝,不用你管了,我什麼時候洗澡自行安排,你忙你的吧。”
“不、不能這樣,我跟在您身邊,隻要您要洗澡,我會好好伺候著。”翠枝說著臉色潮紅,微低著頭退後半步。
宋世文還沒有出國留學在家期間,洗澡都是由家裡的崔媽前後照顧,現在自己都二十二歲,不,過了今天就二十三了,竟叫一個大姑娘翠枝跟隨著給他洗澡,這多叫人尷尬?
“哥,你現在不應該還叫彆人伺候你洗澡,不要說你都這麼大了,就說現在什麼都在革命,你也應該自己照顧自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是大少爺大小姐......。”
宋媽媽拉了女兒一把,不高興的說道:“依依,你這樣說你哥,難道你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嗎?不要天天把革命掛在嘴上,要真想革命,那就從你開始,不要老是說你哥。”
宋世文笑看著宋依依,覺得這個妹妹確實覺悟了,但是還屬於溫室裡的花朵,不清楚在革命道路上,充滿著生與死血與肉對敵展開鬥爭的殘酷,不是光靠口號就能取得勝利。
要達到這一目的,不知要犧牲多少革命誌士。
為了宋家能過上一個祥和的大年,宋世文站起來禮貌的說道:“爸媽、小妹,我想洗完澡好好睡一覺,我現在困得連眼都快睜不開了。”
宋媽媽拉過翠枝低聲說道:“大少爺要洗澡,你好好伺候著他洗完澡躺下,要是大少爺需要什麼,你都可以滿足。”
“太太,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我恐怕不能答應您。”
“你這孩子,早晚都要嫁人,隻不過是提前體驗一下,怎麼還這麼羞臊?快去吧。”
翠枝走進宋世文的房間,把宋世文換洗的衣服拿出來,站在房間洗漱間門口,聽著裡麵傳出水流拍打身體的‘嘩嘩’聲,這個從來沒有伺候男人洗過澡的姑娘,躊躇著不敢走進去。
躺在浴盆裡泡澡的宋世文,想想回到家裡這一個多小時,發生圍繞著他身上的事,不僅搖頭自語:“我要是在這個家裡多待一天哪怕一小時,都恐怕有暴露隱秘身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