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看徐掌櫃對他轉變態度,為了他的安危不顧藥店安全,竟主動要留下宋世文掩護他,不僅心中湧出一股熱流。
“徐掌櫃,我會記住您對我的好,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答您和您店裡的夥計,我真要走了,一是有要事要辦,二是不想再給你們增加危險。”
宋世文說著猛地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出藥店。
再說闖進藥店的幾個警察,親眼看著藥店大個夥計揪住他們陳洪班長,端槍隨時準備擊斃那膽大的夥計,誰知陳洪班長不知被那夥計灌了什麼迷魂湯,不再追究,竟下令退出藥店。
走在大街上的幾個警察圍著他們的頭兒問道:“陳班長,你剛才跟那個膽大妄為的夥計,嘀咕了些什麼?為什麼要輕易放過他和這家藥店?”
“你們眼瞎呀?難道真沒看出那個驕狂的大個子夥計是誰嗎?”
“他是誰呀?看著有點麵熟,難道真是你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那個誰、誰、誰嗎?”
陳洪班長不想點破宋世文此時的身份,應和著說道:“你們猜對了,都不要嘚嘚了,趕緊繼續向前搜查。”
宋世文走在大街小巷,雖然不時的遇到幾波軍憲警的巡邏隊,可他們把主要精力,放在抓捕全城一米七以上的叫花子身上,對過往行人雖然也十分留意,但這並不是他們搜查的重點。
全城搜捕叫花子這件事,宋世文不用分析,直接就按在美智子身上,是他在接受小野偵查參謀審查時,警告小野不要再罵他‘支那豬’。
這種強硬的口氣和狂傲的表情,不是一個沿街乞討叫花子所能具備的骨氣,這種搶眼的表現,被美智子看在眼裡聽在耳裡。
美智子看著快速離開的叫花子,突然衝出幾步高喊著‘宋君,宋世文先生,飯塚大佐請你回去’,可宋世文已經拐進前麵另一條大街,等美智子和小野乘車衝過去,早就不見宋世文的影子。
她馬上向久野將軍報告,將軍命令在全城搜捕一米七以上的叫花子,這才鬨得滿城叫花子惶惶不可終日的四處逃竄,城區大亂。
宋世文認為自己設定的行動計劃基本完成,為下步一旦能再返回經濟委員會經稽處,會按照自己的計劃,推進整個晏城所有貨物的稽查,及向外展開物資秘密運送的通道。
他經過分析,特高課那個神秘掌控自己的神秘人,會馬上得到美智子在大街上發現宋世文的報告。
根據報告內容,特高科在的到那神秘人最新命令後,會下令解除搜尋一米七以上叫花子的命令。
一場解除經稽處處長宋世文職務的陰謀,就此結束,其目的就是通過這個突然決定,打壓宋世文的狂傲,消磨他的意誌,為以後更好的掌控他。
敵人高官的另一個目的,也是最險惡的圈套,就是秘密跟蹤被解職的宋世文,看他失去職務離開經濟委員會,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是否跟晏城地下黨或軍統組織聯係。
一旦捉住宋世文與抗日組織聯係的把柄,馬上對他實施抓捕,嚴加審訊,挖出潛伏在軍憲警內部的‘雷霆’和‘利刃’,從而清除潛伏在晏城的抗日組織。
宋世文采取化裝隱秘行蹤,徹底脫離敵人的跟蹤監視,非常小心的借此機會來實施自己的計劃。
一直與敵人展開捉迷藏伎倆,敵人沒有查找到宋世文與抗日組織有聯係的疑點,最後又怕失去這個特高課久野將軍精心培植的棋子,不得不把宋世文找回來。
宋世文通過與美智子遭遇,為了弄清敵人的意圖,認為現在應該去見一下那個神秘的人。
宋世文為了減少麻煩,不時出現在不同的大街小巷,躲避著敵人的巡邏隊,快接近唐德路時,警惕的掃視著前後有沒有人跟蹤。
他走到‘德益隆’西醫診所附近,再次審視著附近幾個商鋪,當他發現有的商鋪門前及周圍,那些一直出現的可疑人還在,心中一樂的走進西醫診所。
正在清掃院子的夥計周義,突然發現一個穿著非常普通的年輕人走進來,警惕的剛想質問,馬上大笑著喊道:“哈哈,幾天不見,宋世文先生竟會是這身打扮。”
周義在院子裡大喊大叫,分明是給屋子裡傳話,‘宋世文來了’。
正在屋子裡接電話的鄧掌櫃,聽院子裡周義喊叫‘宋世文先生......’,馬上果斷的放下電話快步走出來,當看到宋世文站在院子裡,好像久彆的老朋友,衝出屋走向宋世文。
鄧掌櫃發自內心的緊緊拉住宋世文的手,頗動感情的說道:“宋長官,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宋世文笑看著鄧掌櫃,一語雙關的說道:“叫鄧掌櫃如此牽掛,真是不好意思,我宋世文現在是無官一身輕,被解職兩三天,無事可做,在晏城幾個地方走了走,了解了一些情況,現在閒下來,就跑過來看望鄧掌櫃,真是打擾了。”
“快請,我馬上給宋長官泡茶,咱們邊喝茶邊聊天,你看這樣可好?”
“鄧掌櫃,我現在已經不是經濟委員會經稽處處長,算不上什麼長官,咱們還是以朋友相稱的好。”
鄧掌櫃把宋世文安頓在沙發上坐下,看著宋世文搖頭說道:“宋長官不能這麼說,我可聽說你仍然是警備司令部偵查處副處長,還是晏城工商聯合會的名譽會長,稱呼你長官,應該不會有錯吧?”
“嗨,通過這件事,我宋世文對官場算是看透了,無論我對皇君怎麼賣力,還是得不到信任,如其這樣,還不如辭官不做,要麼離開晏城到北平發展,要麼出國繼續深造。”
“不、不不,宋長官不要有頹廢之心,你在晏城如魚得水,官運亨通何出此言?有一點磨煉就頹廢心智,這不是一位有作為的年輕人,所應該放棄眼前利益的理由。”
宋世文大大的歎了一口氣:“鄧掌櫃,不被人理解,卸磨殺驢的作為,真叫宋某寒透了心,就這兩三天,我好像想透徹了一切,還是隨波逐流的好。”
鄧掌櫃看著頹廢沒有鬥誌的宋世文,心中感覺到這個狡猾的年輕人可能是在演戲,難道他真能放棄皇軍給他那麼大的權利?
不對,宋世文不是一般的支那人,他的表現往往與心裡所想完全不一致,決不能上了這小子的當。
“宋長官,我看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如果你真想出國深造,不知你想到哪個國家?”
“還是回到島國大阪學藝大學,我的導師一直想留我在校任教,我此時還真有點心動,正準備給大阪校方聯係。”
宋世文說的認真起來,身子前探的又低聲說道:“鄧掌櫃,我也想學醫,一旦學業有成回到國內,還可以儘一個醫生職責,醫治那些掙紮在生死線上的病人於水火,豈不乾了一件天大的善事?”
“精神可嘉,隻是單憑你一己之力,能解救多少瀕於死亡的病人?難道你真想拋棄眼前的權利、地位和金錢,獨身再到陌生國度闖蕩?”鄧掌櫃搖頭帶有譏諷意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