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馬上將從晏城特委獲取的情報,及時交給晏城軍統站軍政處處長孔祥禮。
孔祥禮心存疑惑的問道:“世文,在這麼短的時間,你就能搞到敵人最隱秘的軍火倉庫設置地點,以及軍力布防,簡直太神速了吧?”
宋世文哪敢告訴軍統,是通過地下黨派出幾波人,深入敵人最危險的地方,冒險才搞到這麼機密的情報?
聽孔祥禮有些疑惑的如此問,隻能笑著說道:“雞有雞道鴨有鴨道,隻要能搞到情報,就達到了我們的目的不是嗎?”
孔祥禮對宋世文的能力越來越感到驚奇,不免關切的說道:“小宋,我雖然不便問你是怎麼搞到這機密情報,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的絕密身份不允許拿生命去冒險,如果在執行特殊任務時,感到危險性極大,你必須果斷放棄,你明白嗎?”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宋世文沒有與孔祥禮做過多的細說,離開後趁著淩晨暮色,快速回到城隍廟,鑽進地道摔躺在破被子上,不到兩分鐘就進入沉睡。
宋世文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在饑餓中醒過來,看了一下腕表,已是下午兩點十分。
他坐起來沒發現林小平在地道,壓低聲音喊了幾聲,沒有回話。
宋世文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骨,覺得舒服了一些,開始換裝,又把自己惡意的打扮了一番,時間不長,從城隍爺身後的隱秘出口鑽出一個人來。
這個人從洞口跳到地上,踢踏著鞋,兩手操在袖口已破、露出棉花的袖筒裡,頭發淩亂沾著碎草,滿臉臟兮兮不時抽動一下鼻子,走到牆根撿起一根樹棍,夾在咯吱窩從牆洞鑽出來,看著空中沒有暖意的太陽,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這個叫花子在前一小時,出現在城南城門附近,再過一小時又出現在城西門,晏城四個城門被這叫花子走了個遍,好像終於滿意,這才走進唐德路一家餛飩鋪。
餛飩鋪的夥計一看這個身高馬大的叫花子走進來,抽下搭在肩上已看不出顏色的毛巾,抽打著叫花子喊道:“快出去,你眼瞎呀?沒看到飯桌上沒有剩飯嗎?”
“小兄弟,我實在餓得受不了了,請施舍給我一碗餛飩,填個半飽暖和暖和身子,以後我一定加倍還您的飯錢。”
“滾滾滾,你既然以後能加倍還飯錢,這說明你還是有錢。哼,像你這樣撒謊的窮叫花子,我一天能碰到好幾撥,趕緊給我滾蛋。”
叫花子被餛飩鋪夥計給轟了出來,他並沒有生氣,,心裡還替夥計著想。
嗨,給彆人打工也不容易,現在的晏城被小鬼子占領,什麼東西都貴的要死,好多人家吃了上頓愁下頓。
他們實在無奈,咯吱窩夾根棍子好打狗,端著破碗去要飯,這種饑寒交迫的日子,實在難過。
餛飩鋪夥計端的是東家飯碗,要是不管點事,把一天好幾波出現在門口的叫花子打發走,掌櫃的也饒不了他。
叫花子搖了搖頭走在路上,突然被後麵一輛疾馳而來的吉普車蹭在身上,叫花子一頭栽倒在地,額頭頓時出現一道血口子,汩汩的往外冒血。
衝過去的吉普車‘嗤’的一聲刹車,從車上跳下來一名鬼子,走到躺在地上的叫花子跟前,狠狠地踢了一腳罵道:“八嘎,難道你沒聽到皇軍的汽車來了嗎?為什麼不快快的躲開?”
躺在地上的叫花子被小鬼子狠狠地踢了一腳,疼的他從地上爬起來,瞪著憤怒的眼神卻低聲下氣的說道:“太君,我耳朵不好使,沒聽到皇君的車從後麵開過來,你把我蹭倒在地又踢了我一腳,算我倒黴,可以放我走了嗎?”
“支那豬,還挺能說的,我今天就叫你說。”小鬼子突然一腳踹向叫花子的下巴頦,一旦這一腳踢中,叫花子的下巴頦就會被踢碎。
就在小鬼子的腳尖快踢到叫花子的下巴頦,弓腰縮身的叫花子好像一根彈簧,突然站直上半身往後一仰。
小鬼子個頭小,本想這一腳完全可以踢到叫花子的下巴頦,沒想到叫花子突然站直上半身後仰,這一腳沒踢到位,將小鬼子閃了一下。
整個人失去重心,一頭栽倒在地。
要不是叫花子身姿靈活的往後一撤,小鬼子就會一頭撞上他,就這樣栽了個狗吃屎的小鬼子的頭,正好觸碰上叫花子穿的那雙破鞋尖。
叫花子抬起腳就要狠狠的踏在鬼子頭上,就在腳要落在那鬼子頭上時,從車上跳下來一位日軍軍官,衝到叫花子跟前,一掌推開。
那日軍軍官對趴在地上的鬼子喝道:“你快快的起來,聽到了沒有?”
小鬼子爬起來,看叫花子弓腰縮身的看著他,憤怒地抽出槍頂在叫花子的頭上大罵道:“八嘎,你這個支那豬,我殺了你。”
“太君,我最恨你們在我跟前,出口罵我支那豬,你要是再罵出一句,我想你會得到應有的獎勵,今天,我的心情很好不想跟你計較,你快走吧。”
叫花子說著轉身就走,根本沒把這兩個鬼子軍官當棵蔥。
“八嘎,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剛栽倒在地爬起來的小鬼子,端著槍就要開槍殺了這個弓腰縮身離開的叫花子,被站在身邊那名軍官一把奪下槍,罵了一句:“混蛋,把槍收起來。”
這名軍官對轉身離去的叫花子喊道:“你站住,我想跟你說句話好嗎?”
“我和你們沒什麼話可說,我還忙著呢?”
叫花子竟敢如此跟鬼子軍官說話,而且還不知死活的說‘我還忙著呢’,他忙什麼?難道忙著趕著去見閻王爺?
“你給我站住,不然我真要開槍了。”那名說話聲音尖細的軍官厲聲吼道。
“開槍吧,我一個快要死的叫花子,早死晚死都一樣,隻是你這麼對待一個叫花子,難道你覺得很英雄嗎?哈哈哈,簡直......。”
說話嗓音尖細的那名日軍軍官,突然感覺這個叫花子很像一個人,尤其是那生不懼死鏗鏘有力的口氣,以及不允許任何人在他跟前罵出‘支那豬’,這樣有骨氣的支那人,在她眼裡隻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同班同學。
“宋君,你是宋世文先生嗎?我是美智子,快停下,我找你找的好苦,你怎麼成這個樣子?快回來跟我回去。”美智子流著眼淚哭喊著撲向那叫花子。
叫花子一聽後麵的軍官喊他‘宋君、你是宋世文先生嗎’,抬腳就跑,轉眼就要衝進前麵的另一條街。
被羞辱的那個栽倒在地的日軍軍官,抬槍朝著叫花子就是一槍,正撲向叫花子的美智子,突然轉回頭,對跟上來的鬼子軍官‘啪啪’抽了兩巴掌大罵道:“八嘎,你今天要是槍殺了這個叫花子,特高課長官會殺了你。”
被美智子狠狠抽了兩巴掌的日軍軍官,捂著火辣辣的臉,立正恭謹的問道:“美智子上尉,您為什麼會對一個支那豬叫花子,如此關心,難道您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