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子對宋世文始終以誠相待,隱瞞了這麼大的事,現在宋世文馬上就要出院,隻要離開醫院,很快就會知道所有對他隱瞞的事。
她糾結的看著宋世文,最後鼓起勇氣說道:“宋先生,我對你隱瞞了一件大事,你能原諒我嗎?”
“我在昨天就看出你的表情很不自然,當時我就猜到,你一定忍受著巨大壓力,對說不說出這件事處於兩難之中。”
“你、你都看出來啦?那你為什麼不問我?”
“我不想為難你,再是你不告訴我,一定有你的原因,我又何必難為你呢?不過,你就是不告訴我,我也會猜想到,你隱瞞的這件事,一定與我被屠夫幫圍殺有關係。”
芳子吃驚地看著宋世文,不僅搖頭說道:“宋先生,你是一個非常睿智的人,什麼事都很難隱瞞你,因為你會通過一個人的言行和表情變化,分析出你想知道的事,難道不是這樣嗎?”
宋世文笑著說道:“芳子小姐,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但是我會對發生在我身上的事,聯想到周圍關心或者敵視和想加害我的人,推測出他們會采取什麼方式對待我。”
“你真能做到這麼叫人驚魂的事來嗎?那你說,我對你隱瞞了什麼?”芳子試探著問道。
“我從昨天就沒看到你每天送來的《晏城晨報》和其它報紙,我就猜測出,從昨天開始晏城大小報紙,一定在某個部門的高壓下,披露出我宋世文被圍殺的報道,與事實相差甚遠,甚至是顛倒黑白混淆視聽,難道不是嗎?”
芳子十分佩服宋世文的推斷,但是她不知道宋世文為什麼會分析的這麼叫人信服,不僅搖頭說道:“宋先生,你是我見到最厲害的一個人,任何人和事在你眼裡,都逃不過你那顆睿智的心。”
“過獎了,不是我厲害,而是我無能,沒有能力主宰自己的命運和生死,看起來很風光,實際就是那隻黑手玩弄的一個木偶,活的叫人很悲催。”
宋世文不想跟芳子繼續探討下去,開門見山的問道:“芳子小姐,從昨天開始,晏城的所有報紙,是不是頭條全都是刊載著我宋世文,是一個孤膽英勇隻身與抗日分子激戰,最後擊斃四人傷數人,身受重傷經搶救得以生還的報道?”
芳子點頭讚同:“正如宋先生所分析,你能知道的這麼詳細,難道你看到那些報紙了?”
“沒有,但是我根據你對我所說,把我送進醫院期間所發生的事,所出現的人,經過分析判斷才得出的結果,通過這些人和事,猜想我身後那隻黑手,一定會利用這次事件,把握最佳的機會,把我塑造成晏城最鐵杆最忠誠皇軍的‘大英雄’,實際就是一個更加臭名的大漢奸。”
“這對你說的那隻黑手有什麼好處?”
“芳子,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就是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更不能當成新聞宣揚出去,這樣不但會害了你自己,還連累了跟你最要好的人,你能聽懂我說這話的意思嗎?”
“宋先生,我聽懂了,請你放心,你對我說的話,我不會對任何人說,更不會在彆人跟前炫耀,你對事情分析非常獨到的一麵,芳子記下了。”
宋世文走出醫院大門,對跟出來送行的芳子說道:“芳子小姐,你是我在島國及回國後,遇到的一個島國最誠實最善良的女孩,我會為你祝福,謝謝你。”
芳子看著宋世文坐著她給安排的吉普車,離開憲兵醫院,心裡突然緊張的有些害怕,怕宋世文這次離開醫院,會遭到殺身之禍。
究竟會發生什麼,芳子也說不清楚,但是她心裡的忐忑,卻一直平複不下來。
宋世文回到警備司令部,看到見過他的人,眼神裡流露出畏懼和疑惑,見麵雖然打招呼,但是卻失去了以前的親熱。
他沒有到各處、科室與大家見麵,直接回到辦公室。
剛坐在椅子上的宋世文聽到有人敲門,隨即喊道:“門沒鎖,請進來。”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探進一個頭看屋子裡就宋世文一人,她快步走進屋順手關上門,幾步走到宋世文跟前,壓低聲音說道:“‘宋老大’,你這次又出名了,大小報紙都在宣傳,你獨膽與抗日分子激戰,打死打傷數人,還......。”
“這事我知道,還有什麼新消息嗎?”
“有啊,就在昨天的報紙剛到,特高課就命令軍憲警派出若乾巡邏隊,對城區拉網式排查,一定要抓住圍殺你的抗日分子,還要內部自查,搞得人人自危,大家心裡都害怕牽扯到自己。”
“難道你不怕?”宋世文身子前探故意挑逗的問道。
劉佳看宋世文的頭探過來,突然低頭頂過去,兩頭相撞,撞的劉佳‘啊’的一聲低呼:“你這混蛋的腦袋怎麼這麼硬?”
“自討苦吃。”宋世文看著劉佳直摸被碰疼了的前額,嚴肅的問道:“警備司令部有什麼行動?”
芳子神秘的說道:“報紙還沒送到,大家還義憤填膺要找屠夫幫替你報仇。可見到報紙又得到特高課的命令,再次說明你不是屠夫幫加害,而是大膽無畏的與抗日分子激戰才受傷。命令各單位自查,這一自查把大家嚇得都不敢動彈。”
宋世文皺緊眉頭搖頭說道:“看來問題複雜了。”
“劉佳,最近你多留心其他消息,要是你覺得有用就馬上告訴我。”
“不會吧?你‘宋老大’在晏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麼消息搞不到?等我送給你的情報,恐怕早晚了。”
“不能這麼說,有些事情要是大家都為了我好瞞著我,你說我又能探聽到什麼?”
劉佳突然問道:“‘宋老大’,你不會隻身獨膽勇闖屠夫幫老巢吧?你要是想蠻乾,那就是去送死。”
宋世文低聲‘嗬嗬’笑道:“劉佳,這次我的對手沒殺死我,他們會更加害怕我報複,這樣就會想儘一切辦法,非置我於死地不可。”
“怎麼會成這樣?你在軍憲警可以說根基很深,尤其是憲兵司令部和特高課,把你簡直當成親兒子......。”
“混蛋,你在罵我是吧?”
“不、不不,‘宋老大’,我劉佳本想比喻一下,比喻不當我收回,我是說小鬼子對你這麼好,難道他們就這麼眼看著,你被屠夫幫給殺了不管?”
宋世文深歎了一口氣說道:“他們不想叫我死,因為我這個木偶還有上台替他們擋門麵的作用,但是對我一直實施控製的那隻黑手,我卻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就是想行動,也要看準了方向再行動。”
劉佳本來對宋世文的智商就很推崇,聽他這麼說,緊張的問道:“‘宋老大’,你難道要與小鬼......。”
“閉嘴。”宋世文馬上打斷劉佳的話,為了劉佳的人身安全,再是他不清楚劉佳到底是哪個陣營的人,說多了不但自己會有危險,就連劉佳都會受到牽連。
他把劉佳送出辦公室,轉身閉眼,思索著下步如何采取行動,無論如何行動,屠夫幫既然對他不仁,為了自己和晏城市民的安寧,絕不會就這麼放過這群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