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鐘奎睜開眼睛看見身邊圍了來很多陌生人,想要欠欠身,卻被渾身的疼痛限製舉動。最後隻好囁嚅的問道:“你們是誰?” 其中一位年齡較大的老者,和藹的對他笑笑說道:“我們是逃生者。你昏厥在死亡之地,是我們的人看見你,把你救起來的。” “死亡之地?”仰頭看向刀削一般的陡峭崖頂,他們身處的位置就是峽穀之間。就好像是一座天然的石頭房屋,在他們的頭頂處,有一個巨大的豁口,豁口四周有閃爍熒光的玻璃片。 風,來的突然,走的無聲。這座石洞在沒有風的時候開始悶熱起來,溫度至少在 cs度。死亡之地在北部,鐘奎記得在之前好像是在一座醫院裡,怎麼轉眼間就來到了死亡之地? 他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指,指尖的痛感吸引了視線。右手指尖上胡亂的黏上什麼綠色的玩意,好像是被劃破那種侵出血漬來。他警惕的掃視其他人,一個個黑臉膛,虎視眈眈般盯著他。 “額,彆誤會,他們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因為謹防有無血種族侵入,他們在你手指上劃破了一塊皮,以此驗證你是否是人類。”靠近鐘奎的老者,喋喋不休的解釋道。 一位乾瘦的的婦女,用竹筒提來飲水,倒在一個缺口的破碗裡讓人端給鐘奎喝。 水,很甘甜,就像老家水井裡的水質。鐘奎抿一口,頓覺口舌生津,精神倍增。 “你們怎麼來的這裡?” 老者瞥看了一眼。一旁平聲靜氣觀望著他們的漢子,歎息一聲道:“我們是逃命逃到這裡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來了一些奇怪的人。他們屢屢在暗夜裡偷偷潛入你的家,擄走你的家人,孩子,老人,還有妻子。被擄走的,要過十天半月才會放回來,放回來之後跟白癡似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不但記不得,還時不時的發狂,打人,罵人。我們那裡處於山高皇帝遠的區域,偏僻,交通不方便。有人發現這個問題後,就在暗夜來臨時,偷偷潛伏在附近,居然看到一些奇怪跟人類體型差不多的生物進入有人的屋子裡。我們團結一致,對這些入侵者進行反擊,我們用鋤頭,木棒對付它們。可是沒想到的是,它們可以死而複生,而且在死後沒有一滴血,就像泥捏的,可又有很大的再生力量,哪怕是你把它敲碎成幾塊,不一會它都可以複活,並且力量比之前更大。” 這是天方夜譚的故事?還是這位老者故意講些聳人聽聞來嚇唬他?鐘奎不得而知,可是他腦海裡卻隱隱記得好像有這麼一回事。指頭被取血,病床上躺臥的奇怪人體,還有誰在他昏迷期間,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要不然他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是鐘奎? “那,你們是怎麼逃到這裡來的?” 老者遲疑著,不知道要不要把他們的經曆告訴這位剛剛恢複元氣的陌生人。 從對方眼裡看出不信任,在這種情況下,隻有彼此坦誠,才會達成共 達成共識,才不會引起對方的質疑和不信任感。鐘奎苦笑一下道:“我叫鐘奎,是a市人,一身與各種妖魔鬼怪打交道。”說著。他歉意的一笑道:“人們喊我捉鬼先生,慚愧,其他的我不記得了。” “捉鬼先生?”人群一陣騷動,有人在搖頭,有人在思考。還有人好像記得從什麼地方聽到過捉鬼先生的傳說,爾後又豁然頓悟道:“鐘馗,不就是咱堂屋裡供奉的捉鬼大王?” 說著話,他們的目光就像聚焦燈,唰唰的對著鐘奎掃射來。 還彆說,這廝的相貌真的就像供奉畫像裡的鐘馗。有信奉封建迷信的,立馬就認定鐘奎就是鐘馗,是老天派來搭救他們的。 無論鐘奎怎麼解釋,這一群死裡逃生的人們,就是固執己見,把他敬若神明般簇擁著。 在領頭人的恭敬下,鐘奎的地位一下子就得到提升。這裡的人們尊敬他,有什麼頭疼腦熱的,孩子驚風什麼的都找他。幸虧他還懂得些醫理上的皮毛,運用草藥來治療一些頭疼腦熱的病效果還不錯。 在後來半月裡,鐘奎慢慢熟悉了他們這一群體的來龍去脈。他們就像一群螞蟻軍,長期駐紮在怪石嶙峋的峽穀間。在峽穀空地上,種植糧食,頭頂那閃閃發亮的玻璃是用來吸收陽光,然後折射傾斜而下可以曬在空地上。 那位領頭到的老者告訴鐘奎,這裡原來是一片綠洲,也居住有些遊牧者。可是在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件,這裡的遊牧民眾在一夜間全部消失。從此以後這裡就荒蕪下來,風沙彌漫,越聚越多,就成為一處小戈壁灘似的死亡地帶。 領頭告訴鐘奎道:“初始,我們逃離到這兒來時,極不習慣。腳下所踩的砂石,是一種和瀝青路麵所不同的感覺,當真是一部一個腳印慢慢的消磨著你的力氣。到遙遠的地平線處都是一片荒涼,灰色的沙石地上,滿眼怪石嶙峋的少峰像刀削一般矗立著,更像是利劍對著天空,一種強烈的孤獨感漸漸籠罩和蔓延。看來馬克思的話是對的,人是一種社會動物,每個人都需要其他人的扶持,至少,是做伴,不會讓內心感到孤獨和恐懼。” “嗯,深有同感。”鐘奎附和道。” 老者繼續說道:“這就是死亡之地。沒有親眼見過的人永遠不可能懂得它的含義。麵對它的時候,想到的第一個詞是‘死亡‘!的確,這裡是生存的極限,沒有水源、沒有土壤,夏日驕陽似火,隆冬寒風如刀。嚴酷的環境足以扼殺任何脆弱的生命,使之成為一片不毛之地。” 老者抿一口水,飲水思源。他感歎道:“水,在這裡尤其珍貴。我們隻能是抿一口,而不敢大口大口的喝。” “你們有沒有勇氣出去,給我一起奪回屬於自己的家園和土地?” “想,怎麼不想,無時不刻的想。隻是啊!覺得發生這種事,究竟是誰的過錯?是人類自相殘殺還是利欲熏心,讓他們鋌而走險犯下這不可饒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