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們睡了(1 / 1)

方逸清隻是最後不屑的瞥了一眼癱倒在地上的男人,邁著搖晃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那個瑟縮在**的女人。他瞧著她慌亂的神情,那是落在他心上的冷刃,她瞧著他搖晃的身形,那是劃在她胸膛的刻刀。她在忐忑,方逸清會說些什麼?他會誤會嗎?覺得她和方少堂有關係,隻要他這樣想,那她百口莫辯……她所有的驚慌和猜想,隻換來了他顫抖的近乎哀求的一句話,“思琪,我們回家好不好。”他在她的床邊彎下的身軀,半蹲在地上仰頭看她,他的聲音是那般的輕,那般的小心翼翼。她原本通紅的眼眶變得更加鮮紅,她緊緊憋著的淚水再也不受控製,它們開始在眼眶中打轉,卻不肯低落,她隻是睜著眼,任由雙眼被撐的生澀疼痛。她的唇瓣輕輕的張開,卻不知該講些什麼,她像是一個被點了啞穴的人,喃喃著嗚咽著,卻講不出一句話。思琪,我們回家吧。他沒有質問沒有責備,隻是這般輕易的說出這句話,那輕易的背後是多深的傷痛,是多遠的鴻溝。她艱難的扯了扯嘴角,不知是否是因為這個動作,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留下一道痕跡,她的聲音微啞,“逸清,你不懷疑我們有關係嗎?”她坦坦****,此刻卻不忍心接受他這般直接的行為,就像是一個受傷的小獸,在嘶吼過後舔舐自己的傷口,顧不得鮮血淋淋,卻擔憂那傷竟然到林間的小雀。“思琪。”方逸清的喉結上下滾動,他的雙目猩紅,那其中沒有憤恨隻有被溫柔包裹的心痛,從中心慢慢暈開。“不管你們是不是真的發生關係了,我都不在乎。”沒有人知道,著看似輕鬆的一句話,他用了多少的力氣,“或許是有心人算計,或許是你一時防備不當,這些,都是我的錯。”每一句話,都是在傷口上劃傷的新一刀,而此刻從他的口中親口說出,就是灑下的一把把鹽,它們滲透進傷口中,讓疼痛放肆的侵蝕著他的五臟六腑,可是這所有都不及那缺掉一邊的心。“思琪,是我沒保護好你。”他的聲音顫的愈發的厲害,伸出的那隻手同樣不停的抖動,他顫抖著將手伸到她的臉頰,像以往一樣撫拭她眼角的淚水。他的指腹摩擦而過,蹭過濕潤的眼淚,那溫熱的觸感刺激著她的肌膚,攻擊者她的神經,那輕柔的力道成為壓壞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心中最後一根弦驟然崩塌,尖利的鋼絲在心中胡亂的遊走,知道鮮血淋漓,滿目瘡痍。即使是麵對這樣的情況,他還是這般的溫柔,溫柔的講著相信,毫不顧忌的安慰著她,不會猶豫片刻,隻是想著帶她回家。這樣的方逸清,讓她怎麼舍得,怎麼舍得叫他難過啊,這樣好的他值得更好的人生,她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描繪他的眉眼。 他突然伸出手,將手覆蓋在她的手掌上麵,陸思琪看著看著,便有些恍惚,他這般有責任心這般溫柔的人,應該會是個好父親吧。他應該兒女繞膝,兒孫滿堂,然後將自己童年時所缺失的愛都給予這些幸福的孩子們,而不是守著她這個殘破的人,在她離去後,孤獨終老,無所依靠。在他剛進門的那一刻,她仍在擔心他誤會,此刻她突然覺得這片刻的擔憂是對他的侮辱,她應該相信她的,就像他信任她那樣。可是現在,她卻寧願他誤會,或許這樣,他就能忘記她,不過是短暫的疼痛罷了,在恨她怨她後,他還會有屬於自己的愛情的。這樣想著,她便從那淺薄的唇中吐出了最絕情的話,“我們睡了。”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像寒冷的冰霜,不帶情感,他從未聽過這般冰冷的聲音,輕易的封凍了他的心,他的肢體,他的麵容,他不可置信的望著她,那雙枯井無波的眸毫無波瀾,像一潭死水,像烏鴉驚起的黑暗森林,深邃而哀傷。像是擔憂他沒有聽清,陸思琪深吸一口氣,在緩緩低頭後猛地抬起頭來,用曾經和他表白時一樣堅定的力道,“我,和方少堂睡了。”他堅硬的身軀轟然倒塌,搖搖欲墜間是滿眼的痛心,方逸清劇烈的喘著氣,然而就連那氣息都藏著他們的味道,透過他的鼻腔,腐蝕他的五臟六腑。他想不出,明明前幾天一切還是那般的美好,她拿著話筒在醫院跟他表白,她當著所有的人麵勇敢的宣告自己的愛意,她將他從井底救起,打散了那些不切實際的慌張,可現在他又一腳將他踢了下去,他打了兩個滾,悲哀的抬起頭,卻見她笑容明媚,亦如昨日。他平複著自己的情緒,胸腔卻依舊起伏不定,他強撐著自己的身軀,回到她的身邊,“思琪,我們回家,好嗎?”簡短的一句話,他說的異常緩慢,那是因不確定而產生的慌張也是因為期待而產生的渴求。他的眸中隻有一絲微弱的光,他像一個被關在籠子裡的囚徒,等待著她的審判,在她開口的那一刻,他眼中唯一的光在這個瞬間堙滅,那是她給的光。“你走吧,我不想見你。”殺人誅心,大抵如此。陸思琪不再看他,她彆開眼,任由淚水洶湧而下,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沒辦法狠下心去,可是她真的不知該如何麵對,殘缺的自己,破碎不堪的未來,她憑什麼拉著乾淨的他一起墜落。方逸清沒再說些什麼,他起身走到窗前,在她呆滯的目光中,伸出修長的雙手握住窗簾邊,將露出半個縫隙的窗簾拉緊。“我叫人給你送衣服。”那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他決絕的轉身,那其中的羈絆卻不是幾步就能散儘,他能往哪裡逃呢?“不用了。”陸思琪顫聲道,那聲音聽在彆人的耳中是那般的絕情,而對於方逸清來說更是放大了千百倍的功效。方逸清的腳步頓住,她能瞧見他挺拔的脊背,他的表情緊繃,極力克製著自己的聲線,卻還是異常暴躁,“你他媽想光著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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