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琪還是如約來到了那個地方,由她定下位置的那個咖啡店,不會有人知道的,她默默的期許了多久,等待了多久。她深吸一口氣,握緊咖啡店的門,推門走了進去。她的心在上下起伏,昭示著她的不安,她想要一個人解決這些難挨的問題,但她,也會緊張。沒有了方逸清的庇護,亦沒有了退路。但她不怕。她清楚的記得,那是方少堂鬨得很凶,她和方逸清的生活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後來她才知道,方少堂曾經私下找過方逸清很多次。那時她問他,“逸清,你會不會覺得和我在一起很累,要麵對這樣多的麻煩。”她的身邊經常會有很多的追求者,說是追求,不如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他們有些人會自視甚高的去找方逸清的麻煩,她怕,怕會打擾到他。方逸清隻是將她摟過來,輕描淡寫道:“我的榮幸。”他便是懶懶的隨意的說出口,她卻能感受到那話語中的力量,響在她的耳邊,也在她的心上鑿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慢慢的躲了進去。所以現在,方逸清的身邊也出現了喜歡他的人,她便突然明白,原來當初被找麻煩的方逸清是這種感覺啊。但她不會,不會去和他吵鬨,不會因為明薔的出現而抱怨,因為這些事情方逸清都不曾做過,她也想一個人解決所有的問題,然後,站在方逸清麵前,將那句話原原本本的還給他,我的榮幸。“陸小姐。”陸思琪一進門,明薔便見到了她,見她站在那裡許久,出聲喚她。至於她為什麼一眼就能看到門口……陸思琪抬起頭,這才發現,整個咖啡廳內空無一人,除了,坐在不遠處的那個女人。她一條腿盤在另一條上麵,雙手撐著臉頰擱在桌麵上,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她是那般的慵懶篤定,仿佛,布好了陷阱的人,正在等待著自己的獵物。她隻想到在公司旁邊的咖啡店會安全一些,卻不曾想她會將這裡整個包下來。陸思琪動了動腳,現在最好的選擇便是轉身離開,可是……她終究是抬腳,踩著高跟鞋,一步步的走向那個女人。她不想退。“陸小姐好膽識。”明薔稱讚道,推了推咖啡杯,“給你點的。”陸思琪在座位上坐定,正對著明薔,“明薔小姐應該不會讓我離開吧?”“說對了。”明薔笑道,眯著狹長的眸子打量陸思琪。自從上次在他們的婚禮前,拿陸思琪的生命威脅過方逸清後,她再也沒有得到任何的機會,方逸清的人將陸思琪全方位的保護起來,她想近身都沒有辦法。她想著從她身邊的人下手,然而馮媛媛和唐小羊身邊都有人護著,她想惹也惹不起,倒是叫她無功而返。 可是……就在兩天前,她的手下說,陸思琪身邊的所有保護都撤開了,再加上方逸清在醫院手術,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這麼好的機會,她又怎麼舍得錯過呢?“明薔小姐,今天找我來,想說些什麼呢?”陸思琪晃動著咖啡勺,不經意道。她們所在的是咖啡廳靠窗的位置,說實話,陸思琪並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若是想要害她,為什麼選在外麵能看見的位置。正午的陽光照射進來,灑下幾分暖意,本應是閒適愜意的午後,若是不知道的人,怕是會認為她們正在閒聊。可隻有麵對麵坐著的兩個女人知道,表麵的平靜下暗藏著洶湧的波濤,氣氛一觸即發。“陸小姐,知道方逸清受傷的事情吧?”明薔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同樣一幅淡然的模樣。陸思琪的心抽緊一瞬,她斂眸,淡淡道:“知道,而且似乎還和明薔小姐有關。”“是啊。”明薔不僅承認了,還有幾分得意,“就是我破壞了你們的婚禮。”陸思琪的手因為因為用力而浮現青筋,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抓著杯子,麵上的表情卻不漏分毫,“那我是不是要感謝明薔小姐。”她怎麼能將這樣的事情用這樣得意的語氣說出來,她自認為驕傲的事情,卻輕易的毀掉了彆人數月甚至數年的期待。那是他們夢中的場景啊。“陸小姐,想知道方逸清為什麼會乖乖聽我的話嗎?”明薔將杯子放下,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紅唇。杯沿上,留下一圈唇印的痕跡,在純白色的杯子上格外的突兀。“嗯?”“因為,他喜歡我,我說不讓他去,他便真的留下陪我了。”明薔十分的得意,似是怕陸思琪不相信,補充道:“不然,他怎麼會把你身邊的保護都撤開,因為我同他講,我想收拾你!”若是以往,陸思琪或許會被這段話蒙騙,可是此刻,她仿佛在聽一個精編的故事,或者是笑話,“你說逸清喜歡你?”“是啊。”明薔拿起杯子,似是看到自己的唇印,蹙眉,默默放下,然後笑的異常明豔的望著陸思琪。“我似乎誇過明薔小姐很自信。”陸思琪雙手交叉,笑道。她原本並不打算過分攻擊,隻是,她既然先傷害了方逸清,又害了馮媛媛,她就不會對她手下留情。“可惜,過於自信不是什麼好事。”陸思琪話鋒一轉,她分明是在抿唇微笑,卻帶著若有若無的嘲諷。“你什麼意思?”明薔精致的麵容顫動一瞬,很快恢複了冷靜。“你說逸清喜歡你?”陸思琪挑眉,不急不緩道:“他有和你領證嗎?他有向你求婚嗎?他有精心的為你準備婚禮嗎?”明薔的臉色慢慢沉下去,陸思琪卻絲毫沒有在意,聲音越來越急,“他有陪著你哭陪著你笑嗎?有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保護你嗎?有在你傷心難過的時候擁抱你。”“他對你笑過嗎?是那種幸福的笑。他有對你輕聲講過話嗎?是那種無比溫柔耐心的語氣。他有……”“你彆說了!”明薔突然崩潰大喊,將桌上的咖啡杯直接摔在地上,發出劇烈的聲響。在這簡單的描述中,陸思琪早已紅了眼眶,這樣的方逸清,怎麼會是彆人的幾句話,就被輕易否定的呢?在明薔幾乎崩潰的瞪著眼睛望著她的時候,她緩緩開口,笑的那般淡然,“他沒有。”那是捅向明薔的最後一把刀,亦是她堅定的坐在此處的護盾。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他沒有(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