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是吳優優不親自過去,婦產科那裡就已經都打打點好了,吳優優趕到的時候已經在建卡了。看吳優優這麼親力親為,這裡的同事們都知道了,這兒媳婦是當親女兒來對待的。林晞因為是從公安局出發的,所以帶的東西都在衛塵婉手裡,而此刻她手上是一樣東西都沒有,全在林晞身上。早上空腹,衛塵婉唇色都有些淡。一係列檢查按照順序做下來,報告出來之後情況都挺不錯的,就是孕婦媽媽體重比較輕,所以要多補充一些營養。做B超的時候,B超室的醫生看著她撩起衣服就開玩笑說:“呀,你身材可真好,都看不出三個多月的樣子了。”說得衛塵婉臉色頗有些紅,她天生就這身材。後來說給吳優優聽的時候林晞就在旁邊,還調侃她說體重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你說說,你是平胸還是矮。”衛塵婉瞪了她一眼,她要是胖了會先胖臉,雖然她跟林晞這大高個比起來確實有點矮了,但是身上該有的料還是有的吧,而且不過也就差一點點就破百了嘛。林晞背著包還想繼續說,被吳優優一巴掌打在後腦勺上,嚇得他“花容失色”。“嘴裡嘀咕什麼呢,說明你沒給小婉吃好喝好,就怪你。”“媽——我才是你親兒子啊。”吳優優冷笑一聲:“嗬,很快就不是了。”“……?”林晞看去,吳優優和衛塵婉就像親母女一樣走在一起,獨留他一個人在原地石化。看來他不僅要刷存在感了,還要重新製定自己的計劃,在自家都能失寵,等以後孩子出生了,家裡還能有他什麼地位啊?一整個上午都在做檢查了,林晞聽從婦產科醫生跟他提醒的,孕期要多注意些什麼。她下午回到家還能準備下午的課,林晞就回他的公安局去了。林晞把醫生說的話記在小本本上,等到下午空一點的時候,慢慢挪著位子到了艾芒的旁邊。醫生說的和孕婦本身就會有一定的區彆,所以在醫生的加持下他還想偷偷問問艾芒,在懷孕的時候需要多注意些什麼、艾芒跟科室裡其他的單身酸檸檬們不一樣,她樂意慷慨解囊,把自己之前遇到的一些孕期小貼士都跟林晞說。現在林晞每天上班,都會在休息的時候給衛塵婉打電話,問問她情況,再問問她吃了些什麼。他要是在家的話,就會親自幫衛塵婉前後料理完畢。上網課的時候,學生們經常會抬頭看到屏幕上教師的畫麵中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然後開始督促老師喝水,吃水果,讓她不要一直久坐,要起身走走路。四月底的時候,蘇卿按時入住了醫院,蘇父和蘇母也從國外回來了,做完了十多天的隔離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女兒。 蘇母問蘇卿:“乖乖啊,現在感覺怎麼樣啊?”蘇卿搖了搖頭:“我沒什麼感覺,隻是剛住進醫院,還沒到發作的時候呢。”“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說。”“我知道的。”蘇卿躺在病**,肚子就像個球一樣。衛子昂花錢要了高級的單人病房,隻要蘇卿舒服,怎麼都行。蘇盛睿站在病床尾,和衛子昂並排站著,這兩個人還是話不多,蘇盛睿現在看衛子昂的眼神還是覺得這人是搶走自己女兒的壞人。衛子昂當然不會去多想,隻是蘇盛睿是他的嶽丈,總是還是要讓讓老人家的,蘇盛睿問什麼他答什麼,覺得他有做的不好的也一並認下。衛塵婉是晚一點的時候來的,林晞下了班送她過去。四個月的身孕讓她看上去也豐韻了不少,一件長袖上衣下能看到腹部隆起的樣子。“嫂子!”衛塵婉一來,蘇卿就高興了,剛才她這病房裡也沒人能說句玩笑話,搞得就她一個人躺著,身邊的人來來回回走,也不能聊天,跟停屍房一樣。林晞站在門口,跟每個人點頭示意。醫生來檢查了一下蘇卿的情況,看了半天說是還沒到時候,這兩天要是還沒反應的話就等著吧,多一周也是在可控範圍之內。衛塵婉跟蘇卿在這層樓的走到裡勾著手臂一直走,這是屬於他們兩個孕婦的安靜時刻。“嫂子,馬上就可以和在身上跟著你十個月的寶貝見麵了,是不是特彆期待。”“你也是知道的,我當初想要有孩子是因為那件事,為了子昂這個壞蛋不準再冒出跟我離婚的念頭,孩子呢是我們相愛的象征,但是懷孕真的太辛苦了,婉婉,你是還沒到這時候,我是想趕緊把這小崽子拿出來了。”衛塵婉笑著揉了揉蘇卿的手:“彆這麼說嘛,你看哥哥多疼你啊。”“他再怎麼疼我也不能替我難受,替我去疼,而且我比原先重了二十多斤,你看我身上的肉。”蘇卿還捧了捧自己的肚子。“產後一起減肥怎麼樣啊,我也會變胖的,林晞現在一直好吃好喝的捧過來給我,我每天體重蹭蹭往上漲,這哪受得了。”蘇卿就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行啊婉婉,我等你生好,我們一起減肥。”不遠處,蘇母叫著她們:“卿卿,回來吃點東西。”“來啦!”兩個人再慢慢踱步回去。碗裡的銀耳羹是蘇母帶來的,還分給了衛塵婉一碗,還沒喝完,牛姨就來了。聽說衛塵婉也在,所以帶了兩個孕婦媽媽夠吃的東西來,牛姨很細心,一部分是特彆給蘇卿準備的,還有一部分是給衛塵婉的。衛塵婉看著拿出來這麼多吃的,偷偷地拉了拉衛子昂的袖子,小聲地說:“哥,我這幾個月的生活費就彆給我了吧,牛姨一個人還要帶雙份的來,我也得出一點。”衛子昂手指敲了敲她的頭:“你哥能少了人家的工資?”也就是彆讓衛塵婉去考慮這種事了。她們兩個有吃的了,剩下的幾個人得自己想辦法啊。所以蘇父蘇母還有衛子昂和林晞四個人外出覓食。這是個什麼奇特的組合?他們挑了家港式茶餐廳,四個人坐著,林晞些許是有些尷尬了,因為跟蘇家長輩也不太熟,話也不敢說,這一桌就數他最慫了。就在他以為會一直安靜到上菜的時候,蘇母倒是最先發話了。“請問,我可以叫你小林嗎?”林晞還反應了一下,蘇母原來是在跟他說話。“嗯,可以。”“我看塵婉也是懷孕了,所以你們是結婚了?”這是什麼問題……林晞隻好一一回答:“嗯,我們剛結婚沒多久。”林晞以為這是長輩的正常問話,可他抬頭一看,蘇母臉上顯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那你有沒有ins啊?我在國外要刷微博的話總是要翻牆,好不方便啊。”“嗯?”林晞一下子沒聽懂,蘇母還另外解釋了一下,他趕緊回答,“我沒有這種社交軟件,就連微博也是我老婆讓我弄的,我平時不太看這些。”“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關注你們官微很久了,就是我在國外操作起來比較麻煩,希望你們多發發平時的狀態,那我會更有動力去看的。”林晞對於忠實粉絲不吝嗇感謝:“那真是太謝謝你的支持了,你的要求我會轉告給科室同事的。”蘇母激動到差點要把著林晞的手說這些話,蘇父低咳了一聲,想讓她稍微注意一點影響。林晞無意間瞥到一眼衛子昂,衛子昂的眼神讓他相當難忘,似乎是向他投來一絲感激?原本尷尬的氛圍卻因為蘇母和林晞一來一回變得融洽很多。衛子昂扶扶額,他怎麼覺得相比起自己這個女婿,他們更喜歡林晞呢。晚點之後,林晞準備先帶衛塵婉回家,順便帶兩位長輩回去。坐在車上,蘇母還想跟林晞聊會兒,衛塵婉也算是看出來了,她怕林晞話少,還在旁邊附和,逗得蘇母直笑。他們臨下車,衛塵婉還叮囑:“嫂嫂現在還沒什麼動靜,病房裡我哥一直在,護工和阿姨也一直在,如果有什麼消息會馬上通知你們的,不用擔心。”“好的好的。”他們兩個目送蘇父蘇母回家,然後林晞才重新發動車子回他們自己的小家。“還挺上心的。”林晞伸手握住衛塵婉放在腿上的手。“那當然了,你知道你現在的角色是什麼嘛,你就是僚機啊,我得給我哥多刷刷好感,不然以後這家裡得多尷尬。”“行,這僚機我當得心甘情願。”後麵一天,林晞又開始忙了,跟衛塵婉說是有刑事案件要辦。“困不困難?有沒有疑難雜症?需不需要我幫忙?”衛塵婉一連三句發問。林晞噗嗤一笑:“你瞧你著急的,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放心吧,現在的情況看下來還挺好解決的。”“也是,之前的案子太複雜了導致我對你們手裡的活代入感太強了,我以為每樁案子都是這樣的。”“你在家好好上課,我儘量早些回來,還能帶你去醫院看看你嫂子。”“嗯,謝謝老公,老公辛苦。”這兩句話對林晞來說很是受用。並且,林晞說到做到,這個案子的嫌犯不難找到,難的是被找到的嫌犯想要自殺,一命抵一命,單純要是真死了也就算了,可嫌犯顧慮太多,處在了一個想死又不敢死的地步。林晞趕到的時候,嫌犯剛剛爬到自家窗戶上坐著,手裡還揮舞著一把刀。“你們彆過來,你們過來我就跳下去。”說著,非常象征性地向前劃了兩下。嫌犯住在高層樓房,在19樓,隻要敢跳下去就是必死無疑,如果在他們找到人之前嫌犯就死了這件事跟他們沒有直接關聯,但是要是在辦案的過程中當著他們的麵跳下去了,林晞最後的報告內容至少要多加兩張紙。小區裡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又到了大家下班回家的時候,這不是什麼好兆頭。林晞捏了捏鼻梁,從嫌犯家門口走進去,抵達他所在的客廳。本還在跟嫌犯談判的警察看到林晞來了,就往後退了一步,這個空檔也沒見嫌犯有任何想跳的想法,林晞就知道,他不想死。“那個,容我先跟你說兩句,你再考慮要不要繼續進行下去,行吧。”嫌犯皺著眉,看著迎麵走來的男人,沒穿警服,不知道是不是警察,但是異常的好看。“你想說什麼,有屁快放。”林晞竟然有些不爽這種臟字。“據我們了解,你行凶的目的是為了給妹妹報仇是吧,妹妹大學的時候外出打工,被他所害,當時你還不知道,是後來你妹妹得了精神問題才從她心理醫生這裡得知的,所以你想替你妹妹出氣,可你有沒有想過,為了那個人渣用你的命去陪,值得嗎?”那人果然被林晞說動了。這件事總的而言,道理很簡單。林晞繼續:“這個道理你也懂,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不過就是不想承擔殺人以後的後果,你有這樣的勇氣直接上門用錘子手起刀落,沒有勇氣承擔後麵的事,你讓你妹妹怎麼辦?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哥哥為了他還跟人同歸於儘了,你說她的病還會不會好。”嫌犯手裡的刀沒落下,眼淚倒是先落下了,臉上因為痛苦而變得有些醜,支支吾吾說:“可我沒臉去見她了,我也沒臉去見我父母了,他們都年紀大了,我不敢把妹妹的事告訴他們,所以才親自動手了。”林晞歎了口氣:“所以你又怎麼讓你的家人接受你死去的事,人隻要活著就是希望你明白麼,想想你的家人。”男人哭得眼淚鼻涕橫流:“可我殺人了,也要被判死刑吧。”“你殺人了不錯,但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講究輕重。”也就從旁告知他,按照人情世故來判,不會有死刑這麼嚴重。嫌犯手一鬆,手裡的刀子應聲落地。旁邊的警察看準時機,把人拿下。身邊的人走了過來說:“行啊林晞,勸人的話這麼上檔次,以後可以寫書去了。”林晞才不想寫書,寫報告就讓他挺頭疼的了。他看到嫌犯家裡,一張拍得特彆好的全家福放在很顯眼的位置。一般人都是視家庭如命,而且他還年輕,還有希望。人好好帶回去了就還有機會審問,接下來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能不能說動法院,酌情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