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電話裡跟她說“我們分手了”,說得那樣雲淡風清。 她沒有看到的是,他坐在那個便利店的門口,抽了整整一包煙。 她難過,他比她還要難過,就像一個孩子不得已親手丟掉了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那種傷筋動骨的痛可以銘記一輩子。 父親住進重症監護室後,他的人生好像整個就變了,仇恨填滿了他的一切,父親在將事業努力洗白,希望他將來可以繼承,但總有人不能讓他得償所願。 也許誰都不會想到,一個隻有二十三歲的年輕人會有那種魄力,短短兩個月內,用極其聰明而殘忍的手段報複了自己的仇家,他沒有殺人,他隻不過是做了一個誘餌,引得他們互相殘殺,那一刻,他心裡痛快淋漓,無比興奮,他以為自己的天性就是嗜血的,可是他想到了陸蕊歌,一道恍如陽光般的存在,那樣不期然可又命中注定般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 他突然覺得殺戮毫無意義,江山並不耀眼,他唯一想擁有的不過就是她如花的容顏,溫柔的笑靨。 慕容桀靜靜抱著懷裡的女孩,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他那麼害怕失去她,就像失去了整個世界。 “把藥吃了。”他拍了拍她單薄的背。 “不要吃,最討厭吃藥了。”從小吃到大,看到就頭疼。 “還要我喂你?”他親了親她的臉,“用嘴喂。” “慕容桀1她瞪起眼睛,“不許這麼無賴。” 蕊歌自己去衝了藥,也給他衝了一杯。 蕊歌拿來毛巾給他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他圈著她的腰,望著窗外被雨淋透的山林,在那裡,有很多靈魂不得安歇,他們或者帶著仇恨,或者帶著留戀,徘徊著不肯離去。 “小時候,父親對我很嚴格,我經常問我媽,我是他親生的嗎?我媽就對我說,現在你還小,不能理解他的用心良苦,將來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父愛無疆,現在,我長大了,他卻離開了,連給我一次向他表白的機會都沒有,他走得這麼匆忙,什麼話都沒有給我留下,當他躺在icu的時候,我多麼希望他可以睜開眼睛,哪怕不說話,看看我也好,可是,他從來就沒有醒來。” 蕊歌一陣心酸心痛,放柔了手下的動作,任烏黑的發絲在柔軟的毛巾下頑皮的跳躍,除了這種無聲的安慰,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能分擔他的憂傷。 “謝謝你,陸蕊歌,謝謝你陪著我。” 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慰藉,在他最傷心難過的時候,有她!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你的畢業論文還沒交呢?” 慕容桀將杯子裡的藥液喝下,“爸爸突然離去,留下那麼大的公司,我必須要回去,媽媽一個人承受不來,而且,公司的業務我也不熟練,需要一點點磨合。” “慕容桀,我想幫你。” 他笑,“你會做什麼?” “我會做很多事啊,替你跑跑腿,接接電話什麼的總行吧。” 他揉揉她的腦袋,“我可舍不得讓我的小公主來做這種事情,你隻需要乖乖的學習,乖乖的畢業,然後乖乖做我老婆。” 蕊歌聽了,臉上一熱,“誰要做你老婆,你又開始無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