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正在跟衣服上的係帶做鬥爭,兩個小家夥已經風風火火的出現在門口,糖芯的懷裡抱著長壽麵,大眼睛忽閃的看過來,“咦,媽媽,你冷嗎?” 羅希不冷,隻是這個男人靈機一動將被子披在了她的身上,一隻手臂隨意摟著她的肩膀,那形象的確有幾分怪異。 “爸爸,你們坐在床上乾什麼呀?” 陸笙想了想,臉上的笑容有幾分僵硬,“交流。” 他們的確是在交流,隻不過是身體上的交流。 “我也要交流。”小家夥並不懂交流的意思,抱著長壽麵就要往床上爬。 “妹妹。”非宸急忙喊住她,“奶奶說長壽麵不可以到床上去。” “那長壽麵會冷的。”糖芯可憐巴巴的瞅著長壽麵,長壽麵也是一臉的悲苦狀。 “我們給長壽麵穿件衣服。”非宸快速的跑回自己的房間,找來張阿姨給長壽麵做得衣服,糖芯一看,立刻高興的跑過去,嘴裡念著,“長壽麵,穿衣服了,你看媽媽都冷了。” 羅希蜷縮在某人的懷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泄憤似的把氣撒在男人的身上,藏在被子下麵的手用力擰著他的大腿。 非宸看到陸笙努力隱忍而扭曲的表情,關心的問:“爸爸,你怎麼了?” 他笑得有些假,“沒事,沒事。” “穿楊叔叔他們來了,在樓下,喊你去打牌。” “好,你去告訴他們,我馬上下去。” “是,長官。”非宸一挺胸脯,端端正正的打了一個軍禮。 兩個小的一消失,羅希便撲上去咬他,他沒閃沒躲,捧著她的臉就是一通深吻,剛才還沒有退下的欲火此時又如火山般噴發而出,隻不過,時間不對,地點不對。 他暗暗咬牙,不得不放開懷中的綿香軟玉,指節不舍的磨蹭著她嬌豔的唇辯,“我晚上要出去。” “周慧怡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還差一步。” 她點點頭,“那你早去早回。” 末了又歎口氣,“雖然她壞事做儘,可是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你不會真要把她弄死吧?” 陸笙笑了,手指在身後摸索著幫她係那個繁瑣的帶子,“婦人之仁。” “你還真要弄死她啊?” 當著全城人的麵丟了這麼大的臉,恐怕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接受這種打擊,羅希看得痛快淋漓,可還不至於恨她恨到想讓她去死的地步。 “我沒有隨便剝奪彆人生命的權利,隻是想讓她幫最後一個忙。” “幫忙?” 她一臉疑惑,他卻隻是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溫柔的蹭了兩下,“回來再告訴你。” 此時的周家上空一片烏雲慘淡,周平川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後,神情徹底垮了下來,事情鬨得這麼大,早就驚動了紀委,省裡已經派了專員專門來調查這件事情,他的頭上已經穩穩的架著一把菜刀了。 “為什麼你們之前沒有覺察到蛛絲馬跡?”周慧怡坐在沙發上,興師問罪。 周平川立刻火冒三丈,“你還有臉問?這陸笙明明就是衝著你來的,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他是有婦之夫,讓你離他遠點,可是你偏偏不聽,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他,現在好了,到底是把他惹怒了,牽連我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如果你沒有做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就算紀委來人了又怎樣,他們能奈何得了你?” “行了,你們父女倆一人少說一句吧。”周夫人急忙勸架,“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現在看看能不能想想彆的辦法。平川,你平時那些朋友呢,一個個都很仗義,他們也許能幫上忙。” 不提還好,一提周平川就一肚子火氣,怒氣衝衝的摔了手機,“關鍵時刻,全都躲得遠遠的,平時找我幫忙的時候,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現在出了事,都裝得不認識我,怕我連累他們。” “慧慧,不如你再去求求陸笙,畢竟你們認識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當初不是還舍命救過他嗎?難道他失憶了,全不記得了?” 聞言,周慧怡突然抓緊了身邊的抱枕,眼中凝聚出一道強烈的光芒,“媽,他根本沒失憶,他是裝的。” “裝的?怎麼可能?” 周慧怡深吸了一口氣,“我也認為不可能,那個人明明說過萬無一失,就算他是陸笙,也不可能在意識昏迷的情況下有所察覺,可是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不得不讓我相信,他的確沒有失憶。” 周慧怡忽地一下站了起來,看了眼外麵漸暗的天色,“我出去一趟。” “天要黑了,你去哪裡,外麵可能有記者。” “我會避開他們。” 周慧怡拿了鑰匙匆匆出門,周平川望著她的背影一聲歎息,轉而將火氣潑向周夫人,“瞧瞧你生得好女兒。” &n /> “難道生女兒沒你的份兒?” 兩人互瞪一眼,不再理睬。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周慧怡開著車拐進一條偏僻的道路,她很謹慎,一直都在東張西望,生怕有人跟著。 車子駛過坑坑窪窪的黃泥路,兩旁是茂密的叢林,這個地方以前是一個化工廠,後來因為汙染嚴重而被查封了,直到現在,麵前還屹立著許多高大的煙囪。 周慧怡將車停在路邊,戴上墨鏡走下去。 她每走幾步就要往後看兩眼,確定安全才會繼續前行,特種兵出身的周慧怡有著相當高的警覺性與反偵察能力。 她一直走進後麵的廢棄廠房,關門的時候還警惕的四周張望。 廠房裡十分昏暗,沒有燈光,這是為了不在晚上引起彆人的注意,她拿出隨身攜帶的狼眼手電,緩慢的前行。 “嗚嗚。” 還沒走近就聽到一陣嗚嗚的聲音,好像是人又好像是獸,總之那叫聲十分淒厲。 手電光照過去正照在一個人的臉上,眼睛被強光一刺,他急忙扭頭閃避,借著手電的光亮,可以看見一張簡單的床鋪,床鋪的四周堆滿了各種食物,基本都是壓縮餅乾和水。 而床上的人已經明顯消瘦,長期營養不良讓他看起來更像是街頭被遺棄的乞丐。 周慧怡拿起一袋餅乾扔到他麵前,居高臨下的說道:“怎麼樣,這種生活還過得慣嗎?” “周慧怡。。。你。。。” 那人說話的聲音支支吾吾,細看之下才發現,原來他的嘴巴被人用線逢上了三分之二,隻露出一點供他吃東西與喝水的縫隙不至於餓死,而這個瘦到脫相,好像惡鬼的男人正是消失很久的田中。 田中激動的瞪著她,身子一動就傳來鐵鎖的聲音。 周慧怡坐在床邊,眯起眼睛看著他,“你的催眠術失效了。” 田中的瞳孔猛地擴大,雖然痛恨這個女人,可他更是無法容忍她來質疑自己的學術。 “不。。不會。。”他每張一次嘴似乎都非常痛苦,臉部表情劇烈的扭曲著。 周慧怡哼了一聲,“陸笙沒有失憶,他記得所有的事情,你知道嗎,我讓你害慘了。” “不。。。”田中一個勁兒的搖頭,“不會有。。這種事。。。你弄。。錯了。” “你是不是從中做了手腳?”周慧怡忽然一巴掌煽過來,直打得田中鼻孔鮮血直流,他似乎被打怕了,像狗一樣趴在她的麵前,不斷的點頭又搖頭。 “他沒有做手腳,我的確是失憶了。” 黑暗的房間,窗外有月,手電的光亮下,一條修長的影子映在灰白的牆壁上,仿佛是從天而降的神靈,又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撒旦。 周慧怡手一抖,手電掉落在地。 她緩緩轉過頭,整個動作慢如機械,當她的目光終於鎖定在那個男人的臉上,冷汗從額頭倏然滾下。 陸笙一隻手插著褲袋,隨意的站在那裡,月光與黑暗讓他的身形忽明忽暗。 “怎麼。。。你怎麼?” 其實不用多問,周慧怡已經恍然明白了過來,假亦真時真亦假,這個男人巧妙的利用了她的心理,算準了她會慌張的來質問田中,所以,他一路跟來,戳穿了她的一切,不,他甚至隻說了一句話,她便有種大災滅頂的絕望。 “嗚嗚。”田中見到他,立刻興奮的大叫,隻可惜他的嘴巴被縫,就算用儘力氣也發不出太大的聲音,“陸。。。陸。。。” 他用蹩腳的中文喊著陸笙的名字。 陸笙並沒有看他,漆黑如墨的目光落在周慧怡的臉上,“說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並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的猜測而已,他知道自己的失憶並不是在那次任務中受傷所致,可是他清醒之後卻隻記得周慧怡,他們同在鬼兵隊一起奮戰,他沒理由把其它人全部忘記,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懷疑周慧怡,並且在暗中秘密調查。 “如你所見,事情都是我做的。”周慧怡忽然大笑,“是我逼迫羅希發下毒誓讓她離開你,也是我讓這個人消除了你的記憶,陸,我要收回那句話,我以為自己很了解你,可現在我才發現,我一點都不了解,你根本不是人。” 她突然變得歇斯底裡,“我以為你失憶了,一切就可以儘在我的掌控,可是你連失憶都這樣精明,何必這麼聰明呢?” 她一步一步靠近,眼中帶著絕望的悲光,身後的田中因為激動而冒出一串日語。 周慧怡已經走到陸笙麵前,突然抬起右手,一把烏黑的手槍抵上了他的太陽穴,不愧是特種兵出師,動作快準狠。 “既然我得不到你,我也不會讓彆人得到。” ******更新完畢******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彆的吧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