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每一個人,聶空都高興,十幾年的顛沛流離,在棄遺之地內承受苦難孤獨寂寞,在蟲族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擔子,終於回來了,像是昨夜那樣老友重聚感覺好極了,終於不用在自己一個人背負承擔了,終於可以長長的鬆一口氣享受一下修煉之餘的生活了。一夜的通透,身體的乏累完全被精神的矍鑠所替代,就感覺整個虛無世界都跟著一下子從死氣沉沉到了活力四射。一處斷崖,寒風肆虐,雪花夾雜著大粒的冰雹在空中卷席,澹台浮雨站在崖邊,凝望著對麵的冰河、被雪覆蓋的小山,久久不語,就在剛剛,歐晶晶夫婦從這裡經過,歐晶晶還專門登到崖頂與澹台浮雨聊了幾句。多年在空之戰場內拚殺,幾次碰麵讓二女成為了能夠交心的朋友,宋敬文在一旁煮水泡茶,冰天雪地之間彆有一番風味,談論的話題依舊是誰也說服不了誰的理想。依舊是不歡而散,飲兩杯茶,聊半個時辰。宋敬文禮貌的先下山,留給女人一點**的空間。歐晶晶說:“我們沒在空城停留,與他們,錯身而過都不會打招呼,又怎能坐在一起喝酒。聶空變得更強了,我希望你不要讓自己太累。”澹台浮雨說:“你不也是一樣,天下事你管得過來嗎?不累嗎?既然選擇了讓累成為情緒的一部分,就不能想不累。給你一句勸告。這個男人,並不適合你。”歐晶晶彆有深意的笑:“嗬嗬,是嗎?能與我有共同語言的,不多,有個人疼愛,總歸舒服一些,不敢奢求太多的。”澹台浮雨點點頭:“或許你是對的。朝夕都爭不來,何談恒久。”……………………澹台浮雨注意到了宋敬文在自己背後流露出的一抹**,歐晶晶又何嘗沒有注意到呢?她不說而已。理想如果能夠相扶前行,愛情偏移了恒久的軌跡又如何?朝夕溫暖即可。直到聶空緩步走上斷崖,澹台浮雨還是自歎一聲愧不如她。一件披風大氅搭在了她的肩頭。聶空為她輕輕係緊,站在身後擁著她,將她摟入懷中,手抓著大氅的左右將澹台浮雨包裹起來,不讓一絲的寒風侵襲到她的衣衫。澹台浮雨笑了,輕輕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包括自己歎語的愧不如她,最後,側頭望著十幾年不曾見到的麵孔,嫣然一笑:“現在。我不輸她了。她有一雙自我把持的手,而我,有一雙能夠在背後為我披上暖衣的手。”她高興,他還懂她,一如既往的懂。一如自己相信的懂。就這麼相擁,一瞬,一刻,一生,永恒。就這麼相擁,已經永恒了。再沒有比這更高的追求了。聶空沒有用氣罩隔開風雪,一如之前的澹台浮雨和歐晶晶沒有隔開風雪一樣,相對比之下,煮水泡茶的宋敬文,無疑落了下乘。武者,是修道,是逆,是順,是創造,卻不是舍棄。連天地自然的特殊殘酷之美都舍棄了,修煉還剩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