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砰砰咚咚的響聲夾雜著時不時的慘叫和骨碎的聲音,傳得很遠,端武王府內的高手也都隨著嶽恒彙聚而來,他們對滿天星很有信心,出來後卻看到了一幅截然不同的畫麵。已經準備好為了家族為了親人而奉獻的象牙塔貴族少女嶽寧,望著那從地底升起來的男人,一種不知名的情緒湧滿心頭,如若,如若當初自己堅定一些,現在還是這樣的局麵嗎?聶空拎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骨頭早已氣絕身亡的滿天星從深洞中出來,冷冷的望著遠處的嶽恒和一眾高手,比了一個割喉的姿勢,滿天星的屍體向前一甩,狂笑聲中,退出這衍生於端武王府的街區,地麵上滿天星渾身是血的屍體,就像是一道無法跨越的屏障,將嶽恒和一眾手下,諷刺般的擋在那裡,不敢踏出一步。最後的底牌,如此輕易就被掀開了嗎?在牌桌之上,甚至連孤注一擲的籌碼都算不上,這對於嶽恒來說是莫大的諷刺,之前還信心滿滿的等待著聶空老老實實不敢動彈,一天,一天的時間不到,他弄了這樣一個大手筆,不能等了,不能等了。嶽寧捂著嘴,淚水如泉湧,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傷心在何處,是因為那一小段的崇拜嗎,還是因為沒有執著一次的放棄?她不知道,她甚至恨不起來。清晨,來的隱秘走也隱秘的嶽安離開了滁州,她清楚父親要做什麼,在離開前給父親吃定心丸,離開後心裡直打鼓,究竟是選擇自己還是選擇親人,這樣一個問題對從小就功利心很重的嶽安來說,剛出了滁州境就做出了最後的選擇,靈虛鳥將一段話先她一步帶回京城。“端武王嶽恒,通敵。”這七個字就足夠了,自己活著,總比彆人活著要強,嶽安甚至連眼淚都沒有流,隻是默默注視著家鄉的方向,跪下磕了一個頭算是對養育之恩的回報,起身,漠然的眼神很難與昨夜還為家族前途憂心忡忡的女子聯係在一起。嶽恒望著三個子女,望著滿府的親眷下人,一夜之間蒼老了十幾歲,發髻鬢角白發如雜草般湧現,皺紋多了臉色蠟黃,身上那身異姓王的錦袍,此刻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彩,剩下的僅僅是一個蒼老長者對家族隕落的不甘。聶空是什麼角色,嶽恒調查了這麼長時間清楚的很,在清淨山隱忍十幾載一朝爆發,幾年來累累戰績讓人不得不重視,與這樣的人為敵,要麼將對方消滅在萌芽狀態,要麼就等著一點點被對方的報複所宰割。滿天星死了,他沒懷疑對方是草包;嶽安走了,如此明哲保身的行徑他怎能不懂。他不能怪大女兒,對方能離開滁州才通報,已經算是儘孝了。十名先天武王境界高手,五十名後天大成、武宗巔峰高手,連帶著嶽恒最親近的家眷,在早餐過後,飛奔離開滁州府,要防備聶空就需要大批人同時行動,要躲避朝廷的追捕就該化整為零,不可調和的矛盾,唯有搏一個快字,在聶空和朝廷之間,嶽恒選擇了更為忌憚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