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幾個時辰啟程,南郡城武道學院院長周無道做東,學院內導師、澹台家和聶家的部分成員、南郡城內的知名人物作陪,宴請呼延無敵、郭破天等人。這是呼延無敵提出來的,說是到了你聶老大的地盤,不會連一頓酒都不請吧。誰都心知肚明,武道學院如日中天的長老呼延卓之孫,在獸關同樣大放異彩的武宗強者呼延無敵;獸關守將如今倍受朝廷親睞的二品大將軍郭通之子;來自武道學院院長,剛剛晉升至百煉武皇境界的狄院長派來的兩名代表。如此陣容,核心竟是聶空,無形之中聶空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不單單是一名後天大成隨時有可能踏入先天的強者,畢竟強者再強,那有可能一旦在歲月的侵襲下始終延續,聶空固然可以靠著後天強者身份在南郡城附近雄霸一方,卻難以有更大作為。血窟秘境,這四個字成為了酒桌上驚駭全場的祝酒詞,聶空也隨之在南郡城這些大佬們的心中,位置無限躥升。澹台家和聶家的人,則更是用近乎於盲目崇拜的目光盯著他和澹台浮雨,風險是風險,一個在小城發展的家族如果有了一名先天武王,意味著什麼他們心裡也沒個準譜,卻知道日後在這滁州境內,橫著走該問題不大。越是需要仰視,幅度越大,卑微也就越濃。聶空說不上在意,但看著這群人眼底深處流露出來的敬畏恭謙,也無法抗拒那滿足的虛榮心,這感覺很爽,這就是目前聶家需要的榮耀,即便我不在了,也要讓他們想一想該如何對待聶家。這一次聶空回到南郡城,可謂是真正的光宗耀祖。當他們走出酒樓時,周遭那一雙雙眼眸內流露出來的羨慕嫉妒崇拜敬畏,都在告訴他,隻要自己還在,隻要自己還在進步,不要說南郡城,天下誰又敢小視那清淨山的家族。位於滁州府東側十幾裡外的端武王府,光是衛隊親兵就多大萬人,宴請滁州境內兩位天才武者的規模很大,各路名流齊聚,端武王嶽恒更是破天荒的親自在二道門迎接,待到看見呼延無敵等人時,臉上的笑容更勝,隻是本該在宴會後的碰麵,提前進行。嶽恒是馬上將軍出身,一直以來雖未曾在獸關有過任職經曆,卻憑借著三十年在聖天皇朝北部邊陲與沙族鏖戰的輝煌戰果,受封異姓王,封地滁州郴州。粗曠的大漢,儘管年過六十卻依舊健朗,爽朗的笑聲遠遠即可聽到,偏廳與聶空麵對麵,奉茶侍奉之人隻有一個,眼角眉梢帶著一分恨意三分後悔六分無奈的嶽寧。“勞煩郡主,以郡主之傲氣,與如此卑劣懦弱小人共度此生,想必你也不願意吧。”聶空開門見山,既然知曉了嶽恒是什麼樣的人,道不同不相為謀能不結仇為最佳,彼此之間無用的寒暄就沒有必要了,直入主題。 嶽寧一瞪眼,想怒還羞,哼了一聲,站立一旁,眼中帶火,心下也是暗自懊悔,當初為何不堅持一下,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承認了這個入贅的女婿呢?”嶽恒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這裡是黑煞寨多年來搶奪的錢財,我即將進入血窟秘境,死了,王爺報仇也就簡單了,活著出來,王爺也不會在意在下今日的魯莽。”站起身,分彆向著嶽恒和嶽寧一抱拳,放下一張羊皮紙,退步告辭。嶽恒臉色陰沉:“不識抬舉。”嶽寧不明就裡:“父親……”嶽恒瞪了一眼幼女:“丫頭,聰明了二十年,卻糊塗了一時,那歐陽天也不算太差,入朝為官定能位極人臣,怪隻怪這聶空太優秀,沒看到跟著來的人嗎?這是在向我示威呢?歐陽天他必殺,我端武王府,除非出動先天武王將他們擊殺,否則阻攔不住。丫頭,你說,我該不該讓左右供奉出山。”嶽寧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該……”馬上就想到了父親話語中的真實意圖,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當中,習慣了什麼東西都以自我為中心,以自我意識為主導,突然間發現也有自己無法掌控的東西,那種失落感迅速填滿了她的心房,慌亂的抬起頭,看著父親那張陰沉的臉,繃直的身體鬆懈下來癱軟在椅子當中,絕望而又不甘的望著父親:“這怎麼可能……”“沒什麼不可能的,你可知道這大陸的真正主宰為何人?”嶽恒眯著眼睛,意味悠遠。嶽寧不解,這聖天皇朝不是大陸的主宰嗎?那皇帝陛下不就是主宰這片大陸的人嗎?“皇城你去過,可還記得那高聳入雲的高塔?”沒等嶽寧回答,嶽恒滿懷回憶的繼續言道:“那裡,才是大陸的真正主宰,武道學院狄生剛剛晉級百煉武皇,也成為了那裡的一員,以聶空的年紀,他如從血窟秘境走出來,先天武王,彆說一個歐陽天,我這個異姓王又如何。好深的心計,此子如不能除,切莫不能得罪,後患無窮。”嘴上說的話是讓嶽寧平複下來,心中卻有著其他想法,待到嶽寧失魂落魄的離開偏廳後,嶽恒喃語著:“你是太過自信,還是太過愚蠢,屠了黑煞寨還跑到我這裡耀武揚威,是知道了嗎?還是逼著我先出手?”走出偏廳的聶空,仰頭望天:“嚇得住你嗎?”接下來的宴席走了正常流程,推杯換盞之間,熱鬨非凡,嶽恒爽朗的笑聲始終回蕩在廳中,聶空也難得放棄自修舉杯共飲,一場宴會賓主齊歡,在外人眼中是如此,實際呢?一日後,郴州某處小鎮內,歐陽天狂笑著放下武器,麵對著他毫無勝算的聶空,不在抵抗,隻是吼道:“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你不知道,而我知道,我知道的,哈哈,可我不會告訴你,永遠不會告訴你,我在下麵等著你,等著你來,不會太久的,不會太久的……”劍過,頭斷,聲息。噗通屍體倒下的聲音,聶空望著那死不瞑目的頭顱,用隻能自己聽到的微小聲音說道:“我知道的,當年黑煞寨對聶家下手,幕後主使就是剛剛封王的嶽恒。”幾日後,當聶空等人消失在北部荒原後,端坐在王府內看著從黑煞寨啟出無數珍寶的嶽恒,突的一愣,緊接著滔天的怒意,怒吼一聲,整個偏廳被其轟倒。“王八蛋,你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