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後,聖天曆9124年初春,獸戰,如期舉行。獸關,聖天皇朝之西大門,是屏障,是門戶,是保障聖天皇朝百姓們安居樂業的根本。高達十幾丈的城牆,綿延十幾公裡,城牆之中修葺軍營,十幾公裡的城牆厚大三十丈,最為重要的,整個幾十公裡綿延開來的城牆,隻有一個大門,多年不曾開啟重達數萬斤的大門,每年參戰的將士,要麼是守土固城,要麼是從城牆上飛渡而下進入荒涼的獸族領地。這裡,是英雄的搖籃,是培養將軍的土壤,朝中五成以上的將軍,都曾經在這裡擔任過不同職位的領兵之職,就在獸關城與獸關之間的區域,說是城市的一部分也可,說是單獨脫離出來的部分也可,延伸數公裡寸草不生,皆是各類軍用防務,陷阱、鉤欄、溝壕……而在南側,則有一片整理的非常整潔的區域,每個月都會有人專門來處理此事,在那裡,有一座高達十幾丈的碑文,上麵以先天強者的指力刻寫碑文,歌頌著在這裡為聖天皇朝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們事跡。這裡沒有墓碑,因為放不下,僅就百年來戰死疆場的兵卒,就足以一人一塊小碑的位置,填滿整個獸關城。獸關之外,一眼望去數公裡內依舊是寸草不生,隻不過相對獸關內的人工刻意為之,外麵則是真正的自然更迭。在這片土地上,初步統計死傷雙方兵卒不下千萬。關,意味著這裡是唯一的通道,十幾公裡的橫截麵兩側,則是這塊大陸上遠比獸族更為神秘的存在——沼海。聖天皇朝所在大陸外圍為海域,但除了極少數的正常海域之外,皆是沼海,一望無際的沼澤,除了能夠禦空飛行的綿延不絕氣息的千劫武聖級彆強者,沒有任何人和物能夠通過沼海,這也讓聖天皇朝與獸族之間,僅剩一條路。獸關城所在區域,就好似大陸眼神出來的犄角,想來獸族那邊亦是同樣。血戰,連年血戰,獸關外側城牆遺跡那寸草不生的幾公裡,儘數被屍骸和鮮血侵透,聚集在這附近的禿鷲,不計其數,每年收集屍骸遺跡焚燒一些殘肢斷臂,都足以讓獸關城的天空,籠罩在灰霧之中。那一刻的獸關城,城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為死去的亡魂哀悼,戰場上結下的情義,絕不是三年五年上墳祭祀就能忘記的,所有活下來的兵,都會對這一刻尤為尊重,正如每當開戰整個獸關城就是軍隊保障的大後方一樣,不管是在這裡做生意的還是久居的,都必須遵守這個規則,僅六成以上居民可做外傷包紮這一項,就足以讓獸關城長久戰鬥力提升三成,傷殘死亡率降低兩成。武道學院的學員弟子們在呼延卓和胡方的帶領下,站到了獸關之上,俯視獸關之外。在這一刻,獸關之上數公裡範圍內,不下數十萬的年輕武者正準備接受人生的第一次真正生死之間考驗,他們之中,有來自各個強大門派的弟子門人,也有普通勢力挑選出來曆練的,更有各大家族內的成員,但更多的,還是來自軍隊的年輕士兵,這些人是軍隊的未來,能達到一定實力參加獸戰的,隻要回來定然會升職,很多現下都是領兵的校尉小將。 武道學院作為聖天皇朝最強大的五大門派之一,自然有資格站在最顯眼的位置,往年都是領袖級彆的存在,今年的武道學院所有學員弟子顯得格外萎靡,一個個垂著頭,鮮有高高在上滿是榮耀的姿態,作為大師兄,歐陽天沒有錦袍羽緞,一身黑色的勁裝,外襯一件黑色披風,將整個人包裹在內,依舊是大師兄的氣派帶領武道學院,隻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眼前這個男人,銳氣儘失,再不是當初那個叱吒風雲的大師兄。呼延卓暗自歎了口氣,沒辦法,今年最精銳的幾個家夥,都跟著聶空那小子一樣,玩單獨行動,這不武道學院在獸關城內,遭到了來自騰雲閣、空寂頂、轉輪崖新生代弟子的挑戰,誰叫武道學院號稱第一,幾乎每一代的傑出弟子都會以挑戰武道學院為榮。除了滅央寺的一群吃齋念佛外,空寂頂和轉輪崖這一代的弟子也都成長起來,彆看獸戰總是有,可一代弟子的更迭,大家都是約定俗成,幾年的時間成長,然後一較高下,當然了也不乏某個天資聰穎天賦異稟的家夥早早就冒出頭。多年來,武道學院沒有閃耀群星的絕世天才,可在整體上卻始終不容小視,麵對挑戰也都應對自如。可這一屆,本來瘋子劍是殺手鐧,奈何這家夥跟歐陽天尿不到一個壺裡早早就跑沒影了,呼延無敵、郭破天都是如此,隻剩下一個歐陽天和幾個上三區的老學員支撐門麵,給人感覺武道學院有些青黃不接,麵對著來自空寂頂和轉輪崖的兩次挑釁,歐陽天出手一次,完敗。第三區的大師兄胡為出手一次,完敗。如果不是在城內禁止大規模的比鬥,估摸著武道學院今年都沒有臉麵站上獸關。如此一來,哪裡還有意氣風發的表麵,不少來自下三區的學員們都在暗中念叨:“如果大師兄還在,一定不會輸給那兩個人。”聶空,瘋子劍,呼延無敵,郭破天……這幾個人的名字,重新開始浮現在學員們的心中,曾幾何時他們的銷聲匿跡讓大家覺得我也可以成為明星,可當他們真正踏出武道學院的一畝三分地,走到更廣闊天地時,武道學院是一個整體,他們是多麼希望,此刻站在大家前麵的,是能夠讓所有人都必須臣服的強者。“進山,切莫深入直線距離三十公裡之外,如遇危險,可發信號彈求救,亦可自行回還。再次提醒所有人,對麵林中山中,有著極其殘暴凶猛的半獸人,沒什麼自保能力的,還請各門各族的師長多加勸阻,切莫意氣用事丟掉性命!”一道身影漂浮在獸關之前的空中,一身將軍服,給人帶來無比強大的氣壓,正是獸關守將之一,強大的先天武王強者郭通郭將軍,也是郭破天的父親,在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類似的話語之時,眼望著武道學院的方向,沒看到想要看到的身影。“進!”話音落下足有十數息之後,郭通大手一揮,身子在空中一側,支撐盞茶時間浮於空中對他來說並不難,示意今年參加獸戰的所有人,都可離開獸關之上,前往關外的獸族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