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鄭城的規模之大,超出了王圖的想象,他與同伴費了半天的功夫,才在城池西北角位置找到一個可疑的地下入口,高家軍在這裡設置了重重關卡,令王圖更加確定這裡存放的就是那幾百隻虎豹了。 不久之後,便有一支數百人的隊伍前來,他們身著廖化軍的服飾,形色十分匆匆,王圖當即和身邊同伴們交換了一下顏色。 眾人會意,當下趁著廖化軍走在最後的幾人不注意,一把拉過來打昏了捆起來,穿上對方的衣服又跟上了這數百人,一起進入了地宮之中。 “你們幾個,怎麼這麼慢?”領頭的人看了王圖等人一眼,覺得有些麵生。 “白天吃壞了肚子,去了一趟茅房!”王圖不慌不張地回答著,滿臉堆笑。 領頭之人沒有多說什麼,繼續向前走去,他手裡拿著一個通行令牌,每當遇見守衛都會拿出來給對方看,直到約莫一刻鐘後,王圖隨著這支人馬來到了一處十分空曠的地方。 隻見幾百輛大型馬車已經全部停在了那裡,每一輛馬車都是高丈餘,長兩丈餘,寬九尺,車身與車輪所用材料都是上好木料,車身封閉,裡麵不時傳出虎嘯豹吼之聲,每輛馬車都是兩匹馬,配有一名車夫、一名馴獸師。 領頭之人將令牌又給在此的將軍看了看,對方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便招呼道:“交接完成了,在下也可以鬆一口氣了,閣下保重!” 領頭之人同對方寒暄了幾句,立即招呼自己人上車出發。 王圖也被分到了其中一輛馬車上,不過令他奇怪的是看到馬車行駛的路線並不是自己來時的方向,也不是走的城門方向,他不由問向身邊的車夫:“不是說時間緊迫嗎?為什麼我們還不出城?” 車夫像看白癡一樣看著王圖道:“這裡本來就是城外,你竟然不知道?” 王圖大吃一驚:“現在是在城外了?” “當然了!”車夫狠狠一甩馬鞭,馬車跑得更快了一些,“你們剛才所走的地宮,本來就是秘密通向城外來的,開城門太引人注目,若是給敵人細作知道了,不是要壞大事嗎?” “原來如此!”王圖聽著,嘴角起了一抹笑意,既然已經身在城外了,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王圖這樣想著,陳車夫與馴獸師不注意,將二人打昏,而後一聲口哨,向其他人傳遞了動手的信息。 眾人得令,也紛紛放倒了馬夫與馴獸師。 馬車沒了人駕駛,紛紛四散亂跑起來,王圖等人趁機繼續攻擊其他馬車,護衛的廖化軍們反應過來之時,馬車隊伍已經大多失控,為了避免傷亡,他們隻好撤退而去。 而王圖等人則是將大部分馬車導引到了懸崖邊上,看著這些載有大量虎豹的馬車統統摔下了懸崖去。 “立即向曹純將軍飛鴿傳書,就說我們已經破壞了敵人的計劃,他可以放心攻打尉氏了!”王圖喘著氣,命令手下人道,沉思了一下才接著道,“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城內的敵人若是發現了這裡的動靜一定會內外戒嚴,到時候我們可就走不脫了!” 眾人慨然而諾,紛紛隨同王圖就要離開,王圖卻忽然怔住在了原地。 他發現自己竟然忽略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剛才那數百廖化軍的士兵呢? 似乎是印證王圖這個想法一般,四下裡突然一陣梆子響起,鼓噪呐喊之聲不絕如縷,剛才消失不見的數百廖化軍將王圖等人包圍得鐵桶一般,為首之人竟然是新鄭城的守將徐榮! 徐榮策馬持刀,冷笑一聲道:“好一個曹軍的奸細,竟然想要讓我軍前功儘棄,要不是我提前料到你們的陰謀,還真可能被你們耍弄了!” 王圖聽罷一驚:“你說什麼?這一切都是你布置好的?那那些馬車裡麵……” 徐榮嗬嗬大笑:“馬車裡自然是什麼都沒有,所謂的虎豹的叫聲也是那些馴獸師們模仿出來的,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王圖的從人紛紛都震驚了,他們喃喃自語著說道:“這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似乎早就料到了王圖的人會有這樣的反應,徐榮命令手下打開一輛歪倒在懸崖邊沒有掉下去的馬車後門,隻見裡麵空空如也,什麼東西也沒有。 “吼——”徐榮身邊一名馴獸師也隨之模仿老虎聲音吼了一聲,居然和真老虎一模一樣! 王圖的心像是墜入了冰冷的地窖裡,他依然不甘 然不甘心地回答道:“那真正的虎豹呢?” 徐榮回身指著遠處一條火龍隊伍笑道:“已經被另一支人馬接應而去,現在離這裡怎麼也有三十裡地了!” “我殺了你!”王圖實在抑製不住內心的怒火,手持兵器打傘眾人,徑直朝著徐榮衝來。 徐榮身邊的人本打算出手相助,卻被徐榮拒絕了,他勒馬橫刀,氣勢凜然:“讓他來,叫他見識見識我徐榮的武藝!” 刀劍相交,王圖蹬蹬蹬後退了好幾步,徐榮的長刀攻擊連綿不絕,像是整座山峰迎頭撞過來了一樣,王圖隻覺得自己氣血翻湧,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當即就吐出一口鮮血來。 “大哥,大哥!”王圖的手下們見狀,一個個急著要衝過來替王圖擋住攻擊。 然而包圍的士兵們實在太厲害了,很快就把王圖的人分割成了好幾股,相繼被活著俘虜了。 王圖不由得心如刀絞,他握緊了手中兵器,剛要衝上來和徐榮拚命,冷不防他的一個同伴終於衝破了重重阻撓到了王圖麵前,力勸王圖離開:“大哥你快走,不要忘了曹純將軍還不知道這裡的情形,敵人的目標是讓我媽的虎豹騎全軍覆沒啊!” 王圖醒悟過來,在此戀戰隻會被拖延時間,他一把拉住這個已經重傷的同伴:“一起走!” 同伴點頭,然而卻還是反應慢了一步,徐榮的長刀噗嗤一聲,刺透了這個人的前後心。 這人口吐鮮血,索性雙手用力握住徐榮的刀鋒,對著已經奪了一匹戰馬的王圖厲聲大喝:“大哥快走!” 王圖見到這個情景,不由得頓時淚如泉湧,這些人都是跟隨他多年的好兄弟,今夜卻就這樣一個個慘死在這裡。 “來世還做好兄弟!”王圖含淚厲喝一聲,殺散攔路的士兵,策馬疾馳而去,消失在夜色裡。 徐榮本來要活捉王圖了,卻被這人壞了好事,自然異常憤怒,他持刀猛然用力,登時便將阻撓自己的家夥從腰間砍成了兩半。 “來世,還做好兄弟!”這人吃力地看向王圖策馬消失的遠方,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此時的曹純,人馬還沒有到達尉氏,就先收到了王圖的人傳來的消息,方才得知廖化在新鄭設下了埋伏,於是便停止了進軍,令人前往尉氏哨探,得到的情報卻是尉氏已經成了一座空城。 “奇怪,尉氏的地形,是天然的易守難攻,廖化棄城不守,是不是傻了?”曹純在帳中來回踱著步,一手摸著下巴,實在想不明白廖化這麼做的原因。 曹休之前被廖化大敗了一仗,卻並沒有被挫了銳氣,他向曹純道:“族兄何必想這麼多,既然尉氏是座空城,我們何必索性拿下,也好有個讓士兵們休整的據點!” 言說之間,正有探馬回報:“啟稟將軍,尉氏城南與城北山林之處都哨探過了,並沒有廖化的伏兵!” 這個消息讓帳內其他人不由有些興奮:“將軍,看來那個廖化是怕了咱們虎豹騎的戰鬥力,嚇得不戰而逃了,我們隻管進城好了!” “是啊是啊,士兵接連行軍多日不得休整,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而且我們隨軍隻帶了不多的口糧,現在也快要吃光了!” 曹純皺緊了眉頭,這些人所說也確實是實情,隻是他對於廖化主力的動向還是十分擔心:“廖化這個人一直都是負責高燚的京兆地區的軍務,跟隨高燚多年,知道怎麼隱蔽自己部隊的行蹤,這一次一定也不例外,如果他確實是離開了這裡,那隻可能是去了陳留想要偷襲城池,但那裡還有我們一千精銳留守,且陳留城池固若金湯,非旦夕可以攻破——” 話猶未完,又是一名探馬前來報告:“啟稟將軍,陳留傳來急報,廖化帶了大軍圍住了陳留正在攻打!” 與此同時,也有一名士兵幾乎緊跟著這個探馬而來:“啟稟將軍,剛剛收到了新鄭那裡來的飛鴿傳書,裡麵陳說敵人準備了幾百隻虎豹想偷襲我們虎豹騎,我們的人將計就計,將他們的這些虎豹全部摔下山崖摔死了!” 帳內眾人不由一陣又驚又喜:“虧得敵人竟然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幸虧我們的人破壞了他們的計劃!” 當下曹休也是撫掌大笑:“真是天助我們,族兄現在還有何可慮?” 曹純也是不再猶豫:“快哉!傳令下去,大軍拔營入城,休整半日之後,回援陳留,到時候裡應外合攻滅廖化主力!”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