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華細眉一挑,朝著淩風便來,卻不料吟風橫在他二人中間,也不動怒,和聲說道:“如果沒有彆的事情,月華姑娘可以到我軍中先行歇息,我還有事請沒有辦!” “辦事?辦什麼事情?”陳月華叉腰和吟風對峙,一雙秀氣的眸子似乎會說話一般,她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年紀,卻是生了一張娃娃臉,反倒顯得吟風年長了。 吟風指指陳月華身後閉目不語多時的夏侯惇,儘量好脾氣地說話:“我死傷數百部下,就是為了捉拿他的!” “恩?”陳月華轉身,狐疑地看著夏侯惇,又看看雖然在笑卻讓人渾身發冷的吟風,當即就拒絕了,“不行不行不行,你們捉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捉他!” “為什麼?”吟風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順利的,臉色微沉著問道。 “什麼為什麼?因為他是我未來的夫君啊!”陳月華脫口而出,然後自知失言令,臉色一下子就嬌羞得嫣紅如血,幸好這是在濃重的夜色裡,還下著陣陣的傾盆大雨,否則一定有很多人看她的笑話。 “……”吟風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夏侯惇猛然睜眼,看著身前宛如天仙不染人間煙火氣息的陳月華,直接就咳嗽出一灘血來,“姑娘,我知道你想救我出去,但也不用找這種誰也不會相信的理由吧?” 陳月華瞪著眼珠子一轉不轉:“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這下輪到淩風咳嗽了:“師姐,你這是有多想把自己嫁出去啊!” “要你來管,先管你自己吧!”陳月華柳眉一豎,對著淩風,秀氣的鼻翼裡哼哧一聲。 淩風還要說什麼,吟風已經話頭搶在了他前麵,此刻是在戰場之上,根本容不得半刻遲疑,明白了這個陳月華不過是來搗亂的之後,話語裡也不再存有半分客氣,說話的語氣立刻便加重起來:“月華姑娘可以嫁給任何人,但就是不能嫁給惇叔!” 陳月華大惑不解:“為什麼?我就是要嫁他!要你個什麼無知公主來管?” 吟風並不生氣,隻在馬背之上輕聲淡笑:“你若是嫁了他,我豈不是要喚你做叔母?我吟風平生從不做這樣賠本的買賣!” “多管閒事!”陳月華說著,不由怒氣橫生,刷地一聲,便反手從腰間亮出一條長鞭來,銀亮耀眼,灼人雙目,雖是此刻大雨不歇,倒襯得她更加奪目惹眼了。 “要打架嗎?”吟風也將青釭劍拿在手中,她對陣當世名將都未曾有過一絲膽怯之意,何曾會懼怕眼前所謂的水鏡先生司馬徽的門徒? “不錯!”陳月華猛一甩銀鞭,錚然作響,颯颯有聲,鞭影過處,仿若漫天雨幕都被她的氣勢生生隔開了一般。 “哼!花哨功夫!”吟風並不看她,揮劍策馬出擊,長劍在手,寒光泛泛,叱吒而來。 “刺啦”兩件兵器相交,立時便迸發出耀眼火花,兩團人影戰在一處,圍觀將士隻聽到兵器作響之聲卓然不絕,又是看得一呆。 大雨如注,廝殺依舊,吟風不覺竟然與這個陳月華酣戰了十幾回合,自己不由暗暗心驚,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隨便冒出來的一個女子都可以與她戰成平手,是她自己功夫退步了,還是短短數年間高手更多了? 也許,從選擇做這個位子的時候,就注定自己不能再純粹的追逐武藝的巔峰了,雖然,這也不是她的喜好。 “啪”一分神間,懾人銀鞭倏然打在吟風心口,幸得有護心鏡在,才躲過這致命一擊,不過駭然的是胸口的護心鏡已經被這一擊給打碎了,吟風隻覺得仿佛心口瞬間碾過一塊萬斤巨石一般,直教人難以喘過氣來。 任是如此,吟風還是吃著力抵住這狂暴力量,穩穩立在當地不退一步,目光沉靜自若,冷冷掃向眼前陳月華,駭異於這個看似單薄的女子竟然能有如此驚人的實力,門生尚且如此,司馬徽本人又當是如何的利害? 看著屹立不退的吟風,陳月華也是詫異不已,她收住攻勢,回身站好,滿眼驚異*地問道:“果然有點底子,能接得下我這全力一擊!” 吟風露出無謂的笑:“所以說你的功夫並不到家,還要練個幾年再出來顯擺!” 淩風本來還是很擔心吟風抵不過他的師姐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陳月華的實力, 實力,如果她也像吟風一樣把心思放在逐鹿天下上,一定會是吟風的一名勁敵,可惜他這個師姐隻是一門心思想找個配得上她的大英雄做夫君,所以才總是這麼沒心沒肺的遊曆天下。 忽然,東麵傳來陣陣隱隱約約的喊殺之聲,在場眾人都是心頭一驚,現在這裡勢成膠著,任何一支人馬的到來都會打破現有的平衡,當真如此的話,要麼是吟風敗退,要麼是夏侯惇受縛,結果都不是在場的人想看到的。 當然,陳月華除外。 吟風剛要命人去探查東麵是何人兵馬,早有一騎傳令飛馬前來:“啟稟公主,是高順將軍的陷陣營!”言語之間,滿是興奮的語氣。 “好!”吟風心頭一喜,立即對部下下令,今天要把敵人全部活捉。 夏侯惇心頭一沉,果然命運的天平沒有偏向他這一邊。 陳月華看到夏侯惇愁眉不展,好奇地問道:“將軍愁什麼?” 夏侯惇黯然自語道:“我來時帶了五千百戰精兵,現在死的死,傷到傷,俘虜的俘虜,餘下的不足半數,我夏侯惇縱橫沙場數年,未嘗有如此慘敗,我深負孟德所托,無顏再去見他了!” 直到現在,陳月華才徹底看清夏侯惇的臉,不由花容變色:“你的眼睛!” 夏侯惇苦笑:“能保住一命就算不錯了,沒了眼睛又算什麼?” 陳月華當即就跌坐到地上去了:“誰做的,誰做的,我要替你報仇!” “我做的!”忽然一聲長嘯倏然而來,漫天雨幕隔不斷人馬攢動的嘈雜聲響,陳月華抬頭看時,隻見一將正策馬持刀到了近前不遠處,冷聲而對著她喝道,“你是什麼人?” “我要殺了你!”陳月華眼見夏侯惇已經不是當日她見到的那副瀟灑模樣,她一心要找到夫君一定是要從身體到心靈都完美得找不到一絲瑕疵的,本以為可以就此托付終身了,不料想又橫生出這樣的變故來,哪裡還能咽得下這口氣。 手中銀鞭再度揮在手中,人影如風,去勢似電,不過眨眼功夫,就撲到了這大將馬前,出鞭便是淩厲殺招,路數更是神鬼莫測。 來將正是張遼,他與高順探知吟風已經在此處阻斷曹軍,當即也是指揮人馬疾行而來,幸好是趕上了一步,看到滿地殘肢斷臂,和著令人聞之欲嘔的血腥氣息,就知道已經經曆了一場苦戰了,他命高順帶兵一麵接應吟風人馬,一麵隻領隨從親騎而來,正見陳月華在那裡大發脾氣,不過他更感興趣的陳月華身後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的夏侯惇。 但張遼想不到,這個陳月華居然會上如此的棘手,她人如鬼魅,鞭若遊龍,張遼的馬上優勢半分都施展不出來,隻半刻功夫,自己頭盔上,鎧甲上都挨了好幾鞭子,每一鞭打在身上,都好似被千鈞之力擊打一般,不由五內欲焚。 “糟糕,張遼將軍不是你師姐的對手,我去救應!”吟風說完正要出馬,卻被淩風阻止了。 “公主不用親自出戰,要對付師姐,是再簡單不過的!” “恩?”吟風看著自信滿滿的淩風,心中微感詫異,滿麵疑惑不已。 隻見淩風同樣也是步法詭異,飄然便到了夏侯惇身後,故意重重咳嗽了數聲,引起陳月華的注意:“師姐,再不停手,你的好夫君就要命喪黃泉了!” “你敢!”陳月華早知道淩風要耍小計謀,隻恨她雖然和張遼廝殺雖然占領上風,卻也是難以抽身而退,隻能眼睜睜看著淩風挾持住奄奄一息的夏侯惇,而空自發發無用之怨氣。 “你看我敢不敢!”淩風說著,身子一旋,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一把長劍居然憑空浮起,倏然便橫在了夏侯惇脖頸之上,用力之重,瞬間便出了血。 “你——有種!”陳月華雖然還說著狠話,手裡動作早就停了下來,被張遼用刀背拍倒在地,量張遼實力何等超群,隻這一下便讓陳月華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嘴裡也噗地一聲吐出血來,詭異的是一塊玉佩也應聲飛出,連著銀鞭也脫手而出,落在了吟風腳下。 吟風好奇地拾起這兩樣東西,拿在手中看了看,這時她驚異*地看到陳月華原本身上散發的淡青光芒也消失了,雨水不再避開她的衣服,而是瞬間就將她也打成了一個全身濕透的落湯雞,這一濕不要緊,薄薄的衣裙一遇水就成了透明,緊緊貼在肌膚之上,將誘人的身材勾勒得纖毫畢現,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