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秋,曹操進攻張繡受挫,又得報袁紹將襲擊許都,因此匆匆撤兵,張繡與劉表合兵一處,駐軍於安眾,與宛城隻有數十裡之遙,宛城人心惶惶,諸將請戰都被高燚回絕,不僅如此,高燚還深居自己府中,謝絕見客,而最讓宛城內外疑惑的就是大將蕭翼被派往了揚州曲阿代替高燚問候萬年公主鳳體。 當然最不可思議的是,高家軍的軍師徐庶居然人間蒸發了。 這自然是高燚的秘密安排,如今天下各地的諸侯,除了劉璋和張魯因為地處偏遠,馬騰韓遂因為是盟友所以不好下手以外,其餘人隻有劉表勢力安插不進去細作,因此高燚冒著當前高家軍沒有軍師的危險,硬是把徐庶派到了襄陽去,好組建一個完善的情報網絡,能夠隨時掌握劉表勢力的各種消息。 也因此,攻打張魯的計劃不得不延遲,畢竟安眾的劉表與張繡數萬大軍虎視眈眈,不把這個威脅趕跑,宛城的人心是安定不下來的。 但是高燚並著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劉表作勢要攻打宛城,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倒是眼前自己的內部矛盾到了不得不解決的地步。 “高府君,陛下宣您覲見!” 一個娘裡娘氣的家夥出現在高燚麵前,娘裡娘氣地說著話,還娘裡娘氣地從袖子裡掏出一塊疊好的布帛來恭恭敬敬地遞給高燚。 高燚跪著接過,看了眼麵前做家仆打扮的這個人,知道他是劉辯身邊的貼身太監,總管一切大小事務,宛城之中,上到劉辯到其妃子唐姬,下到各個大臣以及太監宮女,都是做普通人打扮,為的就是不引人耳目,大都深居宛城內城之中,儼然就是一個樸素的皇宮,而且也是嚴禁各地細作刺探這裡情報的。 不過即便如此,這個天大的秘密還是被曹操知道了,高燚明白,這意味著他和曹操的聯盟已經名存實亡了,他明白必須在曹操有所動作之前,將在曹操那裡潛伏的所有人全部撤回來。 “公公請帶路!” 劉辯的住所還是像以前一樣簡樸,不過明裡暗裡都有高燚親自安排的人手保護,也許在劉辯看來,這可能有點像是監視,但是高燚管不了那麼多。 “陛下饒命,我等知錯了!” 遠遠的,高燚就聽到了一群求饒的聲音,他循聲望去,隻見劉辯麵前正跪了幾個衣衫淩亂的家夥,正是前些日子在宛城酒樓縱火行凶的劉辯侍衛,高燚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劉辯的授意,所以他故意沒有處分這些凶徒,而是命人將這些人送到了劉辯這裡,他知道這樣會引起劉辯的反感,但是高燚還是這樣做了,他得讓劉辯知道,這個時候什麼事情更重要。 “微臣高燚,參見陛下!” 劉辯聽見聲音,轉身神色瞬間從慍怒化作了驚喜,立即走過來,將就要跪在地上的高燚扶住,口中卻是怒氣衝衝:“這些個猖狂無知的家夥,朕正要好好處置他們,高愛卿有大功於社稷,卻是無端被這些小人詆毀,朕一定會好好教訓他們的!” 說著,劉辯回身怒喝那些地上所跪之人:“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些向高征西請罪!” 高燚微微皺眉,不禁心中產生了一絲厭惡,想不到劉辯也開始玩起套路了,難道天下的皇帝都是一個德行嗎? “謝陛下厚愛,其實微臣的名譽受損隻是小事,倒是那一把火,燒掉了宛城好幾家百姓的終身積蓄,而且還險些泄露陛下身在此處的行蹤,陛下是知道的,各地諸侯若是知道了陛下仍在人世,必定聯合一起,瘋狂向宛城攻來,真到那時,微臣定人拚死抵抗,卻隻怕自己力量微薄,不能護陛下周全!” 高燚還是堅持跪了下去,眼睛直看向地麵,口中所說字字如刀,就是要劉辯意識到現在不少貪圖安逸之時。 然而劉辯卻會錯了高燚的意思,他以為高燚是在以舊日救駕功勞威脅自己,借以自重,麵上不由閃過一絲不快,他是看著高燚的勢力一天天崛起並成為天下第一大諸侯的,而對於高燚日後對於漢室的威脅,劉辯從來就沒有消失過,加上吟風以萬年公主身份督領揚州的高家軍自然離不開劉辯的授意。 “哼,所以高愛卿對於宛城外劉表大軍的威脅視而不見,就是在怪罪朕縱容侍衛行凶不成?” 高燚麵色大變:“陛下何出此言,那劉表所領,不過是老幼兵卒,不足為患,他不過是想要試探我們的實力而已,然後很可能聯合曹操張魯攻打宛城,用心險惡,不可不防!” 劉辯冷笑一聲:“笑話,劉表與曹操剛剛大戰一場,如何會化敵為友?” 高燚搖搖頭:“陛下不在前線,不知其中內情,劉表此次與曹操的交戰,不過是些表麵文章而已,一者,曹操處已得知陛下在宛城之事,二者,張魯聽聞微臣領征西將軍京兆尹,便微臣有攻漢中之意,早已陳兵漢中各處關卡,凜凜以 凜凜以待,縱微臣不攻漢中,張魯也必定來攻南陽,張魯此人,非同小可,麾下數萬五鬥米教眾,皆願為張魯赴死,倘若其順漢水東下南陽,合曹操劉表之力,陛下與宛城數十萬百姓都將遭受兵革之苦!” 劉辯靜默了片刻,高燚所言不是沒有道理,他猶豫著說道:“當真如此?不過我曾聽聞數年之前,大將軍何進也曾聯合董卓等人起兵十多萬三路圍攻宛城,不是照樣被高愛卿一一化解並擊破?如今何必妄自菲薄,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高燚霍然起身,目光之中漸漸變得凶狠,劉辯不提這個還好,提了高燚心中便怒氣橫生:“陛下怎麼能照這說?數年前何進那次陰謀,微臣隻是慘勝而已,還害得宛城數十萬民眾遭受離亂之苦,至今微臣內心難安,而且若不是何進那一戰將京中精銳儘數用來攻打南陽,董卓又如何會有機會入京擅政,並且加害陛下,到如今這步田地?” 劉辯聽了這話,頓時臉色變得尷尬無比,聲音也變得有些陰沉:“現在朕是明白了,你還是怪朕的侍衛闖禍,希望朕親自嚴辦他們,然後你才會親自出城迎戰劉表與張繡聯軍,對不對!” “陛下,微臣不是這個意思!”高燚知道劉辯多想了,立即就要辯解,卻被劉辯給打斷了,他喝令從人取來自己的弓箭,遠遠瞄準了那些下跪的侍衛,就要射出去。 “你就是這個意思,我現在就射殺他們!” “陛下饒命!” 然而就在這個刹那,高燚已經攔在了劉辯的弓箭麵前,言辭懇切道:“陛下,如果微臣是這樣以私廢公之人,何必還要這樣麻煩?如果現在陛下射殺了他們,微臣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陛下請登上城樓,看微臣率軍一戰而破劉表大軍!” 劉辯愕然,卻也點頭:“既然高愛卿發話了,你們就且免死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你們終身為苦役,再有犯事,立斬不赦!” “謝陛下不殺之恩!”那些聽到自己不用死了,立即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一般不停。 “錯了,你們該謝的是征西將軍!”劉辯聲音故意提到了一些。 “謝征西將軍!” 已經走出府門的高燚,眉頭再度皺了一下,難道當初他從長安把劉辯救出來,是錯的嗎? 宛城城門前,劉表與張繡大軍剛剛紮營完畢,忽然聽報宛城內高燚帶著五萬大軍出城了,不由麵上閃過一絲不安,本以為高燚是不會出戰的,卻想不到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而且宛城內自己的細作也全部斷了音訊,想必也是被高燚用手段除掉了。 張繡道:“劉表大人,高燚不可小覷,我願領自家人馬,襲擊高燚軍後方,使得高燚不能兩頭兼顧!” 劉表點頭:“唯有如此了!可惜賈詡先生這些日子臥病,不然還可以為我們出謀劃策了!” 他們自然不知道,賈詡並沒有臥病,隻是裝病為亂避免與高燚為敵罷了。 “高燚,你明知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本府曾在與曹操交戰前給你去信,讓你攻擊曹操後路,你不僅沒有答應,反而作壁上觀,如今若不除你,日後一定會為亂人間!” 劉表剛剛排好陣勢,就看見高燚領著數萬人馬出城列陣了,明知道自己不敵高燚,劉表還是大聲給自己鼓勁。 “哼,不知道是誰,把精兵猛將留在家裡,隻帶著老弱病殘來打曹操,不對,是借著打曹操的名義與曹操結盟,然後還想來陰我一把,劉景升,我敬你是君子,一直不想置你於死地,是你自己活得不耐煩,可彆來怪我,告訴你,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高燚說著,指揮人馬便潮水一般攻向劉表,劉表見狀,不敢交戰而退,隻期望著張繡快些繞到高燚大軍後方去,卻不料高燚早已料到了這一點,命文聘領一軍截住張繡軍廝殺,又命武安國領一軍迂回包抄劉表大軍後路,高燚心中本來就不暢快,一直殺得劉表軍丟盔棄甲而逃,敗退之時又遭到武安國偷襲,更是人馬零散,幸虧有大將王威舍命保護,才得以脫身。 高燚還想追擊劉表之時,卻突然得到了兩個消息,曹操儘起兗州二十萬人馬,多路攻向徐州,呂布危在旦夕! 另一個消息更加震驚,是趙雲派人快馬送來的,言說郭嘉、徐晃、許褚、楊彪四人被曹操授意下獄,罪名是叛逆! “立即通知汝南陳到,讓他調動鷹眼所有精銳,務必潛入許昌,將郭嘉等四人安全救出!我們也準備一下,準備攻打許昌,揚州那裡,萬年公主一定也會有所動作了!” 高燚緊咬著的嘴唇,漸次有血滴出來,打贏劉表非但沒有讓他有半分喜悅,倒是突如其來的這兩個消息弄得憂心忡忡起來。 當然,更多的是能夠進行大戰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