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猛然抬頭,急切問呂布:“剛才你用了幾分力?” 呂布笑笑,揮戟向半空一通亂舞,這次淩風看清了,卻又什麼都沒有看清,呂布的那不可思議的快又一次出現在他的視野裡,果然無愧於戰神的稱呼。 “如果我要你死的話,現在你已經沒有可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了!” 淩風噗通一聲跪下:“師傅在上,請受徒弟淩風一拜!” 呂布立即換了笑容滿麵地扶起淩風:“好徒兒,快起來,如今我呂布也有徒弟了,還是個武藝出眾的徒弟!” 吟風和高燚大眼瞪小眼:“他們剛才說了要拜師和收徒嗎?” 朱來和費勁也是一頭霧水:“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化乾戈為師徒啊!” 數日後,吟風一行人又遭遇了劫匪攔路:“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 呂布望望旁邊策馬戛然而止的淩風道:“好徒弟,你立功的時候到了!” 淩風汗顏道:“師傅,徒兒的兵器被您老人家弄壞了,現在沒有東西用了怎麼辦?” 呂布微怒:“什麼老人家?我很老嗎?” 淩風連忙擺手:“不老不老,師傅英姿雄發,氣蓋寰宇……” 呂布笑道:“那就好,還不快去?” 淩風無奈地奔向劫匪們,口中喃喃道:“但我的兵器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啊!” 吟風笑著歎氣:“突然發現我們收服的這些高人們都是收服前非常厲害,收服以後,哎還是不說的好!” 呂布一本正經道:“是嗎?不過管他呢?公主就不問下我為什麼收這小子為徒弟?” 高燚湊過來道:“是怕你戰神的衣缽傳承不了?” 呂布搖搖頭,悠悠說道:“因為我發現我堂堂一鎮諸侯徐州刺史被你這家夥和公主騙出來就是當苦力的,憑什麼啊?” 高燚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收個徒弟當苦力?” 呂布點點頭:“難道還會有彆的解釋?” 剛策馬趕來的朱來和費勁聽了呂布這話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阿嚏!”沒有了兵器的淩風也突然發現自己的武藝似乎直接從泰山之巔落入了東海海底去,不過這聲噴嚏一低頭倒幫自己閃過了麵前劫匪的鋼刀,他反手奪過鋼刀,頓覺消失的力量又回到了身上,三下五除二就把劫匪們打得逃之夭夭,回來報告呂布:“回稟師傅,劫匪已經被徒兒趕跑了!” 高燚在馬上捏著下巴問淩風道:“我說小師侄,你該不會是得了兵器依賴症吧?” 淩風一驚,看向高燚道:“師叔真是慧眼如炬,給我看過病的幾個郎中也是這樣說!” “兵器依賴症?”吟風和呂布都是滿臉詫異,“這是什麼病?好新奇的病症!” 高燚道:“兵器依賴症,顧名思義就是有了兵器在手中才會有作戰的信心,哪怕手中隻是一根木棍,一個柳條,也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吟風難以置信地說道:“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高燚哭喪著臉道:“真是比我還要不幸的孩子啊!” 呂布正色道:“一個大男人哭什麼,你的兵器落月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 高燚歎氣道:“是好好的啊,但我的苦惱正是這個,因為我得的病就是赤手空拳依賴症!” “赤手空拳依賴症!”高燚的這個詞再次讓所有人都錯愕了。 當然,除了淩風,他喃喃猶疑著問高燚:“顧名思義,拿了兵器戰鬥力也要大打折扣的那種病?” 高燚仰天悲慟道:“這段時間你們看見我用過兵器嗎?就是因為這個病啊!” “好吧,今天真是長見識了!”吟風很想安慰高燚幾句話,但到嘴的安慰卻變成了—— “不過,你哭起來的樣子好假啊!” “好吧,敗給你了!”高燚做吐血狀,當然,要是他能吐血的話。 汝南的大小劫匪們,有名的無名的都不會忘記建安二年春末夏初的這段日子,這是他們做土匪以來的噩夢,因為他們被一個少女帶領的五個隨從給打劫了! 確切地說是五個隨從裡的一個最年輕的少年,怪不得人們常說自古英雄出少年,孔老夫子也說後生可畏,總之經此事件,汝南的治安倒是變得日漸好了,雖然不至於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後來上任的太守們一年都難得接到過往商旅被山賊土匪打劫的案子,直到後 直到後來的又一次諸侯大戰,在各方勢力的細作活動下,汝南的治安才基本惡化到建安前的水平。 那些都是後話了,現在高燚一行人到了樊城附近,不過卻已經是從徐州出發過去兩個多月了,樊城內正冒起的衝天火光告訴高燚,有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新野城外的這場山林大火起初是因為清明上祭燒紙人太多而引發,等到人們都反應過來後已經蔓延數十裡,雖然夏侯惇率軍一度控製了火情,但那股莫名逆轉的風向直接將夏侯惇本人包圍在大火之中。 劉表的幾支人馬都在有意無意地縮小著包圍圈,象一隻馬上要封口的布袋,而關羽和正急速北返的夏侯惇人馬也正儘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著這隻布袋的封口。 劉磐的士兵首先發現了關羽的人馬,立即回報主帥:“將軍,前方似乎有敵軍人馬!” “什麼?”劉磐大吃一驚,火光搖曳著他那張少年英氣的麵龐,“可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人馬數量不多,約莫二三百人,服飾異於我軍,行動卻極為嚴整,他們沒有對上我軍的口令,此刻知道身份暴露,正繞過我軍,迂回向東南而去!” “不對啊!”劉磐皺緊眉頭道,”探子回報曹操正圍攻樊城,不可能抽出兵力到此,除非曹操剛剛兵到樊城,張繡就獻了城池!” 其他將士也紛紛點頭:“想來也隻有這一種可能了,張繡定然嫉恨主公殺他叔父張濟,和主公聯盟不過權宜之計,他見曹操勢大難敵,怎麼可能不拱手獻城?” “但將軍,我們追還是不追?” ”追是一定要追的,但一來要防這是曹操的聲東擊西之計,樊城距新野也有些路程,曹操就算是要與叔父開戰,想必也沒有這樣的神速,否則我們早收到細作們的消息了,二來叔父命我為左軍,蔡瑁為前軍,黃祖為右軍,王威為先鋒,出兵前各立軍令狀,若有閃失提頭回見,大軍調動牽一發而動全身,左翼安危是我職責所在,如今隻派五百人馬尾隨其後見機行事即可,其餘人馬繼續隨我進軍!” “將軍高明,我等拜服!”眾將士紛紛道。 “恭維奉承的話就不必說了!我們有正事要做!”看著五百人馬乘夜色而去,劉磐鬆一口氣,掉轉馬頭繼續行軍不再說話。 他是劉表軍中少有的未及弱冠便自領一軍的大將,由於是劉表的子侄,更是深得劉表歡喜,視如己出,而他本人卻似乎很排斥劉表的這份寵溺,一心隻想用軍功來證明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和蔡瑁一樣被人說是憑借裙帶關係上位,他雖然不曾讀書,卻知道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 荊州的安定自然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勞,數年間討伐叛軍,山賊,水寇,大盜,每一次都不遺餘力。 不過此刻他心裡所想的卻是蒯越對他所說的那番話:“公子之能,於內則守不足而攻有餘,於外則攻不足而守有餘,是以能秉雷霆之勢肅清荊州,而州定之後,除非強敵侵淩,公子方有用武之地也!” 當時的劉磐年紀還小,並不能理解蒯越這番話中所蘊涵的深意,但現在他似乎有些懂了,誠然,自己是一個守疆保土的上將,卻未必是一員開疆擴土的名將,而且叔父軍中雖戰將如雲,卻也大多是和自己一樣的守成之人,這是不是在預示著叔父的霸業會僅限於荊州呢? 北方的高燚和曹操,東麵的袁耀與孫策,都會是荊州未來的大患吧! “啟稟將軍,前方發現敵軍營寨!”行無多遠,傳令兵飛馬來報。 “哦?”劉磐聽罷大喜,立即追問道,“什麼情況?” 這名傳令兵不及下馬,隻在馬背之上喘息而言道:“回稟將軍,不出將軍所料,彼處確實是曹軍營寨,隻是不知什麼緣故,現在已經是一座空營了!” “什麼?好狡猾的曹軍!當我們荊州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傳令全軍,加快行軍,務必攔住這支敵軍,他們一定是曹操派來的小股人馬,著急向樊城報訊!如若讓曹操對叔父有所戒備,這仗就不好打了!” 說話間,劉磐軍已經繞過了右側的山麓,剛出山口,正見一名探馬策馬而來,他身後正是之前探查到的曹軍營寨,雖然燈火通明,卻已經人去寨空。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才一側轉身,便看見了山口處傳來的火光。 探馬來到劉磐身前,下馬告稟道:“將軍,南山起火,蔓延極廣,連大路也被濃煙遮蔽,此刻已經勢難撲救了,且彼處又無廝殺聲音,想來是敵軍臨逃跑時故意所為!” “可惡!”劉磐聽罷大怒,想當然地認為是曹軍放的火了,此處是襄陽通往樊城的必經之路,敵軍火燒山林,定是想阻斷荊州軍主力北上!帶軍的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頭腦,實在是殊為可恨! 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起火的真相後心裡會怎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