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舞蝶嚇得連忙把吟風按住:“不打緊,郎中說公主是第一次來月事了,不是傷也不是病!” “來月事?”吟風聽到這個詞,也露出了同剛才黃舞蝶一樣的神情。 黃舞蝶於是學著郎中剛才的話解釋給吟風聽,吟風雖然聽得似懂非懂,卻也知道這是很正常的事,不過她第一反應卻是看著麵前的黃舞蝶好奇問道:“姐姐也是頭一次聽說,莫非姐姐第一次的那個月事也沒有來嗎?” 這下可把黃舞蝶給問尷尬了,她直用手捶著自己額頭:“公主你讓我說什麼好?” “害什麼羞啊?反正這裡又沒有外人!”吟風笑道,“話說回來,當女孩子還真是挺麻煩的,做個公主已經被人說三道四了,還得每個月麵對這個事情,煩人!” “有嗎?”黃舞蝶也調皮地笑道,“我怎麼覺得公主的話裡一點煩惱的意思也沒有呢?” “現在沒有,很快就有了!”吟風微微歎一口氣,“這麼多人都在對我充滿著期待,想想就很頭疼啊!” 黃舞蝶突然不做聲了,過了一會才低低說道:“其實吧,公主你為什麼不找個駙馬呢?” “駙馬?”吟風不太明白黃舞蝶的意思,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哎呀,就是找個夫君啊,看到公主你總是一個人這麼辛苦我心疼不已啊,真難以想象以前你都是自己一個人怎麼堅持過來的!” “夫君?嗬嗬,我才多大啊,很急著把自己嫁出去嗎?”吟風說這話的時候又不自覺地想起了張遼,不知道他現在在呂布手下過得還好嗎? “呦,公主你也會臉紅啊,一定是有心上人對吧,快告訴我是誰?”黃舞蝶自然發現了吟風的異樣,因為剛才還是臉色蒼白如紙的,現在平白多了一絲紅暈,傻子都看出來了。 “討厭,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啊!”吟風裝作要生氣的樣子,黃舞蝶才閉口不再做聲,卻將眼神瞟向窗外的蔡道。 恩,背影還算偉岸,身材還算俊朗,可是,要是眼睛不瞎就好了—— “阿嚏”蔡道禁不住打了個噴嚏,他揉著鼻子,知道某人又在對他起非分之想了。 哼哼,我就不告訴你,我的眼睛好好的,我其實是裝瞎的。 蔡道聽見了屋子裡的說話聲,料到必定是吟風醒了,便推門而入,卻和要出門的黃舞蝶迎麵撞到了一起,隻撞得他兩眼直冒金星,正要發作一下,早聽見黃舞蝶的聲音劈頭蓋臉而來:“你沒長眼睛啊?” “你說對了,我本來就沒長眼睛!”蔡道忽然麵色嚴肅起來,“你又不是不知道。” 黃舞蝶本來還想繼續奚落蔡道一頓,卻被他的一番假正經模樣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頓了一下才用手擋住門框,口氣比他更冷:“公主在裡麵,你要做什麼?” “這個我比你清楚!”蔡道無神的雙眼目視著黃舞蝶,“但我反正什麼也看不見,你擔什麼心?”那樣子似乎就差說“就算公主赤身裸體我也什麼都看不見,她又不吃虧”了。 黃舞蝶自然懂蔡道話裡的意思,卻又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可巧吟風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早說道:“都進來吧,蔡道說的對,他一定有緊急軍情要說吧?” 聽吟風如此說,黃舞蝶才閃到一邊,瞪著蔡道來到榻邊說道:“他這人的兵法常識還沒有我一半多,再十萬火急的軍情在他眼裡都看不懂的!” 蔡道不乾了,衝著黃舞蝶的方向不滿地說道:“我還就不信了,你就沒有需要我幫忙的時候!” 黃舞蝶撇撇嘴:“本姑娘需要一個瞎子來幫忙?笑話!” 吟風看著這兩個打情罵俏的一對冤家,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在丁原那裡時和呂布每日裡的鬥嘴嬉鬨,而今,不過才幾年的光景,就像是經曆了百年滄桑一般,而眼前這兩個人…… 不,沒有時間想這些了,袁耀大軍就在此地不遠,隨時可能前來進攻,她這個時候必須頂住,撐住,想到這裡,她問蔡道:“是不是又有什麼新情況了?” 蔡道說道:“不錯,剛才小兵來報告說張勳正率軍三萬到了江北,先派了三千人馬渡江來探虛實,陳武將軍讓我暫時替他管理秣陵,自己帶了一千人馬說要出戰敵軍先鋒!” “什麼?他怎麼自己就出城了?”吟風聽後大驚。 黃舞蝶疑惑道:“公主,有什麼不對嗎?” 吟風點點頭:“你們忘記了嗎?張勳本來是帶了五萬人馬前來的,現在卻隻剩了三萬,那麼其餘的兩萬去了哪裡?” 蔡道接口道:“高府君不是說要在北方散布消息,讓曹操劉備對袁耀用兵,迫使袁耀回防嗎?” “你個笨蛋!”黃舞蝶打斷蔡道,“他的命令是今天才下達的,哪有可能效果這麼快?” 吟風道:“不錯,唯一的可能就是張勳想分兵出擊,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好麻痹我們的注意力,不知道這兩萬人會從哪裡出擊呢?” 黃舞蝶道:“這麼說陳武將軍就危險了!” 吟風沉重點頭:“是非常危險,姐姐你迅速出城,追上陳武,讓他火速回城!” 黃舞蝶不敢怠慢:“遵命!”說罷看了蔡道一眼,“你不說點什麼嗎?” “說什麼?”蔡道冷哼一聲,“讓我保證護衛公主安全麼?發誓什麼的最虛偽了,我向來隻做不說!總之,你放心好了!” “哼,公主出什麼事情的話!”黃舞蝶反手取弓箭在手,殺意冷冽,“殺了你!” 此時的曲阿城外,呂蒙正在整頓軍隊,並安排人手將俘虜來的敵兵源源不斷押往宣城,前些日子和紀靈的大戰雖然取得了大捷,可惜還是沒有讓袁耀傷筋動骨,管弦說現在袁耀單單部署在江南的總兵力就是自己的三倍還要多,因此,還得繼續貫徹防守戰略 守戰略,一麵消耗袁耀的糧草,一麵也伺機尋找敵人的弱點。 “刺!刺!刺!”淩厲的喊殺聲響起,呂蒙望去,是蔣欽正領著新招募的士兵對麵前的草人進行著操練,當初這些新兵們都是懷著保家衛國的壯誌豪情前來應征入伍的,但艱苦的訓練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下來的,半個多月下來,當初入伍的新兵們堅持下來的隻剩了三分之一。 “將軍,我們每天刺這些草人有什麼意思?”趁著休息的空當,幾個士兵向蔣欽發牢騷。 “恩?”蔣欽回過頭,看向這幾個發牢騷的家夥,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抬頭看著天空的烈日,低下頭,臉上泛濫著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熱不熱?” “當然熱了!”一個士兵說話間伸手便去抹流進眼裡的汗水。 “那麼——”說時遲那時快,蔣欽就趁這個士兵抹汗的空當,手中木棒唰地揮向這個士兵的腰部,那個士兵大驚,立即回身雙手要護住要害,可惜還是遲了,木棒砰地打中了他,他吃痛不已,捂著腰蹲在地上連連叫痛。 蔣欽將木棒插進土裡,看著這個倒黴的士兵笑眯眯道:“痛不痛?” 那士兵不解地看了蔣欽一眼,很是委屈地說道:“痛!” “起來!”蔣欽這時臉色忽然嚴肅起來,將手中木棒丟給這個士兵,“全力攻擊我!把我給你的痛十倍還給我!” 士兵接過木棒,猶豫地看了蔣欽一眼,有些怯懦地回答道:“我不敢!” 這個時候一眾士兵們都紛紛散開圍觀著這裡,呂蒙也負手笑意盈盈地盯著這裡看,蔣欽自然也看到了在看著自己的呂蒙,二人相視一笑,蔣欽繼續大喝道:“主公可是會為有你這樣的士兵而感到恥辱的!” “不!”這個士兵為了成為一名合格的高家軍,這些天來不知吃了多少苦頭,現在聽蔣欽這樣說,不禁渾身氣得有些顫抖。 “既然不是,那就全力進攻我啊,打我!”蔣欽又是一聲大喝,欺身赤手空拳攻向那個士兵的下盤。 “啊!”那個士兵下意識地閃開了,舉起手中木棒,將平日訓練裡所有學到的招式都向蔣欽身上招呼上去。 當然,最後,這個士兵還是狼狽地被蔣欽打趴在了地上,被許多士兵們一陣奚落。 但這卻似乎不是蔣欽的本意,他還是意味深長地笑著,扶起這個士兵,替他拍拍身上的泥土,又問道:“恨不恨我?” “恨!”這個士兵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了出來。 蔣欽的笑意漸漸退去,眼神讚許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士兵,緩緩說道:“鬥誌可嘉,冷靜不足!” 這個士兵沒有仔細思考蔣欽的話,一躍撲向蔣欽:“冷靜什麼的是你們大將該有的東西,我隻是一個卑微的小兵而已罷了!” “錯!”蔣欽雖然驚異於這個士兵的鬥誌與力量,但還是輕而易舉地閃開了對方的攻擊,口中不疾不徐道,“每一個大將都是從小兵做起來的,幾年前的時候,我也是一個普通的士兵而已!你現在和以後要吃的苦頭,我都吃過!” “那麼——”這個士兵見屢屢不能得逞,不由十分氣惱,一拳比一拳淩厲,“以前也有一個將領像將軍一樣欺淩士兵的嗎?” “噗”蔣欽定住身形,一手接住這個憤怒的士兵的拳頭,淡淡說道:“如果你認為這是一種欺淩,那麼你注定永遠是一個普通的士兵!” “好!”呂蒙拍手叫好著走了過來,周圍的士兵們紛紛對他躬身行禮。 “哦?怎麼個好法?”蔣欽其實一直不服氣呂蒙的,自己的武藝不在呂蒙之下,想當初被呂蒙收服的時候好沒麵子,雖然被給予了一個副將的位置已經很不錯,但他還是總想找個機會與呂蒙一較高下。 呂蒙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條長戟,在手中舞動了幾下,環視著周圍的士兵們說道:“戰場之上什麼最重要,是勝利最重要,如何取得這份勝利,也許謀士們靠的是謀略,將軍靠指揮,士兵們靠戰鬥力,但其實說起來,最最重要的一點,是要有命取得這份勝利!” 蔣欽也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條長槍,兀自說道:“不錯,為什麼要問你們熱不熱,為什麼要問你們痛不痛,為什麼要問你們恨不恨?舒服和炎熱比起來你不願意選哪個?炎熱和痛苦比起來你又不選擇哪個?痛和恨比起來你更會選擇誰?恨和死比起來你又會選擇誰?” “這還用問?當然是選擇前者了!”呂蒙大笑一聲,將長戟舞在手中,目視蔣欽而笑。 “為了不死,寧願恨,為了不恨,寧願痛,為了不痛,寧願熱!而為了不再忍受這份炎熱——”蔣欽說著也將手中長槍舞動起來,“所以要和諸位創造出一個舒服的天下!” “喝!”二人同時大喝一聲,拚在了一起,頓時火花四濺,輝映著眾人頭上的烈日。 情況來得太突然,等大家都反應過來的時候,蔣欽和呂蒙已經廝殺了數個回合,隻見槍風烈烈,戟影漫天,在前麵觀戰的士兵隻感到身上的皮肉火烤爐一般生疼,紛紛後退,給二人騰出更多空間打鬥。 “怎麼回事?”周泰本來在另一麵指揮士兵們訓練,見這裡煙塵衝天,士兵們都聚攏在一起叫好,便急忙前來。 好容易分開士兵來到場中,隻見蔣欽與呂蒙不知何時竟然廝殺到了一起,兵器早已被他們弄斷了,兩人居然赤手空拳抱在一起搏鬥得難分難解。 周泰見狀,立即招呼士兵們拉開他們,誰知道居然沒分開他們,反而引得許多士兵受了傷,周泰無奈,親自上前,瞬間被二人的拳腳招呼了十幾下。 好在周泰有過上次重傷的經曆,這點拳腳簡直和隔靴搔癢一般,他死命分開二人,青著兩隻眼睛,口氣有些不快地說道:“公奕,呂將軍,你們這是?” 呂蒙笑笑:“沒什麼,比試比試而已!” 蔣欽也是笑:“對對,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