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依然滂沱,天地間都籠罩在一片水氣氤氳裡,到處是無儘的黑暗。 “義兄走了嗎?”看著陳宮無事人一般回來,貂禪滿心擔憂地問道。 “走了!”陳宮看著雨幕下的貂禪歎息道,“放心好了,我已經派了吳晨吳晨前去保護他的安全,你義兄他並不是我們的敵人!他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在幫助著我們!” “是嗎?”貂禪苦笑了一下,將手伸進雨幕,任雨滴飛濺在自己的手臂上順著流逝而下,“隻是義兄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呢?” 陳宮搖著頭:“這大概是他的宿命吧,漢室有難,貂禪姑娘你一個外人尚且可以奉獻自己,何況是他這樣的的男人呢?” 貂禪抬頭望著天:“雨越來越大了呢!不知道呂將軍的戰鬥如何了?” 大雨如注,高燚頭戴蓑笠策馬疾馳著,一切都在計劃之中,現在不管是呂布還是曹操都很信任自己,這是很難得的,一切都很順利,希望日後也能這麼順利。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高燚勒馬停住回身厲喝:“鬼鬼祟祟,什麼人?” 身後二人也立即停下馬,齊刷刷地滾鞍下馬,拜伏於地口中語氣渾厚洪亮:“蕭翼吳晨奉陳宮軍師與貂禪姑娘之命特來護衛高府君!” 高燚悚然動容:“你們知道我的名字?” 吳晨抬起頭來道:“高府君義行天下,誰人不知,又助徐州擊退曹操的事跡,我兄弟二人早在隨呂布將軍流浪各地時就已敬仰不已了!” 蕭翼也道:“如今能親見高府君更是我兄弟二人的榮幸!” “哦,原來我現在的名聲連普通的販夫走卒都知道了!”高燚仔細審量著麵前二人,隻見吳晨身材高大麵容剽悍生得孔武有力,弟弟蕭翼卻身材精瘦麵皮白淨很是斯文,二人都穿了一身黑色勁裝,正期盼地看著自己。 蕭翼道:“高府君若不嫌棄,我二人願從此護衛高府君左右!” “這個…”高燚有些為難了,“不是我不願意,隻是我現在情況特殊,不知道陳宮有沒有同你們說起過?” 二人聽出高燚話中的婉拒之意,急忙道:“高府君可是嫌棄我們武功低微不足以保護?還是說高府君怕我二人是陳宮軍師派來的細作?” “不不不!”高燚連忙擺手,“二位不要誤會我的意思,隻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後將要麵臨著怎樣的凶險,你們跟著我隨時會有性命之危的!” 蕭翼搖著頭道:“如果跟著高府君是為了榮華富貴高官厚位,我們就不會冒著大雨跟了高府君這麼長時間了,高府君若是不收留我們,我們也無法回去向陳宮軍師和貂蟬姑娘交代的!” 吳晨也跟著道:“是啊高府君,我們的身手雖說比不上張遼高順他們,卻也是普通士卒裡一等一的好手!絕不會拖累姑娘的!” “快起來吧,地上都是雨水,你們兩腿一直泡在水裡當心感染了風寒!”高燚見他們還一直跪在地上,就想著先扶起他們,剛碰到二人胳膊,隻覺有千斤之重,心中暗笑這倆個家夥是在試探自己的實力了,當即手中加了幾分力,硬是將二人扶了起來。 吳晨蕭翼二人自然是驚異不已,他們知道自己不可能是高燚的對手,卻想不到高燚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不顯山不露水地讓自己服了氣,自己還說要保護人家的,這下一比較以後還真說不定要靠人家來保護了! 蕭翼尷尬地笑笑:“高府君真是好身手!我二人敬服不已!” 高燚笑道:“看把你們給急得,我也沒有說不要你們啊!” 吳晨大喜道:“高府君是意思是答應我們了?” “算是吧!”高燚翻身上了馬,眼中閃著迷人的光彩,“一個人做事確實是很不便的,你看,現在好了,起碼可以互相有個照應!” “謝高府君!”二人大喜,納頭便又是一拜,隨即上了馬,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 “呂布應該和曹操已經廝殺了好一陣了吧?”高燚喃喃自語著,轉身命令身後的吳晨蕭翼道,“走,讓我在戰場之上見識一下你們的身手!” “諾!”吳晨重重應了一聲,卻見身邊的蕭翼在愣著神,“你怎麼了?” 蕭翼疑惑地說道:“待會到了戰場上我們跟誰打?” “……”吳晨也意識到了,對呀,自己是呂布將軍的人,奉命保護曹操這邊的高燚,那麼,誰是敵人,誰又是自己人? 不知不覺高燚已經走遠了,隻看得見一道模糊的背影,在雨 影,在雨幕下若隱若現。 “管它呢!”蕭翼一甩馬鞭,“現在起,我隻唯高府君馬首是瞻,誰與高府君作對,他就是我蕭翼的敵人,上刀山下火海雖死無恨!” 吳晨脫口而出一句:“哪怕對方是呂布將軍是嗎?” 蕭翼:“……” 行無多遠,早聽見了前方人馬廝殺混亂一片,雨勢更加猛烈了,高燚取出落月槍,策馬便衝過去。 吳晨蕭翼二人相視一眼,也取了長槍緊緊跟上。 “高府君前方危險!”蕭翼不忘好意提醒一句。 “不能因為有危險就不敢去麵對!”高燚一槍擊飛黑暗中不知道誰揮來的長矛,回頭對蕭翼道,“何況這裡激戰的兩軍必然有一軍是我們自己人!” “報,主公,有三個人闖進來了!”曹操率軍好不容易衝出呂布軍包圍,又遇上了這麼一場百年不遇的大雨,心中正苦悶著,卻不敢多停,好在這雨雖然拖慢了行軍速度,可也讓呂布軍吃了大苦頭,兩軍就這麼一個慢慢跑,一個慢慢追,聽著廝殺聲一片,其實並無多少傷亡。 “隻有三個人嗎?什麼人這麼大膽?”曹操正疑惑著,卻聽見了高燚的聲音:“孟德師兄,是你嗎?” 曹操當即大喜:“是我,明陽,這裡!” 高燚聞聲前來,身後跟著吳晨蕭翼二人,三人摘了蓑笠,高燚連人帶馬早已不知被雨水洗了多少次,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道:“孟德師兄,讓大軍跟我走,幫你甩掉呂布軍!” “哦?”曹操咦了一聲,隨即下令道,“傳向導官來,明陽你一會告訴向導官路線!” 大軍換了另一條大道按著高燚的行走方式不走正路專走路兩邊的田地,走了兩個多時辰卻隻前進了十幾裡,搞得士卒一個個怨聲載道,曹操不快道:“明陽,這條路反而是把大軍帶得遠離了本寨,而且有路不走為什麼要踐踏田地?” 高燚也下了馬深一腳淺一腳搞得自己成了泥人,聽了曹操的話他停住身子道:“孟德師兄不必著急,待會肯定有好戲可看的!” 曹操還沒說什麼,後麵已經響起呂布軍的人馬聲,他埋怨道:“再這麼折騰下去,我們就要被呂布看好戲了!” “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這裡!”高燚忽然站定,對曹操道,“可以上大路了,這裡已經沒有陷阱了!” “陷阱?”曹操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了後麵的喊殺聲突然成了人仰馬翻的驚慌聲。 曹軍個個停下來滿目疑惑地詫異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前方怎麼了,怎麼這麼亂?”呂布正帶著數千騎兵追擊著曹操,突然前麵傳來一片人馬嘈雜之聲,不由疑惑道。 張遼拍馬而出:“讓末將前去看看!” 不一會兒張遼回來:“呂將軍,是幾個陷阱,前麵的騎兵隊反應不及,好多人帶了輕傷!” 呂布緊鎖眉頭:“陷阱?難道曹操在這裡布下了伏兵?命令全軍做好戰鬥準備!” “不,呂將軍!”張遼攔住呂布,“曹操並沒有這樣多的兵力來埋伏,如果末將所料不錯的話,既然這裡有了陷阱,就肯定不會有伏兵的!” “嗯!”呂布並沒有因為張遼的無禮而不高興,相反還一臉佩服地拍著張遼肩膀道,“這個我確實沒有想到,文遠你比我強多了,不僅是員猛將,更是員智將啊!” “呂將軍過譽了,文遠愧不敢當!”張遼剛說完,前方又傳來一陣異動,“還有陷阱?” “可惡!”呂布恨恨道,“全軍放慢行進速度,先清理掉這些該死的陷阱!” “可是這樣一來,就放跑曹操了!”張遼也暗自罵道,突然他疑惑道,“曹操不是也從這條路上撤退的嗎?為什麼他們沒有事情!” 這時一個騎兵過來向呂布道:“啟稟主公,道路兩旁的田地都被人馬踐踏了!” 張遼道:“看樣子是曹操乾的,一來防止他的軍隊誤入陷阱,二來變相減少我們的糧草!” 呂布怒道:“千殺的曹操,知道濮陽本來就沒有多少糧草,現在又毀掉這些莊稼!” 張遼勸道:“呂將軍不必動怒!曹操也沒有多少糧草的,等他們糧草完了自然會撤軍的,我們先防守不戰,等曹操退兵時再行出擊,當前我們最應該做的是派兵搶在曹操之前收割這些莊稼!” 呂布讚賞地看著張遼道:“思慮縝密,果然有大將風範!撤軍,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