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郭嘉會袁紹(1 / 1)

“額,元皓小心隔牆有耳!若是被李傕的細作聽到了,可就不好了!”袁紹聽了田豐的話,一時有些尷尬,但看下麵眾人都沒有什麼反應,便笑著道,“不管怎麼說,臣子是要儘一下本分的!” 說著袁紹看向郭嘉問道:“先生的話甚慰我心,依先生看來,何時出兵勤天子才好?” 郭嘉回身看了看自己周圍,從他進來這麼長時間,袁紹居然都不給賜座,其人所謂禮賢下士,也實在夠令人寒心的,不知道是忌憚高燚還是為人問題。 不過這些念頭郭嘉隻是在腦海裡閃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道:“出兵勤天子,正在今日,現在西涼自亂,天子流離失所,宗廟受到毀壞。而各地州郡牧守以興義兵為名,行兼並之實,沒有一人起來保衛天子,撫寧百姓。明公生於宰輔世家,以忠義匡濟天下。現在明公已經粗定州城,應該早迎大駕。在鄴城建都,挾天子以令諸侯,蓄兵馬以討不臣。那時,還有誰能抵禦!”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議論紛紛起來,田豐不動聲色地看著郭嘉,其實是在為郭嘉的處境擔心,郭嘉以一個外人的身份,在袁紹的軍議上這樣大放厥詞,萬一袁紹動了殺心,可就麻煩了。 “現在就出兵嗎?”袁紹陷入深思。 “奉孝此言差矣!”說話的是郭圖,他站起來對袁紹進言道,“漢室衰微已經很久了,今天要重新振興談何容易!況且目前英雄各據州郡,士眾動以萬計,這時就是所謂‘秦失其鹿,先得者王’的時候。如果我們把天子迎到自己身邊,那麼動不動都得上表請示。服從命令就失去權力,不服從就有抗拒詔命的罪名,這不是好辦法。這一點奉孝恐怕沒有想過吧?” 袁紹悶悶地喝了口酒,喃喃道:“公則所說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郭嘉意味深長地望了郭圖一眼,說起來郭圖還是他的遠房族兄,可是由於郭嘉的門第不如郭圖,因此兩家並不熟絡,不過在潁川書院時,郭圖與辛評都是郭嘉的同窗,對於彼此的才能,也都一知半解,此刻郭嘉見袁紹猶豫,微笑著道:“迎天子不僅符合道義,而且是符合當前需要的重大決斷。如果明公不先下手,一定會有人搶在前頭。取勝在於不失時機,成功在於敏捷神速,希望主公考慮。” “這?”袁紹見這二人各持己見,不由犯難了,目光投向田豐道,“彆駕怎麼不說話?” 田豐起身道:“凡事沒有十全十美,有利就有弊,重要的是看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屬下以為迎天子之事可行!” 袁紹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主公!”忽然一個傳令兵氣喘籲籲而來,向袁紹報告,“界橋戰事失利!前些日子,嚴綱趁我軍不備,率軍夜襲周昂將軍軍營,殺傷我軍上千人,還燒毀了糧草器械無數!” “可惡!”袁紹拍案而起,“這個周昂是乾什麼吃的!一萬人對陣嚴綱三千人居然還攻不下來一個小小的界橋,不是之前說已經快攻破了嗎?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 那小兵道:“嚴綱假裝投降麻痹我軍,周昂將軍不疑有他,就接受了投降,就給主公傳達捷報,不想當天夜裡就受了襲擊!” “這個隻會衝鋒陷陣卻沒一點腦子的笨蛋!”袁紹罵罵咧咧道,“待我親自督軍作戰,眾文武隨我前去,不破界橋攻滅嚴綱我誓不回鄴城!” “嗬嗬嗬!”文武中傳來一聲冷笑。 袁紹看過去,正是郭嘉,哼了一聲道:“閣下有何好笑?” 郭嘉繼續道:“袁公大軍壓境,一眾文武好不凜凜,竟然拿不下小小的一個嚴綱,我是該說某個人大才呢還該說某些人無能?這樣一群無能的家夥居然還想挾天子以令諸侯,真是笑死人了!” “你……”郭嘉這番話惹惱了一群人。 “罷了罷了罷了!”袁紹擺擺手,“跟他生氣有什麼用?看我親自出馬,一定要拿下界橋,不能讓公孫瓚占據有利地形!” “但主公迎天子的事情!”田豐又說道。 “急什麼?”袁紹道,“現在我大軍抽不開身,分身乏術啊!” “可主公……”田豐道,“公孫瓚也算忠於漢室之人,如果現在迎天子於鄴城成功,公孫瓚豈不是自然要乖乖投降嗎?” “那樣我袁本初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袁紹不滿道,“說我連一個小小公孫瓚都打不贏,還要借 ,還要借助天子的名義!” 田豐默然良久,這才說道:“既然主公已經決定,屬下就全力支持主公的決定,隻是公孫瓚與外族交手多年,絕非浪得虛名之輩,其麾下白馬義從,人人善騎射,殊為棘手!” 郭圖嗬嗬冷笑:“這是什麼話,元皓兄莫非是在漲彆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以主公之望,要敵公孫瓚,不過是彈指之事!” 袁紹謙遜地笑了一下:“公則這話太謬讚了,名望是一回事,實力又是一回事,元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田豐點點頭:“屬下推舉一人,非他不能破白馬義從!” “誰?”眾人齊聲發問。 田豐還沒有說出口,目光卻是看向了郭嘉,郭嘉會意,拱手道:“看來在下在這裡有些多餘啊,若是一不小心聽到了什麼機密,可就有性命之憂了,告辭!” 言罷,郭嘉竟然真的離開了,引得袁紹不由有些不滿,他對郭圖道:“公則,你們不是同鄉嗎?怎麼也不去送送,不能讓人說我袁紹不禮賢下士!” “諾!”郭圖應聲而去,旁邊辛評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也找了個借口跟去了。 郭嘉已經走出了議事廳,回頭看見郭圖和辛評兩個追了出來,就站在門口等著他們過來,裝作咳疾發作的樣子喘個不停:“咳咳,兩位怎麼也出來了,不與袁公商議軍國大事嗎?” 辛評笑著拍著郭嘉肩膀:“難道你這小同窗來一次鄴城,怎麼能就這麼餓著肚子離開?” “哈哈,多年不見,仲治兄還是這樣大方,我郭嘉可是非美酒不喝的!”郭嘉一臉壞笑,顯然咳嗽都不能阻止他的樂天性格泛濫洋溢。 辛評也跟著大笑:“我怕什麼,反正有人請客,是吧,公則?” 說著這話,辛評側身看向一直不說話的郭圖。 郭圖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郭嘉走到郭圖麵前,打量了一番才說道:“這位兄台跟我有仇嗎?怎麼連句話也不說?” “奉孝,你來鄴城做什麼?”郭圖冷不丁問道。 郭嘉愣了一下,繼而笑道:“喝酒,賞玩美景,結識美人,這不是我一向的愛好嗎?有什麼問題?” “現在還在和我打啞謎,你是替高燚那小子來冀州刺探虛實的吧?”郭圖嗬嗬一聲,很是不懷好意。 “這是什麼話?他那麼多厲害的手下,為什麼要派我來,公則你還真是多心啊!不想請客就直說,我自己去找東西吃便行了!”郭嘉笑著指著郭圖,目光望著辛評,“這同窗兼同鄉的,簡直是要互相傷害啊!” 郭圖冷哼一聲:“飯我還是請得起的,走,前麵就是一間客棧,我請你吃這鄴城最美味的酒菜!” “這飯請得不情不願的,我沒心情吃!”郭嘉也跟著冷笑,抬腳作勢就要走。 辛評一把就把郭嘉攔了下來:“何必呢,走走走,大不了我請客!” 鄴城客棧之中,三人席地而坐,酒菜很快就擺上來了,但是誰也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辛評道:“奉孝,你再等等,主公是個禮賢下士之人,你看多少人才都是爭相前來投奔,主公大業無可限量,這個時候你為什麼卻要走?” 郭嘉低著頭苦笑一番道:“仲治你這話也對也不對,自古以來智者擇君而仕無不是極為審慎,因此才能論必聽言必用立下萬世功名。袁公徒然想效仿周公禮賢下士之行,卻不知用人之機。多端寡要,好謀無決,欲與共濟天下大難,定霸王之業,難啊!” 郭圖冷笑道:“即使如此,奉孝你此行將要何往?大丈夫生於天地間,如果不出來為國為民做些事情,又何異於行屍走肉?此次你來見主公,如果不是為那高燚做事,何必索性投在主公門下,田豐、顏良、文醜、審配、麴義、張楊、於扶羅、張頜、高覽,能士何其之多?舍此明主,還有誰可當之?你的意思我們都懂,但是如果找不到合適的明君,奉孝難道就一輩子打算老死在山林之中嗎?” 郭嘉笑笑絲毫不以為然:“公則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郭嘉就是這麼個臭脾氣,誰讓我偏偏又得了這麼個不治之症呢?本來就沒有幾年時間可活,如果連選擇一個趁心的主公一展自己所長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話,我寧可就這麼籍籍無名的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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