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燚和陳到都沒有想到會在富陂這麼個窮縣城遇到,此次高燚秘密帶趙雲和典韋前來,自然是因為這一帶結連長江中遊的江夏水賊陳生張虎和長江下遊巢湖一帶的水賊鄭寶,更有一個原因是由於富陂是曆史上東吳大將呂蒙的家鄉,不過算算年紀可能也就八九歲,高燚打算找到這個呂蒙帶回去好好培養培養,雖然高燚自己肚子裡都沒有什麼墨水,但是有荀彧郭嘉這等智囊在,高燚就不信培養不出來一個智勇兼備的大將! 隻是高燚沒有想到,富陂這裡下了雨,而且下得很大很大,整個縣城都淹了大半,到處都能看見漂浮的死屍,高燚隻能一麵安排人手將屍體一具具打撈之後讓人來辨認再下葬,同時打聽哪個村子姓呂的比較多,這才知道了呂家莊的所在。 隻不過這趟高燚與趙雲典韋等人馬到呂家莊不是騎馬去的,也不是走路去的,而是砍樹結木筏劃船去的。 毫無例外地,這次高燚又暈船了,吐得到處都是,他最後隻能趴在木筏上麵信誓旦旦:“沒有暈車藥的日子真是好悲哀啊!” 士兵們是不會問高燚什麼是暈車藥的,反正他們也知道憑自己的智商高燚很難跟他們解釋清楚的。 呂家莊由於地勢較高,因此不像其他村落淹得那麼嚴重,不過也都淹了半人多高,水勢衝開了後山采礦場的好幾處入口,這便使得高燚在將呂家莊的村民們都用木筏運送到高地之後,才從李毅那裡得知陳到已經通過密道進入山中了。 高燚自然不敢怠慢,與趙雲典韋分兵三路,各由李毅的人領著,為接應陳到而來。 現在看到陳到沒有事情,卻從陳到口中得知了這小小的采礦場也有飛熊軍的人,便知道此行不虛了。 “如叔至你所說,這裡既然那個劉虎已經經營多年,必然不利於我們作戰,現在外麵洪水滔天,而且雨勢未見變弱,倘若成災,隨時都會有倒灌進這後山山體之危,到那時,我們就是再有能耐,也會都死在這裡了!” 高燚神情並不輕鬆,他是在嵩山經曆過一次同樣危難的人,但這次不同,飛熊軍不知道藏身在何處,隨時都會封堵出路。 陳到笑笑:“我知道高兄曾經險些喪命嵩山,至今依然心有餘悸,其實你現在是高家軍的主心骨,完全沒有必要進來的!” 高燚如何聽不出陳到的淡淡嘲諷之意?他隻笑著道:“叔至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你辛苦多時了,出去將息一下,也可防備飛熊軍前來搞破壞,我呢就留下來,有雲弟和典韋大哥相助,難道還會出意外?” 說到這裡,高燚目光又瞟見了甄榮,她的手臂還在不斷滲血,便對陳到說道:“就是你能吃得消,你的紅顏知己也吃不消啊,小姑娘受了這麼重的傷,萬一日後落下殘疾怎麼辦?就算落不下殘疾,萬一留下疤怎麼辦?就算落不下疤,萬一落下--” “走不了了!”高燚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陳到突然從地上拾起一樣物事來,神情也變得無比激動,“這是她的東西!” “誰?”高燚詫異於陳到的變化,他看到陳到手裡正捧著一個五彩絲線織成的手串。 甄榮也看見了,不以為意道:“不就是一個普通的手鏈嗎?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這是端午的時候戴上用來祛五毒的,我每年不知道都要丟掉多少?你還拿它當個寶!” 陳到瞪了甄榮一眼,那眼神似乎能殺人一般:“你知道什麼?” 甄榮一愣,這是她第二次看到陳到露出這個表情來,上次在古城的時候,不僅凶了她,還給了她一巴掌,那這女人,不用說自然是陳到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張寧了。 隻是甄榮原以為同陳到相處了這麼些時日,陳到會對她有所改觀,卻想不到到頭來還是比不過這個張寧一星半點,她堂堂河北甄家的四小姐,難道真的就比不過一個籍籍無名的女子?“我錯了,陳將軍請息怒!”甄榮雖然心有不甘,但是臉上卻是瞬間便安定下來,如同剛才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安分得令人難以置信。 陳到也知道自己說過有些過分了,他向甄榮賠著不是:“對不起,我太激動了,不是有心要吼你!” 高燚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眼前的事還是見得多的,他笑著替甄榮數落陳到:“就是,女孩子是要用來疼用來愛的,叔至你也太不解風情了,整天戴著個麵具也就算了,還對這麼可愛漂亮的女孩子這麼凶,該打該打!” 甄榮不禁噗 不禁噗嗤一笑,但還是迅速板起臉來:“不用了,陳將軍本來就沒有做錯什麼,又何必來給我道歉,真是折煞我了,你不是一直想要送走我嗎?好,你儘管送,反正這裡我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陳到急了:“我哪有說要送走你的?要是你家人同意,你便是留在汝南一輩子又有什麼要緊?” 甄榮心裡樂了,不過依然臉上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這話是你說的,可不要反悔!” 陳到:“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若反悔,天地不容!” 高燚嘿嘿一笑:“叔至真是好福氣啊,打仗都不耽誤撩妹子,佩服佩服!” 當下其他人都懵了:“什麼是撩妹子?” 高燚咳嗽兩聲:“這個嘛,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咱們還是找機關吧!” 這時士兵都來報告:“主公,並沒有發現什麼機關,我等都檢查過了!” 高燚聽了,直皺眉頭,他疑惑著說道:“沒有理由啊,難道那個劉虎是憑空消失的不成?” 正當此時,李毅帶著幾個人到了,他手裡還拿著一塊綢布,麵露喜色地對陳到道:“將軍,屬下剛才無意中闖入了一間密室,裡麵死了好多人,屬下從那間密室裡發現了這個,似乎是這個地下礦場的所有路線及機關分布圖!” 陳到接過,立即遞給高燚,同時說道:“高兄的人也太疏忽了,既然攻破了那間密室,為何不索性仔細些,搜查出這個東西了,也好省卻許多麻煩!” 高燚反倒是吃驚了:“什麼密室?我帶人是一路從密道殺進來的,根本沒有進過什麼密室!” 陳到愕然,轉而看向趙雲和典韋:“那就一定是二位將軍所為了!” 趙雲搖頭:“我與兄長一樣,從密道而入,從未見過什麼密室!” 典韋也說道:“我人雖然大大咧咧,但是手下親衛營人人都是行事謹慎,不可能遺漏,想來那個密室一定極其隱蔽,連我的人都騙過了!” 高燚醒悟過來:“不是我們的人乾的,那會是誰乾的?自然是他們自己人了,一定是他們自己互相傾軋,想要將此富礦據為己有,便生歹意,從中漁利,借刀殺人!” 甄榮不耐煩了:“彆說那麼多了,快看地圖,咱們不能一直在這個鬼地方待著吧!” 眾人深以為然,高燚將綢布攤開來,按照地圖所示,很快就找到了現在所在的位置,按照上麵機關分布,終於順利打開了暗門。 “這次不能都進去了,敵人在暗我們在明,而且還有第三股勢力想要利用我們,叔至,典韋大哥,你們都留下,護送甄榮小姐出去,我與雲弟隻帶少數人馬進去!”陳到反對:“她一定也在裡麵,我要親自救出來!”甄榮也不同意:“嫌棄本小姐累贅是嗎?” 典韋笑笑勸道:“都不必爭了,我與趙將軍進去,你們都在外麵,論身手,這裡我二人最強,就這麼決定了!” 趙雲自然沒有意見,高燚卻是有意見了,這是在密道裡,不是平地上,若是典韋和趙雲真出了什麼意外,他可不想明年今天對著兩個墓碑把酒言歡。 心中這樣想著,卻見陳到已經起身朝著洞內走去。 高燚無奈,隻得留大部分士兵在外候著,自己則與趙雲典韋甄榮帶著少許人同跟去了。 這段密道並不算長,高燚等人隻走了半刻鐘多些便走到了,而且越走,便越是明亮,不過看到的屍體也越來越多了。 遠遠地,高燚便看到了白虎洞三個大字寫到洞壁之上,在火光的輝映下透著隱隱的威嚴。 正當此時,兩個不同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二弟,都到了這種地步了,你何苦還要掙紮,你的飛虎營是不會來了,他們此刻都被我的飛龍營給看押住了,早在多年前,你的青梟就已經開始為我賣命了,烏龍和黃牛都死了,我還故意把地圖留在了消息密室,陳到很快回來結果你的性命,哦不對,不知陳到,我還對高燚也放出了消息,他此刻帶著他的手下大將典韋與趙雲已經進山了,恐怕你還不知道吧?” 一個聲音陰陰笑著,笑得十分得意。 “龍牧,你好卑鄙,為了對付我,不惜借高燚的手,你就不怕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