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我是信呢?還是信呢?還是信呢?(1 / 1)

高燚沒有看錯,的確是凝香,隻不過此刻她整個人都有些吃力地躲在廊簷之上,頭上沁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身上更是受了不輕的傷,鮮血不斷正流出來,滴落到了地上,彙成了一小灘血跡。 高燚立即走過去,踩住那片血跡,任由血滴掉進自己頭發裡麵,卻是裝作無事人一般,對著門口的士兵微笑說道:“得罪了,我這兩個手下不懂規矩,怠慢了諸位,我高燚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諸位隻管搜索便是!” 典韋與何小刀不由得一愣,這可不像是高燚的風格啊,正在他們疑惑的時候,卻看到高燚正衝著他們使眼色,接著也看到了廊簷上麵的凝香,頓時恍然大悟,立即閃到了一邊去,將董卓士兵放了進來,何小刀還熱心地給這些人帶路:“幾位隨我來,這諫議大夫府院沒有太尉府那麼氣派,隻有個前廳後院外加東西廂房,東南角是柴房,西南角是茅。” 一行人立即分了四五隊,朝著何小刀所說地方去了,隻剩下一個隊長模樣的人,很是氣勢洶洶地立在高燚的對麵,一邊左右看著,一邊對高燚謝罪:“高大夫不要誤會,我們隻是例行公事,不會破壞高大夫府上財物的,儘可放心!” 高燚笑笑:“沒什麼,改天要是有人也行刺我,我也帶上幾萬人前去太尉府緝拿刺客,到時候彆不讓進就好,對了,還得管飯才行!” 典韋在台階下麵聽了,不由得朗聲大笑起來。 那個隊長平白吃了個癟,便不再說話,但是他卻聞到了一絲血腥味,順著這味道,他疑惑地看到了高燚這裡,皺著眉頭問道:“高大夫為何身上會有血腥味?” “是嗎?”高燚知道自己快要露餡了,凝香的血不知道流了有多少,都順著高燚的頭發從脖子後麵流進了衣服裡,他卻依然神色如常,正在這時,他突然指著遠處一座屋簷上的黑夜喝道:“快看,刺客在那裡!” 那個隊長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去,果然見到了月下有一條黑影身形極快地向著遠方一躍而去,他便招呼各房各院還要搜查的士兵們道:“彆搜了,刺客早就跑了,我們追!” 眾人應了一聲,出來隨著那隊長便風一般離了府去。 看到人一走,高燚立即命手下把大門鎖上,晃了晃腦袋,頓時血滴飛濺,把在場的典韋都給嚇了個半死,還以為高燚受傷了,這時高燚抬頭看向上麵,那裡居然已經沒有人了,隻剩下大片的血跡。 高燚敢肯定剛才那夥人就是來抓凝香的,但是凝香不是董卓的養女嗎?怎麼反而成了刺客了? “去燒點熱水,我得好好洗個澡,身上這麼多血,都快變成鬼了!”高燚對手下人吩咐道,又命令典韋好好查看彆處院落,是不是有誰藏身在那裡。 不過剛等高燚燒好熱水脫光了跳進澡盆裡的時候,卻見到屋梁上一陣響動,不用問就知道是那個凝香了,他將一身的血汙都洗到水裡,這才嗬嗬笑著說道:“彆躲著了,又不是我看你洗澡不敢見人,好歹替你擋了一回敵人的,也不出來說聲謝謝!” 凝香拖著重傷的身子從屋梁上一躍而下,背對著高燚站在澡盆外麵,氣息極是不穩:“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高燚冷笑一聲,拍打著澡盆裡已經變成了紅色的水花,悠悠而道,“你這算是怎麼一回事?董卓難道打算用苦肉計還是美人計?” 凝香扯下身上的布條,綁在傷口之上,緩緩道:“什麼都不是,隻是運氣不好,今天沒有能殺了那個董卓狗賊!” 高燚一愣:“這可真是新鮮,女兒要殺爹,我是信呢?還是信呢?還是信呢?” “他不是我爹!”凝香驀地一下子便轉過身來,當看到高燚赤條條的身子之後,立即臉色一紅,又轉了過去,接著道,“我的父親是被董卓殺死的,當時我小不知事,反而認賊作父!” 高燚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神色嚴肅起來:“真是叫人吃驚,你後麵還有什麼打算?” “養好傷,再找機會殺董卓狗賊!”凝香說完,再不管高燚的反應,一個縱身破窗而出。 這動靜自然瞞不過典韋的耳朵,他提著雙戟便衝了過來,頓時院落裡傳來了騷動聲。 “什麼人!啊女的!” 乒乒乓乓一陣打鬥聲傳來,不多時,凝香便被典韋給擒下了,她先前本就受了重傷,此刻更是失血過多而昏迷過去。 高燚穿好了衣服,看了看凝香的傷勢,皺著眉頭對下人吩咐道:“叫婢女把她抬到我屋子裡,好生照料,再派人到太仆府上,請貂蟬過來!” 府裡頓時有條不紊的忙了起來,這時何小刀也回來了,剛才假裝刺客引開董卓士兵的正是他,見到高燚房裡多了個嬌滴滴的女人,不禁壞笑著打趣高燚:“主公你不是發誓隻喜歡主母一個人的嗎?怎麼這麼快就食言了?難道天下真的沒有不偷腥的貓?” 高燚當機在何小刀肩膀上麵拍了一下:“嚴肅點,這就是剛才的那個刺客,叫凝香!” 這時幾個婢女將凝香臉上的血汙洗掉了一些,何小刀捂著被高燚拍疼的腦袋,突然指著凝香的臉叫了起來:“咦,怎麼看著這麼麵熟?” “不用猜了,是他妹!”高燚長處一口氣,走到昏迷的凝香胸前摸索了一陣,掏出了一個玉佩,上麵果然有一個鯤字。 他記得陳鯤也有一個玉佩,上麵有個靈字的。 這時典韋走了進來,對高燚道:“主公,去太仆府的人回來了,貂蟬姑娘不在府上,太仆府的人說她去了潁川,已經很多天沒有回來了。” “來不及了!”高燚對何小刀道,“小刀兄弟,你快去備一輛馬車,天明城門一開就帶著這個凝香到宛城去,讓華佗先生給她治傷,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明天董卓就會派人最全城進行搜捕,那時候她就沒法出城,也沒有辦法治傷了!” 次日,曹操換了匹瘦馬,將七星寶刀藏在袍袖中,徑直來到太尉府門前。 今天的守衛看起來似乎比以往的要多,曹操也是知道昨天夜裡董卓遇刺的事情的,雖然對方沒有殺掉董卓,但顯然董卓也受到了震懾,連本來定好了去玲瓏閣的事都取消了,曹操知道其實在相府中,到處滿布著高手,他們是董卓花了大價錢從民間買來的死士。隻要府內稍有異動,他們就會出現且冷酷地殺死可疑之人。 曹操下了馬,笑著和侍衛打招呼:“小哥今天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是不是昨天見了什麼傾城絕色了?” 那侍衛見是曹操,也不加防備,立即堆上一臉笑意迎上來道:“曹將軍說笑,我們這些小卒哪有什麼福分見到絕色之人!” 曹操問道:“董太尉可在?” 侍衛回道:“正在閣中與呂布將軍議事。” 曹操解下倚天劍交給侍衛:“這麼失職,難道你讓我帶著佩劍進府嗎?” 侍衛笑道:“太尉吩咐了,以後曹大人可不必解劍進府!” “那可不行!”曹操硬是把劍塞到侍衛手裡,“董太尉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會被天下人看在眼裡,怎麼能夠因為我一個小小的曹孟德而壞了名聲!”說完他已經在侍衛的愕然目光中進了府。 走到閣前,曹操見了董卓行禮道:“太尉!呂將軍!” “哎呀孟德來了,老夫和奉先都等你半天了!”董卓興奮地拉著曹操的手,驚得曹操擔心七星刀會現在 刀會現在就掉出來,那樣可就露餡了。 於是他趕緊巧妙地用另一隻手遮住袍袖,向董卓謝罪:“都是我那匹駑馬,沒跑兩步就累得喘氣,耽擱了我好些時間!呶,就是那匹馬。”說著曹操指著不遠處拴在樹上的瘦馬給董卓看。 董卓皺著眉頭看向那匹毛色不純又羸弱不堪的家夥,撇嘴道::“馬不好騎換一匹就是了,我的馬廄中多是西涼好馬,奉先,你去馬廄裡給孟德選一匹來!” 曹操急忙推辭道:“怎敢如此造次,太尉太厚愛孟德了!” 董卓擺擺手:“這又有何妨?都是自己人何必客氣?孟德這次與明陽在弘農立下大功,助我收編了馬騰的部隊,解決了我一個心腹大患,我還沒有好好重賞你呢!區區一匹馬算得了什麼?” 曹操激動地說道:“太尉待我如己,是我的福分,那我就不推辭了,有勞呂將軍。” 呂布也還了一禮:“無妨,能為孟德選馬也是我的幸事!我去去便回,義父,孟德少待。”說著呂布起身走了出去。 曹操望著呂布背影自思:等著你回來你義父就隻是一具屍體了,董卓看來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看著呂布走了,董卓才問曹操:“昨天王允在密謀什麼事,竟然連我的眼線也躲過了?” 曹操道:“還能是什麼事?他們本來寄希望於馬騰在外製衡您的勢力,卻想不到我讓他們的希望成了泡影,所以王允昨天請我赴宴不過是看著家父的薄麵,滿座公卿對我也相當冷淡!” 董卓握爪成拳:“這些個愚蠢的家夥,我殺了那麼多人他們還敢搞小動作,那孟德你後悔嗎?”說著董卓笑意盈盈地看著曹操。 曹操自然明白董卓的意思,他立即下跪道:“主公在上,請受曹操一拜!” 董卓笑眯眯地扶起曹操:“得孟德如此大才,我董卓也歡喜得緊,今天我便加封你為中郎將,與牛輔,徐榮,呂布,董承,楊定他們同列!”說著董卓轉過身去,剛要走卻看到了旁邊銅鏡裡曹操突然手伸進懷中目露殺機,於是回身猛喝,“孟德何為?” 曹操見四下已經無人,呂布又去了多時,再晚等他回來便沒了好機會,此時不待下手,更待何時,趁著董卓那一轉身之際,立時抽出七星寶刀刺向董卓,根本沒有細聽董卓在說什麼,不想董卓這聲猛喝驚了曹操個魂飛天外,曹操見良機已逝,情急之下噗通跪在地上雙手奉上七星刀:“昨日偶得一神兵,特來敬獻太尉!” “嗯?”董卓饒有興趣地看著曹操手裡的七星寶刀,完全沒有注意到剛才的危險和曹操的異樣,從曹操手中接過這件稀世寶物,輕輕拔出刀,用手摩挲著刀鋒,感受著那裡麵蘊藏了數百年的氣息,不由被這冰冷刺骨的觸感激得渾身一顫,“果然是一把絕世好刀!孟德剛才不拿出來,不厚道啊!” 董卓並不知道剛才是一麵鏡子救了他的性命,他也沒有注意到曹操剛才鎮定自若喊出的“主公”和現在慌神之際喊出的太尉”之間的天壤之彆,可惜他的注意力全被這把七星寶刀吸引了。 曹操陪著笑,悄悄地抹了一把額頭上密集的冷汗,他也發現了自己的口誤,見董卓沒有在意,便順勢繼續道:“現在才拿出來正是為了給主公一個驚喜!主公乃是雄才大略之主,此刀亦是世間罕有之物,寶物以配雄主!正是相當啊!” 董卓大喜不已:“孟德這張嘴可真是能說啊,把我都說得成了神仙了,不過這個夠驚喜!夠驚喜!” 正說著呂布已經牽了一匹黑色駿馬過來:“義父!” 董卓打量著這匹馬,對孟德道:“嗯,這匹馬也不錯的,雖然比不上奉先的赤兔,但也比一般的戰馬腳力也強上很多了,孟德看下,是否滿意?” 呂布將韁繩交給曹操,疑惑地看著曹操的額頭汗漬:“今天天氣很涼爽的,孟德怎麼流這麼多汗?” “好熱好熱!”曹操言不由衷地喃喃自語著,一個翻身上了馬背,勒轉馬頭,在馬上對著董卓道:“謝主公賜馬,我想試騎一番,不知主公可否同意!” 董卓哈哈大笑:“這匹馬從今天起就是你的了,還征求什麼我的意見!” 曹操不再說話,真的很熱,他隻感到渾身正有無數的汗水從各個毛孔裡湧出來,像水一樣洗著自己,不容多想,他一夾馬肚向著府門而去。 “主公?”呂布更加疑惑了。 董卓笑著解釋:“孟德從今以後也是咱們陣營的一員了,原先我以為他是不可能投靠我的,你們以後要好好戮力同心地為我效命啊!嘶啊——”忽然董卓大叫一聲,原來是那七星寶刀的刀鋒割破了董卓的手指,鮮血立時滴了出來,濺在刀鋒之上,折射著異樣的光彩。 呂布皺著眉道:“果真如此嗎?孩兒怎麼覺得剛才曹操分明就是想行刺義父,是因為被義父大喝了一聲嚇破了膽,才推脫說是要獻刀呢?” “怎麼會?”董卓笑著否認了呂布這個想法。 “這把刀——”呂布詫異地看著董卓手中的神兵,“七星寶刀!” 董卓愕然:“七星寶刀?” 呂布神情一緊道:“不錯,七星寶刀是王允的家傳寶刀,以前孩兒同……同丁原在王允府中曾見到過,與這把刀絲毫無差,分明就是這把刀!” “行刺,獻刀,行刺,獻刀!”董卓口中呢喃著,忽然恍然大悟,衝著守衛大叫道,“速速通知守城軍士,不要放曹操出城!奉先你調集兵士,圍住太仆府,也不要走了王允!” 呂布剛剛稱諾出去,便有軍士接連來報:“城中各處突然有許多不明人物與士兵打鬥起來。” “曹操騎了匹快馬闖出東門,說是主公有急事差他出城,違了時辰我們誰都擔待不起,我們阻擋不過隻得放他出城。現在來向主公求證,看是否果然如此!, “一群廢物!”董卓一腳揣在報訊士兵的胸口上,將他揣飛老遠,“我幾時有急事派他出城了,還愣在地上乾什麼?還不快去給我追?” “諾! 不一會兒,士兵們便押著失魂落魄的王允,來到了董卓麵前。 “好啊你個老家夥,原來昨天聚了一幫人,是想密謀著害我,怎麼,看見我好模好樣地站在這裡很驚異是吧?” 王允先是見董卓盛兵圍住府邸,心知刺殺之事必然又是無疾而終了,待見到董卓安然無恙站在這裡,心下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裝做一臉無辜的表情:“太尉在說什麼?老夫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啊?” “老家夥還裝!”董卓一把揪住王允的衣服,讓呂布把七星寶刀示意給王允看,“這把刀你難道敢說不是你的嗎?” 見了此物王允心中大駭,但他又是何其聰明之人,心中雖驚臉上卻是堆上一臉喜悅:“這正是老夫家傳七星寶刀,昨天晚上意外被賊人竊了去,如今怎會在太尉手裡?” 董卓拿眼覷著滿臉疑問的王允沉聲道:“你當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王允搖搖頭:“委實不知。” 呂布道:“曹操適才要行刺義父,沒能得手而倉皇逃出城了!” “可惡!”王允暗暗遺憾曹操未能得手,心中雖然無可奈何,卻不得不違心地補上一句,“我待他如子,他卻盜走我家傳寶刀要對相國圖謀不軌,而今又將罪名嫁禍於我,真是十惡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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