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我想靜靜(1 / 1)

“有人站著茅坑不拉屎,我實在憋不住,隻好來建陽公這裡方麵一下罷了!” 高燚的話說得很猥瑣,但是他的表情和語氣卻是一本正經,眾人聽了都不由有些汗顏,但隻有丁原明白高燚話裡的意思,顯然高燚是在怪罪他手握重兵卻沒有向孟津派兵支援高燚了。 “嗬嗬,高使君且息怒,老夫知道高使君心中有氣,可是老夫也不想失約,若不是犬子奉先發現了陛下的蹤跡,老夫也不至於集結人馬在此進行保護,畢竟陛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啊!” 丁原麵現微笑,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好言好語地安慰高燚,其他人也跟著幫著美言。 通過談話,高燚知道這些人果然都是朝廷百官,有荀爽,有袁隗,有楊彪,有鄭泰,其他陳琳、黃琬、潘隱、趙歧、馬日磾不少都是名士,七嘴八舌之間,說得高燚耳朵都疼,但是唯獨曹操和袁紹沒有說話,不禁令高燚十分好奇。 他正要上前打個招呼,董太後卻是抱著劉協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由於年老體衰,險些摔倒在地,她正了正身形,看著這一大號人物,麵色顯得不喜不悲,注視了良久,才冷笑著反問丁原:“陛下的安危固然重要,但是哀家和協兒的安危就不重要了是嗎?” 丁原認出了果然是董太後,神色立即變得惶恐,帶頭跪拜在雪地之中,語氣也畢恭畢敬:“微臣丁原,拜見太皇太後!拜見陳留王殿下!” 眾人也是跟著跪拜於地,放聲高呼:“臣等拜見太皇太後,拜見陳留王殿下!” “平身吧!”董太後心情此刻差到了極點,隻想一個人靜靜,她的目光迷離著,感歎這一生實在是大起大落,嫁給劉萇,生了先帝劉宏,以為可以在河間安然度過一生,但是卻想不到孝桓帝死後無人繼位,朝廷選中她的兒子登基,得入宮中,被尊為太後,卻也見證這後宮的種種無形的刀光劍影,到頭來孑然一身,無依無靠。 她知道,現在的皇帝還是那個何賤人生出的來的庸才劉辯,隻要劉辯不死,她就會永遠被這個賤女人壓製,先帝駕崩後的這幾個月裡,那個殺豬漢的妹妹可謂是出儘了風頭,完全不將她這個太皇太後放在眼裡,本以為這一次十常侍與何進的兩家餘黨火拚,劉辯能死於變亂之中,可惜居然會被丁原撿了便宜,偏偏又遇到高燚這樣一個毫無政治野心的家夥,她還能說什麼? 怪隻怪,她沒有趁無人之時出手殺掉劉辯這個絆腳石,怪隻怪她的兒子當初狠不下心來廢了劉辯的太子之位立她的孫兒劉協為太子。 一聲歎息。 “哀家累了,麻煩丁愛卿給收拾一間營帳出來,哀家想歇一歇,還有,哀家想看一看陛下——”董太後聲音說得很低,但是眾人都聽得清楚。 隻是丁原聽到之時,麵色微微一變,立即說道:“不可——額,微臣沒有彆的意思,微臣是說陛下此次經曆變故,受到驚嚇不小,直到現在精神還有些不太安定,不如讓陛下休息幾日,那時再安排陛下與太皇太後相見!” 董太後本來是隨口這麼一說,但是卻想不到丁原的反應居然會這麼大,她不禁好奇地質問丁原:“丁愛卿何必如此緊張,莫非是擔心哀家會對陛下不利不成?” 兩宮太後的矛盾,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董太後會這麼問丁原,誰也不會奇怪。 隻是這畢竟是私底下的談資,誰敢明麵上也這麼大膽說出來,丁原連連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唯唯諾諾道:“太皇太後誤會了,微臣所言確屬實情,還請太皇太後明鑒!” “好了好了,不見就不見,反正都在一個軍營裡麵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董太後苦笑一番,現在是不是所有人都把她當做公敵了? 高燚卻有些吃驚於丁原的過激反應,憑著他的直覺,一定是有什麼古怪,他可要好好查探清楚。 正月入夜依然有些早,眼見著一抹夕陽的餘暉還噴灑在天際之間,轉瞬便沉入了西邊的群山背後,高燚在丁原營中用過了晚飯,正要出去,卻聽得帳簾一陣響動,抬頭之間,便見張遼掀開帳簾走了進來。 外麵顯然又下起了雪,張遼的整個頭盔與肩甲都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積雪,他並沒有急著進帳,而 進帳,而是在帳門口隨意地湧手打落了一些積雪,有一些順著脖子的縫隙落進了後背去,那涼意直把張遼給刺激得要昏厥過去。 “行了行了,快進來吧,反正我這營帳四麵透風,不比外麵強多少!”高燚招呼著張遼,說罷指了指頭頂的帳幔那些碗口大的破洞,呼呼的冷風吹進來,顯然高燚麵前的炭火都是擺設了。 張遼嗬嗬一笑,走進來跪坐在高燚麵前,伸出手來烤著炭火,嘴裡對丁原一個勁的埋怨:“丁刺史也真是的,大哥你是什麼人物,他居然給你搭這種比士兵帳篷還要簡陋的營帳,這明顯就是在向你挑釁嘛!” 高燚哎呦連聲,對於張遼的好心好意卻不感冒:“彆在這裡給我充好人,有本事到丁原那裡去數落去,隻會在我麵前獻殷勤,話說你剛才來的時候怎麼沒有見到你,是不是丁原那老家夥派你去執行什麼特殊任務去了?” 說到這個,張遼臉上就露出一副憤慨的表情來,兩手一攤,十分無奈道:“是啊,張楊剛剛在上黨招募了五千人馬,我就是前去接應的,聽說西河與太原、雁門、上郡、雲中、定襄、五原、朔方等地也會相繼抽調一半人馬前來此地,到那時,這裡的並州軍最少也有五萬人了!” 高燚聽了,不由吃了一驚,連自己的手慢慢放過了炭爐裡麵都沒有發覺,知道被炙熱的火苗燒出了一個燎泡才嘶地一聲收了回去,他一麵揉著一麵嘖嘖說道:“丁原是瘋了嗎?他不用在各郡駐紮人馬防備匈奴鮮卑烏桓還有張燕他們了嗎?居然抽調一半人馬,這樣若是有敵人來打,那就隻有被動挨打的份了!” 張遼也是苦笑:“為此我已經幾次與他鬨得不愉快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乾什麼,既不出兵孟津幫助大哥你,也不將陛下儘速送進宮去安定人心,卻一味帶兵滯留此地,還不斷調兵前來,我現在覺得他變得好陌生,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說到這個,高燚白天時的懷疑又加重了幾分,聯想起丁原拒絕董太後前往看望劉辯時的緊張表情,高燚是越想越古怪,想到這裡,高燚問張遼道:“有個事想問問你,呂布發現陛下的時候,你也在場嗎?” “大哥為什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張遼不明所以地看著高燚,想了一下才說道,“沒有,當時丁刺史讓我與高順前去虎牢關向呂布換防,呂布就是換防之後來軍營之時發現陛下的!” “是這樣嗎?”高燚陷入了沉思,虎牢關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而丁原卻在重要時刻卻讓張遼和高順前去換防,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讓呂布去做的,是秘密前去與董卓示好,還是彆的什麼秘密,實在是令人費解。 但是這些疑惑,又不能親自向張遼求證,畢竟張遼因為與高燚的結義兄弟關係,丁原已經對張遼不太信任了,要不然虎牢關換防讓張遼去就可以了,何必再加一個高順?而現在張遼再次被調遣回來,隻是前去接應張楊的新兵,明眼人都可以看到張遼現在隻是變成了一個跑腿的角色,這一點,高燚早就已經料到,而且也勸過張遼索性脫離丁原正式加入高燚麾下,可是張遼也是一個一根筋的家夥,非要報答丁原的知遇之恩,哪怕是當馬前卒也沒有怨言。 這些都可以暫時不說,但是呂布一出虎牢關,就發現了劉辯,這是不是有點太巧了? 張遼自然不明白高燚這些糾結的心思,他看著緊皺雙眉的高燚,試探性地問道:“大哥你究竟是想說什麼?” 高燚驀地抬頭,看著張遼,鄭重地問道:“我想問的是,自從呂布把陛下救回來之後,你有沒有見過陛下本人?” 張遼嗬嗬笑了:“我是什麼樣的身份,一個無名下將而已,哪裡有資格去見陛下?便是那些好多大臣都想見而沒能見到,況且,我對見陛下也沒有興趣啊!” “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聽了張遼的話,高燚更加有些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苦笑了一下,繼而壓低了聲音,偷偷對張遼說道,“我是懷疑,丁原根本就沒有救到陛下,那個名為天子行營的大帳裡很可能就是空無一人的,或者說,丁原早就同呂布商量好了,用這個來讓人以為陛下就在他這裡!” 張遼聽了震驚不小:“大哥,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高燚不以為意,抖動著眉毛反問張遼:“你覺得,我像是那種信口雌黃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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