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男人喜歡女人,隻是垂涎於她們的美色。 姐夫說,這真是膚淺的看法,女人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的了解男人,就像男人也不可能真正的了解女人一樣。 那你對姐姐也不了解嗎?我如是問姐夫。 姐夫輕笑,為什麼一定要去了解,人活著就是要快樂,要幸福,要知足,男人和女人,是彼此的伴,相互扶持,一直到天荒地老,不就足夠了嗎? 足夠嗎?我從姐夫的神情看不到一絲迷惘,他有他的世界,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做事方式,他像是一個天外來客,即使在我見識了那麼多形形色色的男人之後,依舊看不透他。 也許,看不透是一件好事,姐夫說,懂得越多,背負得就會越多,倒不如我這樣的,無知,無畏。 那你愛姐姐嗎?我打斷姐夫的思緒,又如是問他。 姐夫又是一陣輕笑,這話你該來問我,應該去問她,不過前提是,你得知道什麼叫做*愛。 什麼叫做*愛?難道不就是喜歡,不就是想和一個人好,不就是想和那個人廝守一輩子,不就是生同榻死同穴嗎? 姐夫微笑著搖頭,又若有所思地點頭。 隔了一會,他又問我,給我講講你以前的事情吧? 以前,是多前? 多以前都可以,你隨便講,我隨便聽,難得現在戰事暫時停歇,不然下一次再這樣和你說話,就不知多久以後了。 我低頭想了一想,既然是隨便講,那就從我記事時候說起吧。 那時候自然歲數很小,隻有模糊的記憶,我記得我似乎是被什麼人給搶走了,把我和母親綁在馬背上麵,一路一直向西狂奔,母親那雙眼睛裡麵滿是驚恐,然而看到我的時候,卻難得地化成一臉的慈愛笑容來,她不時在我耳邊說著什麼,大約是安慰的話語,可是我那是實在太小,根本聽不懂她的話,我隻是哭,不停地哭,那個畫麵一直定格在我的記憶裡,久久不去。 姐夫沉默了,良久才說道,這件事情馬騰將軍和文醜將軍都說起過,那應該是你一歲的時候,羌胡賊兵襲擊了你的家鄉,打算要挾整個扶風郡的老百姓遷往他們國中為奴,你與你母親便在其中,而馬騰將軍當時外出未歸,文醜將軍恰好帶兵經過,救下了你,可是你母親卻死於那次事故。 不要說了,我大聲打斷了他,後麵的話我實在聽不下去,我寧願我永遠不知道這個真相,至少我還能幻想著有一天母親也可以奇跡般地出現在我麵前,這種痛苦,弟弟馬超也同樣剛剛經曆過,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懷疑這是不是馬家人的宿命。 外麵有士兵前來報告,說趙雲將軍到了。 姐夫聽了,立起了身,壞笑著對我說,這可是一次極好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你笑的樣子可比你哭的樣子好看。 去去去,我笑罵他,這個姐夫,油嘴滑舌的功夫可說是天下第一,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幾乎從來都對男人看不上眼的月兒姐姐才會對姐夫傾心吧。 姐夫沒有多說什麼,他笑起來的時候連眼睛都會看不見,出了帳去,不一會,我就聽見了外麵響起了他和趙雲的說話聲: “雲弟,你來得好快!” “能不快嗎?我得了消息馬上就從少室山趕來了,她怎麼樣了?還有沒有的救?” “唉,醫生說了,毒入肺腑,已經回天乏術了!” “什麼?我去看看她——” “等一下,你知道的,她這輩子沒有什麼彆的指望,就是能風風光光地嫁給你,給你生個小趙雲,可是現在看來,恐怕連這最簡單的願望都不能實現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哪裡還有心情想這些,我先去看她!” 我在帳內聽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姐夫為了撮合我和這個木頭趙雲,可謂是煞費苦心,然而趙木頭卻一個勁地要大事為重,搞得好像我多想嫁給他似的,實在教人氣憤,可是姐夫卻說這次中毒的事情是一個極好的契機,恰好他與姐姐也要補辦親事,不如讓我二人也一塊把事情辦了,到時候木已成舟,趙木頭必定不會負心薄幸,他若真的那樣,姐夫立即就和他割袍斷交。 姐夫可真是各種法子無所不用其極,然而我賀蘭妖在清樓坊的時候,都是男人來逢迎我,都未必能得到我正看一眼,我需要費這番心思取悅一個不解風情的趙木頭? 帳簾被猛地掀開,趙木頭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而本來寫滿擔憂的清秀麵容上漸漸浮現出滿滿的驚異。 “你——”他愣在那裡不動。 我彎彎嘴角,吃力地起身,衝他擠出一個 出一個促狹的壞笑出來,調皮地說道:“我根本沒事,不用這個方法,你恐怕根本都不會回來!” 他當場就怒了,一把將帳簾給扯了下來,指著我吼道:“胡鬨!你可知道現在軍情是有多緊急嗎?張讓派了殺手夜無回暗殺了蹇碩,何進也被另一個叫蘇牧的神秘人物給劫走,此時正是用人之際,你用這樣的假消息騙我回來,是想把兄長辛苦建立的一切都毀掉嗎?” 我是第一次見到他發火,而且是第一次衝我發火,果然在他眼裡,姐夫的大業永遠是比我二人的兒女私情重要的,也許是真的等他忙完了所有的事情以後,才會想起這個與他有婚約的我來。 不,這樣都未必能想起我,他還要去巡營,還要去修繕城牆,還要操練士兵,還要更多更多,我現在都有些後悔遇到他,看到他,愛上他。 有的人,不能見,見一次,誤一生。 這又是姐夫的話,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不以為意,可是時間長了細細思想,確實是這樣。 可是姐夫為什麼什麼事情都沒有耽誤,而這個趙木頭卻每天都忙的要死? “所以呢,看到我沒有死反而好好的,趙雲將軍是不是很不高興?”我盯著他的眼睛,並沒有按照姐夫交代的話去說,我也是個有心氣的人,憑什麼事事就要我來委曲求全? 他大約察覺到自己失態了,緩緩叫帳簾從地上撿起來,輕輕拍了拍上麵的土,平緩了一下語氣,接著說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不等他說完,便說出了這話,後麵的話更是止不住了,“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我當時中了毒,幾乎都活不過來的時候,你在哪裡?是姐夫,姐夫給我清理的毒傷,還自己險些喪了命,你若是真的喜歡我,就不會每次出征都跑得遠遠的,我知道,你是在躲我,你是為了姐夫的手下能多一點戰鬥力,才同意和我結親,我們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不純粹的,我恨,我恨這樁親事,我更恨你!” 同樣止不住的,還有撲簌簌的眼淚。 這都是心裡話,永遠不曾說的心裡話,我擦乾了眼淚,臉上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強,我可不能讓這個趙木頭覺得我是為了留住他而哭個梨花帶雨,那樣更丟臉。 他愣怔了一下,似乎也是被我的話給刺到了,如果按照他平日裡的性格,一定會轉身離去。 可是沒有想到,這一次,他覺得朝著我走過來了。 “對不起!”他站在了我麵前,那臉,那眼,那眉,都是異樣令人傾心。 可是此刻我的心情是崩潰的,他生得再英俊,與我又有什麼乾係? “你走,我讓你走!”我騰出手來,用力去推他,此刻我隻想讓他從我眼前消失。 然而我卻忽略了自己此刻身體卻是沒有什麼力氣的,用力之下,自己反倒失去了重心,一頭栽向地麵。 他一把扶住了我,我側過頭來,卻正好對上了他的唇。 不知是哪裡來的衝動,我索性一口朝著他嘴唇咬了下去。 “嘶唔——”他身子掙了一下,卻早被我雙手用力環住,嘴上更是一通亂咬。 啪嗒,啪嗒,啪嗒,那些血不斷從他的嘴裡流出來,流進我的嘴裡,身上,衣服上,順著胸口一路流下去,濡*濕了一大片。 此刻的我一定是麵目猙獰的,因為我單是看著他的樣子就已經夠猙獰了。 “咬死你,咬死你!”我抬起頭來,恰巧看見帳外姐夫那極度驚恐的模樣,然後得意地笑了一下,喘一口氣,又開始一寸一寸用力咬趙木頭的臉。 他這次甚至都不做抵抗了,隻服服氣氣地說道:“嘶——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些,我隨便給你折磨!” “哼,我沒有那麼賤!” “嘶——文鷺,彆這樣!要是傳出去,以後你怎麼做人?” “彆叫我文鷺!” “嘶——那叫什麼?” “叫妖妖!” “嘶——妖妖——嘶!” “哼,告訴你,以後我要和你一起出征,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白天打仗,夜裡就咬得你痛不欲生,明白嗎?” “嘶——好,可是總得經過兄長同意吧!” “姐夫已經同意了!” “嘶——什麼,嘶——嘶——嘶!” “嘶什麼嘶,你以為你是蛇啊!你不是趙子龍嗎!張嘴!” “嘶——乾什麼——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