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燚聲勢浩大的出兵,震驚了很多人,這其中自然包括董卓和葉十七,本來董卓和葉十七結盟之後,對於高燚明明有優勢可以進入洛陽卻反而兵退廣成關,本身就令人疑惑,雖然魅姬聲稱高燚中了她的獨門毒藥,已經毒發身亡,且廣成關都真的設立了靈堂,連葉十七自己都將信將疑派了魅姬前去查探虛實,董卓就更不會信了,所以才有了高燚險些真的死在廣成關的密道之中這回事情。 但是最令他們吃驚的還是高燚居然為了落月一個女人,當真回到宛城去,與其舉行大張旗鼓的親事,不過這也給了董卓機會派張繡潛入宛城救走孔融,韓馥和淳於瓊,但是當董卓得知斛圖這個老家夥居然把袁術也給抓來了之後,不由很是不滿,畢竟在董卓看來,袁術與袁紹一樣,都是高燚的舅舅,如果是為了挾持高燚,直接把高燚的舅公袁傀抓起來不就完事了嗎?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地抓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而且還故意把身份暴露給高燚知道? “董公有所不知,那個袁紹一直在洛陽之中不肯安分,奔走與百官之中,把三公九卿的家走了個遍,目的隻有一個,為自己以後的仕途鋪平道路,董公難道忘記了?袁紹其實是庶出?袁術本人才是嫡出,隻要董公肯給他一些好處,他還能拒絕不成?” 董卓眯眼看著一身黑袍不見真麵目的斛圖,疑惑著說道:“這樣會有用嗎?莫非上表推舉袁術來代替高燚做南陽太守?” 斛圖嗬嗬一笑:“這也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要到董公完全掌握朝廷實權的時候才行,到時候不僅袁術,最好把孔融與韓馥淳於瓊等三人都封個地方官來做,讓高燚前麵做的順水人情由董公來做得更好些,才恰到好處!” 董卓冷哼一聲:“說得輕鬆,如果這些人反過來背叛我怎麼辦?我不是到時候白白給自己樹敵嗎?” 斛圖啞然長笑:“真若如此的話,不需董公親自吩咐,老夫親自出馬將這些人頭帶來,永除董公後患!” 他說這話的時候,如同家常便飯一般,便是殺人如麻的董卓聽了,都不由有些不解,董卓道:“有這功夫,不如想著怎麼做些更加實際的事情,華雄在你那裡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可以回來?我軍中隻有徐榮一個大將,卻還要鎮守伊闕關防衛高燚,牛輔也是鎮守弘農防衛馬騰,而胡軫則討伐白波賊,短時間回不來,你兩個月前不是說會還給我一個戰力更加厲害的華雄嗎?不要又一次食言了!” 斛圖悠然長笑:“董公太心急了,不過好在老夫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 說著,斛圖拍了拍手,朝著外頭說道:“出來吧!” 話音方落,一個魁梧大漢從外麵昂然而入,行走如風,大步流星,見了董卓,上前拜倒,口中話語聲若洪鐘:“孩兒拜見義父!” 董卓轉過身來,當看清這人的麵龐之後,不由得大吃一驚,麵色突變之下,指著斛圖怒道:“老家夥,你當我眼睛是瞎的嗎?這哪裡是華雄?分明是十常侍之一的蹇碩,額不對,蹇碩不是被你派去的殺手夜無回給殺了嗎?” 斛圖笑著點頭:“沒有錯,他就是華雄,如假包換,隻是當日與顏良一戰,腦袋已經無法再用了,所以我隻好將他帶走,想找一個適合的人頭換上,老夫之所以不派他人前去少室山刺殺蹇碩與何進,而是派夜無回去,不是因為彆的,隻是因為他的兵器修羅刀不是凡品,割下人頭之後,能保持血液不會噴灑,而是被凝固在頭顱之中,正是如此,老夫才能讓華雄將軍浴火重生,而且戰力更勝從前了,就算是遇上丁原之子呂布,也不會落了下風!” 呂布的勇名天下皆知,前不久還追得董卓差點丟了魂,要不是赤兔馬跑得快,董卓根本不可能還站在這裡了。 華雄對著斛圖也是一拜:“老先生再造之恩,華雄沒齒難忘!” 斛圖警戒華雄道:“事到如今,老夫也不能再隱瞞將軍了,將軍大概也知道自己是已死之人,全憑老夫運用機械之力,維持將軍現在不生不死的狀態,將軍武藝現在足稱天下無雙,但是物極必反,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厲害?人,將軍日後出戰,切記避火,否則將會屍骨無存,明白嗎?” 華雄點頭:“記住了!” 董卓的心情這才好了一些,卻又對斛圖道:“鮮卑與匈奴那裡怎麼樣了?張燕大軍都已經上了路,為何他們還是不見動靜?莫不是怕了張燕?” 斛圖搖頭:“不可能,鮮卑現在四分五裂,匈奴也是 匈奴也是一蹶不振,眼下烏桓首領丘力居正傾全國之力,圍攻公孫瓚於遼西管子城,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不管是鮮卑還是匈奴,都在想著趁機偷襲烏桓大本營,打丘力居一個措手不及!” “那可不行!張燕可比丘力居要難纏多了,你親自去一趟,再帶些禮物,務必讓他們攔住張燕!” 說罷,斛圖一個縱身,已經出了董卓大營。 夜無回舉著修羅刀,等候斛圖多時了,見到斛圖出來了,這才笑著道:“出來得好快啊,看來董卓那老家夥沒有為難你啊!” 斛圖嗬嗬一笑:“他要用我的地方還多著呢,量他也不敢!” 夜無回接著道:“把你那麼多年的心血都花在複活華雄上麵,值得嗎?難道不是給你日後樹下一個大敵?” 斛圖不以為意:“老夫可不是隻會做賠本買賣之人,高燚在這裡也是安插有臥底的,剛才我在董卓麵前故意輸出華雄的缺點,就是讓這個臥底聽到的,估計等不了多久,這個臥底就會去向高燚傳遞消息吧?” 夜無回有些不解地撓撓頭,他發現他有些看不透斛圖這個人了,先是在宛城製造混亂,抓了袁術而來,現在又故意透露消息給高燚知道,如果斛圖不是一個傻子,就一定是一個可怕的天才! 確切地說,是一個可怕的老天才! 似乎是印證斛圖的話一般,果然隻見一名士兵匆匆出了董卓軍營,上馬離營而去。 “老斛,以你的身手,就是刺殺那個高燚一百次也不在話下了,以你的帶兵能力,就是十個華雄也比不了,你的智謀,更是不輸於董卓的智囊賈詡與李儒,可是你卻什麼都不做,隻是暗地裡攪動天下大局,實在讓人不明白,難道隻是因為很好玩嗎?” “說得不錯,確實很好玩!”斛圖掀開自己的黑袍頭套,一張飽經滄桑的麵孔露了出來,卻又不失威武英挺,向來少年時定然俊美不凡,他嘴角微微抖動,脫口而出道,“一隻貓,最有成就的不是抓到多少隻老鼠,而是將一隻老鼠折騰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享受這種折騰的樂趣,這種操縱彆人命運的滋味,奇妙無比,難道老弟你就沒有發現嗎?” 夜無回冷哼一聲:“說得不錯,但也不要大意了,萬一高燚這隻老鼠想要吃掉你這隻貓呢?” 斛圖大笑:“我很期待這一天!” 說完,斛圖已經翻身上了馬,與夜無回一前一後,朝著並州方向而去。 而此時賈詡與李儒也剛剛巡視完了諸營,聽聞張繡深入宛城趁亂劫來了孔融韓馥淳於瓊等三人,而隨後高燚便起宛城大軍進駐廣成關,又驚又喜,便來見董卓。 “主公,這一次是不是有些得不償失了?本來我們沒有必要與高燚為敵的,但這樣一來,卻不得不正麵對抗了,據屬下所知,高燚已經在廣成關聚集了近三萬人馬,北麵太穀關與東麵嵩山一帶,也各有數千人馬,而高燚已經打算聯合王允和馬騰,還有虎牢關的丁原,打算四麵夾擊我們,使我們首尾不能兼顧,這樣一來,一旦葉十七在暗中使壞,主公雖有二十萬人馬,也避免不了被各個擊破的命運了!” 李儒說話比較直接,但也是實話,他一進大營,就將目前董卓的不利情況說了出來。 董卓微微發怒:“大膽李儒,竟敢漲彆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當我董卓真不敢殺你嗎?” 說著,董卓謔地拔出羅刹寶刀來,指著李儒,隻一寸便會刺進李儒胸口。 賈詡微微吃驚,勸說董卓:“文優也是好意,主公不可莽撞行事,若未戰而先斬如此智囊人物,隻怕主公怒氣消退之後,後悔莫及啊!” 營內眾將也是紛紛變色,一起為李儒求情:“主公三思!” 李儒卻是凜然不懼,兀自說道:“文和不必為我求情,主公若是想要殺我,不必故意弄出這麼大的聲勢的!” 董卓咦了一聲,鏗地收刀入鞘,冷笑著問道:“文優莫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那麼不如這樣,我給你一盞茶的功夫,你不是說老夫會遭遇空前的困境嗎?那麼老夫要怎麼做,才能度過這個困境?說得好,讓你官升三級,說得不好,讓你人頭落地!” 說話之間,董卓再次將羅刹刀抽出,反手一刀,劈斷了書案一角,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去,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