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王趙濃的封地可是在慶國外府和北海國外府的正中夾著。
兩府均有足夠的兵力將道王封地踐踏一遍。
寇慶和趙杳幾乎可以肯定,道王趙濃和何娘娘相爭,若是何娘娘取勝,慶國外府臨海督府和北海國外府督軍府一定會快速出兵,侵占了道王趙濃的封地。
寇季和趙禎在大宋的時候,壓的道門抬不起頭。
到了北荒,還能允許他們繼續坐大?
要知道道門一旦在北荒坐大,最先受到影響的就是臨海督府和督軍府。
寇、狄兩家,幾乎是將北荒的疆土當成另一份家業在經營,如何能容忍道門肆虐?
若是道王趙濃取勝,他能不能在兩府中間站穩腳根,那也得看寇季和趙禎的意思。
他們若是點頭,那道王趙濃還能繼續在封地上做下去。
他們若是不點頭,那道王趙濃的封地恐怕就會被收回去。
“一切都逃不過兩個老頭子的手掌心啊。”
出了偏殿,走到了何娘娘安排的住處,剩下了兄弟二人以後。
寇慶由衷的感慨了一聲。
趙杳懶洋洋的往軟床上一趟,打了個哈欠道:“蒼穹之下的大地、海洋,都由兩個老頭子說了算。
我皇叔占據的這片封地,還是兩個老頭子施舍的。
他如何能逃出兩個老頭子的手掌心。”
說到此處,趙杳坐起身,撇著嘴道:“兩個老頭子心腸太壞了。明明一切都被他們掌控,他們卻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任由下麵的人亂蹦躂。
他們躲在一旁看猴戲,什麼時候看夠了,就跳出來一棒子將所有人打暈,然後彰顯一番自己的強大,再將果子拋出去,讓其他猴子繼續爭鬥,他們好繼續看猴戲。”
寇慶瞥了趙杳一眼,沒好氣的道:“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老頭子和皇外祖如今能影響到的隻有大宋和慶國所在的中荒、北荒、南荒。
西荒、熱東荒等地,他們都影響不到。
當初我想帶著人去熱東荒欺負黑鬼,就是因為老頭子和皇外祖影響不到那一塊。我可以儘情的在上麵肆虐。”
趙杳不鹹不淡的道:“現在影響不到,是因為兩個老頭子刻意壓著大軍前進的腳步。真要放開了打,四海七荒早就由兩個老頭子說了算了。”
趙、寇、狄、劉、二曹、種、張八家,十五年時間,已經動用了數十萬兵馬了。
八家家中,還有近三百萬兵馬整裝待戈,真要放開了打,四麵開花,沒有打不下來的地方。
寇慶認真的道:“老頭子說了,打疆土容易,守疆土難。穩紮穩打,才能在所有地方上插滿龍旗,囫圇吞棗,容易噎死。”
趙杳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
老頭子說的沒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八家真要是拚儘全力四麵開花,很容易拿下一切被他們發現的地方。
但是拿下以後,沒人治理,就十分尷尬。
八家拿下了北荒以後,前前後後往北荒遷移了近六百多萬人。
撒在北荒的大地上,稀薄的可憐。
大宋人口雖然達到了一億六千萬左右。
可大宋如今的疆土養得起一億六千萬人。
所以輕易沒有人願意離開大宋,去其他地方定居。
目前依據在北荒的主力人口,是其他七家的人,以及一些大宋的懶漢和罪囚。
僅僅一個北荒,就掏空了七家多年積攢的人口。
七家如今有餘力征戰,卻無餘力去治理。
大宋人口還沒有膨脹到溢出來的地步,所以大宋也很難拿出數量龐大的人口去治理海外之地。
趙禎和寇季二人就沒辦法瘋狂的去擴張。
二人對外宣稱,他們率領著幾十萬大軍在南荒征戰。
可寇慶和趙杳卻知道,趙禎和寇季二人如今領著幾十萬大軍在南荒打獵。
征戰南荒,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趙禎和寇季在征討北荒的時候,用了兩年時間。
征討南荒,用時會更短。
因為趙禎和寇季征討北荒的時候,用的是火器。
征討南荒的時候,用的是槍械。
用機床加工出的槍械。
寇慶和趙杳不認為南荒的那些野人能抵擋住幾十萬手握槍械的虎賁。
所以南荒很早以前就成了趙禎和寇季的牧馬場、自留地。
二人待在南荒不肯離開,大概是正帶著幾十萬兵馬在搞基建。
為以後的移民做前期準備。
寇慶和趙杳聊到了寇季和趙禎,聊到了寇季和趙禎所作的大事以後,就沒有興趣再聊何娘娘和道王趙濃的事情。
二人聊了一會兒後,就各自躺在軟榻上睡下。
他們從臨海督府府城離開以後,一路奔波了大半個月,幾乎沒好好歇息過。
如今有時間好好歇息一下,他們自然不會錯過。
二人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下了。
設宴款待他們的道王趙濃,卻睡不著。
他端坐在道王宮正殿內,目光直直的盯著身前的何娘娘。
何娘娘看著道王趙濃,歎了一口氣道:“我是你娘,不會害你……”
趙濃語氣冷淡的道:“這句話你說了三十年了。”
何娘娘歎氣道:“三十年了,你難道還看不清楚為娘的心嗎?”
趙濃毫不忌諱的道:“看清楚了,你心裡隻有你信奉的神仙,根本沒有我這個兒子。”
何娘娘聲音一沉,“你永遠都是此地的主宰。”
趙濃譏笑道:“一個傀儡主宰?”
何娘娘惱了,“胡說八道!”
趙濃冷笑道:“我胡說?此地一切權柄,不是被你所掌,就是被道人們所掌。我名義上是此地之主,可我連道王宮的宮門都出不去。
我能調動的人手,僅僅隻有我父皇送給我的三百侍衛。
我想推行的政令,連落在紙上的資格都沒有。
我不是傀儡是什麼?
在你眼裡,我或許都不如那些道觀裡供奉的泥塑。”
何娘娘憤怒的道:“我要是不在乎你,會讓你繼續坐在道王的位置上?”
趙濃一臉譏諷的道:“那你可以嘗試將我從道王的位置上推下去。我雖然沒有權柄,但是此地的一切,都是因我而生。
若是沒有我,若是我不姓趙,你和你的道門有什麼資格出現在此地,又有什麼資格在此地攪風攪雨?
我生,此地存。
我死,此地滅。
這才是我一直坐在道王位置上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