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官家,您二人就如此看著嬪妾受辱嗎?”
房美人在喝斥過了寇季以後,不等寇季開口,就衝著李太妃和趙禎呐喊。
依照人倫綱常,房美人自稱一聲君,倒是沒什麼問題。
她就算在宮裡的地位再低,那也是趙禎的人。
隻是她這個女君,呐喊的時候毫無底氣可言,看著反而有些瘋狂。
周遭的嬪妃皇子,有人覺得她是瘋了。
有人覺得她在垂死掙紮。
李太後臉色難看,心裡生氣了一團怒火,她覺得房美人這個賤嬪在找死。
在李太後眼裡,趙禎稱呼寇季一聲四哥,是拉攏、是安撫,是招攬權臣的手段。
如今房美人一句君臣,很容易會毀掉趙禎好不容易經營出的局麵。
李太後出身低微,沒有什麼過硬的手段,也不善權謀。
但是她卻知道,將外臣變成自己人,是一種穩固朝堂的手段。
當年太祖、太宗,就是借此將手底下的一幫功臣給收服的。
房美人在寇季麵前叫嚷什麼君臣,有離間之嫌。
如此愚婦,無論太子有沒有欺辱她,她都該死。
李太後心裡有怒火,但卻沒有發作,而是聲音有些清冷的呼喚了一聲趙禎。
“皇兒……”
趙禎早就有發作之心,奈何李太後沒開口,他也不好開口,如今李太後分明是在提醒他,該開口了,他自然不會猶豫。
趙禎冷冷的盯著房美人道:“四哥是朕的兄長!你就算是君,也騎不到頭上。”
房美人渾身一震。
“嘭!”
趙禎拍案而起,惱怒的道:“就算朕不稱呼他為兄長,他也是朕皇兒的公公,韓王之父。
皇後見了尚且得禮待三分,你一個賤嬪有何資格跟他論君臣?”
房美人驚恐的瞪著眼,癱坐在了地上。
趙禎厭惡的瞪了房美人一眼,不再多看她一眼,他目光落在了寇季身上,聲音柔和了三分道:“四哥,此事就交給你全權處置。該殺的人,一個也不留。”
寇季起身,拱手道:“喏!”
趙禎冷聲道:“朕將陳琳留給你,要殺誰,要抓誰,交給陳琳去做。”
說完這話,趙禎對著李太後一禮,恭請李太後回宮。
李太後點了點頭,任由趙禎攙扶著離開了寢宮。
寇季在李太後和趙禎走後,拱手對六宮的嬪妃施禮,“諸位娘娘,臣寇季冒犯了……”
除了曹皇後外,其他嬪妃紛紛回禮,聲稱無礙。
寇季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房美人身邊,蹲下身,開門見山的問道:“為什麼要陷害太子?”
房美人瞳孔微微一縮,盯著寇季咬牙道:“官家將此事交給了你,我認了。但明明是太子折辱於我,你為何要顛倒黑白?
我知道你寇季權勢滔天,但宮裡的黑白,你還遮擋不了。”
寇季淡然一笑,質問道:“就算是你受辱了,太後、官家、皇後,也沒有人會偏向於你,知道為什麼嗎?”
房美人盯著寇季沒有說話。
寇季笑著道:“太後不會讓官家留下一個弑子的惡名;官家也不會為了一個一無所出的美人,殘害自己的兒子;皇後就更不用說。
所以此事最終會變成,你勾引太子不成,企圖汙蔑太子。
你,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乃至於你房府一門,會被斬首示眾。
族中其他人會被發配邊陲,永不錄用。”
房美人難以置信的看著寇季,歇斯底裡喊道:“明明是我受辱!”
寇季歎了一口氣,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看著房美人。
“同為外戚,你爹要是有我這般地位,被廢的必然是太子……可惜你爹沒有……
太後也好,官家也罷,還有滿朝文武,都不願意看到我大宋出一個破壞人倫的太子。
因為我大宋一旦出現一個破壞人倫的太子,對太後、官家、滿朝文武,都是一個恥辱。
如果出一個不守婦道的賤婦,那倒是容易讓人接受。
此事就算是傳揚出去,彆人也隻會說是你爹教女無方,皇後統管後宮無方。
不會影響到大宋的威嚴,也不會讓太後、官家、滿朝文武臉上無光。
兩害麵前取其輕。
所以最終被犧牲的,隻有你和你全家人。”
寇季一番話說完,房美人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寇愛卿的話是不是有些偏駁,我大宋有律法,亦有公正,皇宮前立著登聞鼓,就是讓百姓們伸冤的。”
說話的是周淑妃,一個在宮裡沒多少存在感的人。
卻為趙禎添了一位皇子,位列四妃之一。
宮裡一後四妃中,隻有賢妃大張氏,隻有一個女兒,其他的四人,皆有皇子傍身。
大張氏之所以被晉升為四妃之一,也是因為女兒嫁給了寇天賜的緣故。
皇後誕下的兩位嫡皇子,分彆是太子趙潤和四皇子趙澤。
小張氏誕下了二皇子趙湧,被晉升為貴妃。
何氏誕下了五皇子趙濃,被晉升為德妃。
周氏誕下了三皇子趙瀝,被晉升為淑妃。
其他的皇子年齡不大,母族的實力又不強,所以其母都在九嬪之列。
寇季雖然不怎麼關注趙禎後宮裡的女人,但是周淑妃他倒是認識。
一個在彆人都爭的頭破血流的時候,悄無聲息的爬到四妃尊位的女人。
寇季似笑非笑的道:“淑妃娘娘打算幫房美人辯解幾句?”
周淑妃淡淡的道:“本宮隻是覺得,這世上還是有公理的。”
寇季點頭笑道:“宮牆外有,宮牆內就不好說了。”
張貴妃雙手放在腹前,輕聲笑道:“宮牆內自然也有。”
何德妃一臉和煦的笑容,“皇家人乃是天底下最高貴的人,皇家人所居的地方,自然也應該是最乾淨的地方,而不是什麼藏汙納垢之所。”
寇季眉頭一挑,笑眯眯的在周淑妃、何德妃、張貴妃三人身上盤桓了一圈,最終目光落在了曹皇後身上。
簡單的一次對話,寇季已經看出了一點耐人尋味的東西。
張貴妃、何德妃、周淑妃,甚至還有張賢妃,四個人有一種結成同盟,一起對付曹皇後的架勢。
曹皇後麵色如常,就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一臉淡然的站在那兒。
寇季一臉笑容的再次看向了周淑妃、何德妃、張貴妃,道:“三位是想替房美人討一個公道?”
張貴妃歎了一口氣道:“終究是在一起相處了多年的姐妹,怎麼能看著房妹妹含冤至死。”
寇季點著頭道:“那三位娘娘是打算借此將太子拉下馬,還是順手將皇後一並拉下馬?”
周淑妃、何德妃、張貴妃三人臉色皆是一變。
張貴妃咬牙道:“寇愛卿,你可不能隨意攀咬。”
寇季不鹹不淡的道:“三位娘娘也不該教臣做事。官家將此事全權交給了臣,臣如何處置,那是臣的事情。
臣就算錯殺了好人,那殺了也就殺了。
官家還不至於為了一個婦人,以及婦人背後的那些無知之輩,為難臣。”
張貴妃咬著牙,很想喝斥寇季,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張貴妃、周淑妃、何德妃三人齊齊向曹皇後施禮。
“姐姐,妹妹等人斷無異心。”
曹皇後淡然一笑,道:“三位妹妹多心了。寇愛卿隻是隨口說了一句玩笑,本宮豈會放在心上。”
“多謝姐姐體諒……”
“……”
道謝過後,張貴妃三人神色複雜的退回了自己站的位置。
有些事情,私底下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好,說出來了味道就不一樣了。
她們就是想借著房美人的事情將太子和皇後拉下馬。
不僅僅她們這麼想,宮裡的其他女人都這麼想。
宮裡的女人,沒有人可以無視太子之位和皇後之位。
此事在宮裡人人皆知,但沒有一個人放在台麵上說。
但寇季這個渾人,偏偏就將它擺到了台麵上,弄的所有人都很尷尬。
寇季勢大,她們不好得罪,就隻能忍氣吞聲,咽下這口氣。
若是旁人,張貴妃、何德妃、周淑妃早就撲上去將其生撕了。
寇季沒有再搭理她們三人,他盯著癱坐在地上的房美人,冷冷的道:“說說你為何要誣陷太子?
你若是坦白,我可以奏請官家,饒恕你一家人的性命。
你若是什麼也不肯說,那下場不會太好。”
房美人緊咬著牙關,底氣不足的道:“我從沒有誣陷太子,是太子調戲與我。”
寇季甩了甩衣袖,有些嫌棄的道:“罷了,你不肯說,我也不問了。隻要我讓人拿下了鐵文熊,審問一番,那什麼都清楚了。”
寇季此話一出,房美人不僅沒有慌張,反而鎮定了不少。
寇季略微思量了一下,大概明白房美人為何會在他提到了鐵文熊以後,變得鎮定起來。
鐵文熊八成已經畏罪自殺了。
但即便已經猜測到了這個答案,寇季還是吩咐寢宮裡的宦官給陳琳,讓陳琳派人去抓鐵文熊。
在陳琳派人去抓鐵文熊的時候,寇季就陪著趙禎的妃嬪們在寢宮裡耗著。
沒耗多久,陳琳就帶著一身血腥味進入到了寢宮內。
“奴婢見過諸位娘娘,見過總理大臣……”
陳琳施禮過後,對寇季道:“房美人宮裡的奴婢和太子宮裡的奴婢,奴婢已經依照官家的吩咐,儘數杖斃了。”
此話一出。
有皇子皇女傍身的妃嬪們還算鎮定。
沒有皇子皇女傍身的妃嬪,臉色不太好看。
雖說殺的隻是一些奴婢,但一想到自己身邊的那些貼身奴婢,被人一句話就會儘數杖斃,她們心裡一點兒也不痛快。
房美人奮力的咬著牙,在克製心中的恐懼和悲傷。
寇季沒有在意她們的臉色,他對陳琳道:“那就找個地方埋了吧。記得深埋……”
陳琳答應了一聲,又道:“總理大臣,奴婢在房美人宮裡抓人的時候,發現有一個屋子存滿了柳樹皮。
不知道有何用處。”
寇季愣了一下,思量著道:“宮裡的貴人們自然不可能用柳樹皮取暖。唯一的用途似乎隻能熬成湯藥……”
寇季此話一出,寢宮內所有人都是一愣。
房美人更是一驚。
陳琳急忙問道:“柳樹皮還能做藥?”
寇季點著頭道:“能……能治發熱、能鎮痛……隻是有害人身……”
柳樹皮之所以能治療發燒、能鎮痛,是因為柳樹皮中含有水楊酸,水楊酸是後世一大神藥阿司匹林的有效成分。
隻不過柳樹皮中的水楊酸含量並不多,基本上難以提取,必須要化學合成。
隻是合成出的水楊酸副作用還是很大,傷胃。
它傷胃的作用,遠比療效要大。
必須再加工,才能抵達治病救人的地步。
寇季以前並不知道柳樹皮還有如此神效。
還是在閱讀大食書籍的時候,在古希臘醫學家希波克拉底著作的書籍當中看到的此事。
寇季並不知道柳樹皮中的水楊酸是後世神藥阿司匹林的有效成分之一。
他隻是從大食書籍中得知,柳樹皮熬湯能治療發燒、能止痛,但是副作用很大。
寇季猜測,房美人用來引趙潤上鉤的草藥,恐怕就是柳樹皮。
雖說柳樹皮治療發燒的副作用極大。
但是在這個隻要一發燒,就隻能等死,或者是等老天爺開恩讓其退燒的年代。
柳樹皮的副作用隻能忽略。
好事不如賴活著。
多活幾日也是活。
難怪趙潤會如此輕易的上夠。
寇季若是沒有從大食書籍中看到柳樹皮的作用的話,有人以此引他上鉤,他也會上鉤。
對古人殺傷力最大的病症就是發燒。
瘟疫都沒有發燒害死的人多。
瘟疫就像是一場雨,下一場過去了就過去了。
發燒卻時時刻刻伴隨在古人身邊。
有大夫能治療此症狀,並且傳下方子的話,那麼他必然會被奉為醫家聖人。
寇季沒想過當聖人。
但是能活無數人性命的事情,他一定不會錯過。
寇季直言柳樹皮能治療發熱、能止痛,寢宮內一片嘩然。
即便是一直在一旁佯裝淡定的曹皇後,也忍不住開口道:“當真?”
寇季點著頭道:“傷胃……”
曹皇後立馬道:“找醫家辯證一下,加一些其他藥材,中和一下,說不定可以避免傷胃的事情。”
寇季略微愣了一下,居然覺得曹皇後說的有理。
中醫用藥,十分講究。
陰陽調和、五行共生,乃是中醫的基礎理論。
像是砒霜那種毒藥,在醫家妙手下,也能成為治病的良藥。
更何況柳樹皮還不足以致命。
“回頭就找禦醫一起辨正一番。”
寇季沉吟著點頭。
曹皇後果斷的道:“事不宜遲!”
“等等……”
張貴妃出麵攔下了準備離開的曹皇後。
曹皇後皺起了眉頭,臉色一冷。
張貴妃乾笑著道:“若是柳樹皮真的能治發熱,那可就是良方。房美人也算是立功了,而且還是足以載入史冊的大功。”
說到此處,張貴妃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是其意思顯而易見。
柳樹皮能治療發燒的事情,是房美人發現的,那房美人以後也算是能名留青史的人。
如此人物,可不能擅殺。
曹皇後聞言,眉頭皺的更緊。
寇季卻淡然笑著道:“就是不知道房美人的那個親眷在天聖館裡待過。”
張貴妃看向了寇季,質問道:“寇愛卿這是何意?”
寇季笑著道:“柳樹皮就算真的能治發熱,功勞也落不到房美人頭上。在大食那片土地上,一千三百多年前,就有人發現了此事。
並且明確的錄入到了書中。
房美人又不是醫家出身,家中也沒有從醫者,如何知道柳樹皮能治發熱?
所以房美人的法子,必然是從此前在天聖館裡翻譯大食書籍的那些進士們口中得知的。”
房美人聞言,雙拳緊緊的握起。
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張貴妃突然嗬嗬笑著道:“原來寇愛卿是想搶功啊。活人性命的功勞,寇愛卿也搶,就不怕被人詬病嗎?”
寇季幽幽的道:“貴妃娘娘頻頻幫房美人說項,莫非此事跟娘娘有關聯?”
張貴妃臉色一黑,哼了一聲,沒有在言語。
寇季也沒有搭理張貴妃,他對陳琳吩咐道:“下去查一查,看看房美人的哪一位親眷,曾經在天聖館內待過。
順便問一問你手底下的人,為什麼還沒有將鐵文熊抓過來。”
陳琳答應了一聲,退出了寢殿。
曹皇後在陳琳離開以後,對寇季道:“寇愛卿,此處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置了。太子若真的做了什麼不歸的事情,你隻管奏請官家處置,不必奏給本宮。
本宮現在要去找禦醫辯證柳樹皮的事情。”
寇季點頭笑道:“娘娘請便……”
曹皇後就是曹皇後,在此事上魄力十足。
不僅處變不驚,還展現出了對趙潤的信任。
她若是不相信趙潤,斷然不會如此鎮定,更不會說出這番話。
現在,她將拯救黎民百姓的事情,看的比趙潤還重,傳揚出去了又是一段佳話。
難怪曹皇後麵對何德妃、張貴妃、周淑妃三人結盟,也絲毫不懼。
曹皇後明確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什麼能穩固她的地位,穩固太子的地位。
曹皇後見寇季答應了以後,果斷離開了寢殿。
何德妃、張貴妃、周淑妃三個人都沒有動。
唯有張賢妃對寇季示意了一下,輕聲道:“寇愛卿,本宮也去看看……”
寇季攤開手笑道:“賢妃娘娘請便,德妃娘娘、貴妃娘娘、淑妃娘娘想離開的話,也可以離開。”
何德妃、張貴妃、周淑妃三人沒有動。
唯有張賢妃一個人離開了寢殿。
“是我勾引的太子!”
就在張賢妃離開了寢殿以後,房美人也不知怎麼了,突然開口。
寇季一愣。
何德妃、張貴妃、周淑妃三人也是一愣。
隨後寇季臉上多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何德妃、張貴妃、周淑妃三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房美人。
張貴妃要開口,寇季卻搶先一步道:“為什麼突然就認了呢?”
房美人並沒有回答寇季的問題,而是聲音顫抖著道:“你剛剛說,隻要我坦白的話,就放過我家人。”
寇季點點頭道:“我會向官家奏請此事。”
頓了頓,寇季疑問道:“你就是為了救你家人,所以才將此事和盤托出的?”
房美人幾乎毫不猶豫的點頭。
寇季笑著道:“那你說說,你為何要勾引太子,有何圖謀,背後又是何人指使的?”
房美人垂下了腦袋,再無最初時候的傲氣,她垂下了頭,聲音怪異的道:“我入宮十數年,官家寵幸我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我空虛……我寂寞……我想要男人……”
寇季噌一下站起身。
殿內的其他人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房美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啪!”
張貴妃怒氣衝衝的上去,狠狠的甩給了房美人一個巴掌。
“你個賤人!”
張貴妃破口大罵。
寇季卻根本沒有在乎她們二人,他幾乎是用喊的,對殿門口的小黃門大聲喊道:“去告訴陳琳,讓他將去過天聖館、並且跟房美人有關聯的官員,儘數給我抓回來。”
正在懲罰房美人的張貴妃,以及其他的妃嬪,一個個狐疑的看著寇季。
何德妃似乎猜倒了什麼,低聲歎息了一聲。
房美人趴在地上,渾身在顫抖,頭也沒有抬。
此後,寇季足足在寢殿裡待了一個多時辰。
房美人趴在地上,從頭到尾都沒有抬頭。
一個多時辰以後。
陳琳匆匆的進去到了寢殿。
房美人猛然從地上爬起來,毅然決然的衝向了一旁的柱子。
站在柱子前的妃嬪們紛紛閃開,房美人一頭撞死在了柱子上。
鮮血濺了一地。
無論是陳琳,還是寇季,想攔,都沒來得及。
殿裡的妃嬪們在房美人撞死以後,驚呼了一聲。
寇季有些臉黑的坐在了座椅上,“蠢貨!”
陳琳麵色陰沉的掃了一眼房美人的屍骸,快步的走到了寇季身邊,聲音沉重的道:“鐵文熊自縊在府中,臨死之前留下了一封長信,直言教導太子不力,以至於太子犯下了破壞人倫的大禍。
他無言麵對官家,所以自縊而亡。”
寇季早就猜倒了鐵文熊會死,所以並沒有感覺到意外。
倒是鐵文熊留下的書信,讓他挺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