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怕寇府的門生故舊找他麻煩。
寇季一旦離開了汴京城,寇府的門生故舊就會實力大減。
寇準已經離開了中樞,縱然能影響到朝局,影響力也有限。
再說了,真正不願意幫朱能和高衛昭開設邊市的又不是他,到時候有人找麻煩的話,自然有大個的去對付。
人走茶涼,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已故文惠公薛居正,活著的時候那是門生故舊遍天下,每日上門拜訪的,就沒有五品以下的官。
薛居正故去以後,薛府變得門可羅雀。
薛居正繼子患病以後,兒媳婦需要搭上自己和薛府的家業去尋求庇護。
還有寇準,擔任宰相期間,那是人人吹捧,圍繞在他身邊的高官一大堆,被罷黜了相位,扔出了汴京城以後。
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高官們,瞬間依附到了丁謂門下。
若不是丁謂最初覺得自己擔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資曆不夠、威望不夠,特意請寇準回京給自己搭台階,恐怕寇準都沒機會回京。
更不可能有今日的局麵。
寇季聽到了戶部員外郎推托之語,略微愣了一下,然後眯起了眼,淡淡的道:“話我說完了,辦不辦隨你們。”
戶部員外郎陪著笑臉,乾巴巴的道:“下官一定想辦法,一定想辦法……”
寇季沒有再搭理戶部員外郎,他看向了朱能和高衛昭道:“回去吧,再鬨下去,官家就要發火了。”
“可是……”
朱能有些不甘心。
寇季盯著朱能道:“你不相信我嗎?”
朱能聞言,收起了不甘的神色,點頭道:“我相信你。”
說完這話,朱能對高衛昭道:“收拾東西走吧。”
高衛昭答應了一聲。
二人簡單的拿上了自己隨身帶的一些東西,跟著寇季離開了戶部衙門。
出了戶部衙門以後,寇季叮囑道:“回去以後約束一下你們府上的門人,讓他們彆像是土匪一樣在汴京城裡搶人。
官家眼皮子底下的人,搶光了不好看。
官家會發火。
你們可以派遣府上的管事先行一步,在沿途的州府招募匠人。”
朱能雖然貪了點,但是他相信寇季不會害他,所以聽完了寇季一席話以後,果斷點了一下頭。
高衛昭見此,也跟著點了一下頭。
他其實沒有多少主見,甚至在寇季等人麵前都不敢大聲說話。
明麵上,高衛昭是燕山郡王。
可實際上,高府的一切,高處恭說了算。
高處恭沒辦法大模大樣的出現在人前。
所以高衛昭才頂著一個燕山郡王的名頭在外麵晃蕩。
寇季在叮囑了朱能和高衛昭以後,也不再多言,坐上了馬車,回府去了。
陳琳並沒有跟著寇季到寇府去,他看著寇季將三個麻煩人物解決以後,就回宮去複命了。
朱能和高衛昭在寇季走後,各自坐上了各自的馬車,離開了戶部衙門。
此後幾日。
種世衡、朱能、高衛昭三個人果然收攏了門人,沒有讓門人再出去搶人。
朱能和高衛昭也沒有再去戶部衙門鬨。
汴京城似乎又恢複到了往日的平靜當中。
隻有一處地方,十分熱鬨。
那就是寇府。
隨著寇天賜婚事逐漸臨近。
宮裡和寇府走動越發頻繁了。
寇府一直持續在喜慶當中。
一些遠處的客人也逐漸上門,住進了寇府。
每日到寇府門口說吉祥話的人多不勝數。
每日到寇府討賞的人亦是如此。
說吉祥話的,多是受過寇府恩惠的。
討賞的多是汴京城裡一些遊手好閒的人。
但不論是誰,隻要到寇府門口說一句好話,都能得到三兩米酒、五兩熟肉、一百個銅錢。
依照寇卉幫寇府搏出的慷慨名聲看,寇府的賞賜略有一些寒酸。
畢竟,寇府的千金大小姐寇卉一高興,那是大把的金葉子往出撒。
寇府如今賞出的東西,根本沒辦法跟金葉子相提並論。
但這並沒有弱了寇府慷慨的名頭。
因為站在寇府門口賞東西和錢的,可不僅僅隻有寇府的人,還有宮裡的嬤嬤。
寇府賞一份,宮裡的嬤嬤也會賞一份。
寇府之所以將賞賜的標準降的這麼低,主要是因為宮裡賞的並不高。
寇是臣,趙是君。
寇府的風頭不可能蓋過宮裡。
雖然寇府和宮裡的賞賜都不高。
但是加起來就高了。
寇府熱鬨了好些天,賞出去了好些錢。
寇天賜的婚期也如約而至。
成婚當日。
黎明未至,汴京城四處就升起了藥發傀儡。
寇府所在的街道也被炮仗聲給淹沒。
寇天賜著一身大紅衣衫,跨著馬、領著轎,踏著星光和月色,聽著此起彼伏的炮仗聲,趕往了皇宮。
由於宮裡有一套繁瑣的禮儀等著寇天賜去應付,所以寇天賜必須儘早趕到宮裡去。
寇天賜趕到皇宮的時候,皇宮已經被一片火紅的燈籠所籠罩。
寇天賜依照禮節,如同闖關一般,一層層的通過了宮裡設下的所有‘禮儀’關卡。
最終才抵達了皇宮內。
到了皇宮裡以後,天光已經大亮。
寇天賜依照禮節,見過了寶慶公主所有的長輩。
然後又到了延福宮,接受了一大堆的封賞。
有官、有爵、有物。
趙禎知道寇天賜頭上的虛銜掛不了多久,所以很大方的給寇天賜封賞了一大堆虛銜。
最終,在陳琳的唱讚聲中。
寇天賜褪下了身上的大紅喜服,換上了象征著駙馬身份的喜服。
皇室和民間的穿戴、禮製有很大的不同。
所以駙馬喜服和民間的喜服有很大的區彆。
寇天賜入宮的時候,得穿府上的喜服。
入宮以後,就得換上駙馬喜服。
寇天賜穿戴整齊以後,去寶慶公主的寢宮,迎出了寶慶公主。
然後又回到了延福宮,拜見了趙禎、曹皇後,以及寶慶公主的生母大張氏以後,才帶著自己的一大堆嫁妝,跟著寇天賜出了宮。
寇天賜和寶慶出宮的時候,鐘鼓齊鳴,宣告著官家嫁女了。
力士們扛著長長的喇叭,在皇城頭上奮力的吹奏。
宮裡的樂師們配合著他們,鳴奏著十分喜慶的樂曲。
寇天賜胸帶大紅花,跨著馬剛出了皇宮,一過金水橋,就被百姓們圍上了。
陪嫁的嬤嬤、宮女們,一個個趕忙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喜錢散出去。
場麵十分熱鬨。
從皇宮到寇府,一路上都有百姓們討喜錢。
所以她們派了足足一路。
一直到了寇府。
在喧囂的炮仗聲和賓客們的歡呼聲中才停下。
在寇天賜前去迎親的時候,各路的賓客已經到了寇府。
等到寇天賜迎回了寶慶公主以後,賓客們簇擁著他們,用歡聲笑語將他們送進了寇府。
入了正堂。
寇季和向嫣早已等候在了哪兒。
寇季著一身威風凜凜的蟒袍,向嫣著一身象征著她王妃身份的華服。
向嫣看著有些激動。
寇季則是一臉老父親式的慈愛的笑容。
“行跪禮……”
禮部的官員宣了一聲。
寇天賜用一條紅綢牽著寶慶公主入了正堂。
寇季看著兩個小小的身影,心裡也是感慨萬千。
昔日他入汴京城的時候,也隻是一個比寇天賜大一點的少年郎而已。
如今一晃眼,兒子都大了,還要成婚了。
寇天賜和寶慶公主行跪禮的時候,寇季一直陷入在追憶當中。
一直等到他們行完了跪拜禮。
寇季才緩緩回神。
“爹,喝茶……”
寇天賜跪在寇季麵前,雙手將茶碗遞到了寇季麵前。
寇季端過了茶碗,捧在手裡,感慨道:“當年我成婚的時候,喝茶的是你祖父。”
沒有人能明白寇季的意思。
前世今生,他隻正正經經的結過一次婚。
可惜喝茶的並非是父母。
寇季說完這話,見四周的賓客們不明所以的在笑,他也笑了,他盯著寇天賜叮囑道:“成婚以後,就是大人了,要好好的照顧一個家,無論什麼時候,肩上的責任不能丟。”
說到此處,寇季頓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蓋著紅蓋頭的寶慶公主,對寇天賜繼續道:“要好好待寶慶,你若是待寶慶不好,定不饒你……”
寇天賜一臉鄭重的道:“知道了,爹……”
寇季滿意的點了點頭,端起茶碗淺嘗了一口。
將手裡的茶碗交給了丫鬟以後,寇季招了招手。
向嫣笑著將一串鑰匙遞給了寇季。
寇季拿過了鑰匙,遞到了寇天賜麵前,笑著道:“當年你祖父將鑰匙傳給了我,讓我當了寇氏的家。
今日我將鑰匙傳給你,以後你當家。”
眼看著寇季將鑰匙遞給到了寇天賜麵前,周遭的賓客們一臉驚愕。
他們能清晰的看到寇季的目光,能夠感受到寇季目光中沒有絲毫的不舍。
寇府多大的家業?
寇季就這麼大大方方得交給了寇天賜,一點兒也沒有貪戀,在場的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更重要的是,寇府的當家人,並不是一個普通的當家人。
寇府當家人更替,裡麵牽扯到許多東西。
寇季如今並沒有老眼昏花,他正值壯年。
寇季也沒有失去權勢。
他就如此輕易的將寇府的家主之位交給了寇天賜。
裡麵蘊含著什麼,值得在場的所有人深思。
彆人不知道寇季將當家人傳給寇天賜的深意,但是寇天賜自己卻知道。
寇季這是將寇府的一切交給他了。
他沒由來的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了他肩膀上。
以前他從未有這種感覺。
寇季瞧著寇天賜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失聲笑道:“彆想太多,有很多人都會幫你的,其中包括你祖父。”
寇天賜遲疑了一下,鄭重的點了點頭。
寇季將鑰匙交給了寇天賜。
寇天賜拿過了鑰匙,放進了懷裡。
寇季將鑰匙遞給了寇天賜以後,沒有再說話。
寇天賜拿過了一碗茶,向向嫣敬茶。
向嫣美滋滋的品嘗了兒子敬的茶,然後笑吟吟的將兩本名冊交給了寇天賜。
那是寇府所以願意去韓地的仆人、侍衛、管事、部曲的名冊。
其中管事不僅有寇府上的管事,也有寇府外生意上的管事。
寇天賜敬完了茶,就輪到了寶慶公主。
寶慶公主年齡小,身形也嬌小,遞茶的時候甚至都遞不到寇季手邊。
寇季得微微起身,才能拿過寶慶公主手裡的茶。
倒不是寶慶公主不懂禮數。
而是寶慶公主太小,不懂一些潛在的人情世故。
寇季在端上了寶慶公主敬的茶,淺嘗了一口後,笑著道:“丫頭,以後天賜若是欺負你,你就找我,我給你做主。”
“天賜哥哥不會欺負我的……”
寶慶公主語氣認真的回了一句,一瞬間逗的堂上的賓客開懷大笑。
顯然,大家都被寶慶公主給可愛到了。
寇季笑著道:“那就最好了……”
隨後寶慶公主向向嫣敬茶,向嫣喝了寶慶公主的茶以後,笑著將一個小匣子遞給了寶慶公主。
裡麵是向嫣半數的嫁妝。
向嫣嫁到寇府的時候,向府給的陪嫁也不少。
經過了向嫣這些年的經營,翻了好幾番。
她就一子一女,寇季又視她如珠如寶,除了她,從不沾染其他女人。
她也不用留著傍身。
所以就一分為二,一份給兒媳婦,一份給閨女。
至於寇天賜,向嫣完全不考慮。
寇季傳給他的家業足夠大,足夠他折騰了,不需要向嫣照顧。
喝過了茶。
禮部官員唱讚,讓寇天賜和寶慶公主入洞房。
但寇季卻讓他們留下了。
在場的賓客,對寇季此舉一頭霧水。
甚至有人出聲提醒寇季,不能壞了規矩。
寇季卻沒有理睬。
大家就那麼在正堂裡耗著。
一直到一個響亮的聲音在寇府門前響起。
“聖旨到!”
寇季聽到了這三個字,笑了。
他帶著滿屋的賓客,到了前院,準備好了迎旨的東西以後,躬身迎旨。
寇府內的賓客,都猜倒了寇天賜成婚的時候,必然又聖旨傳入到寇府。
所以並沒有覺得意外。
隻是當陳琳帶著金甲侍衛入了寇府以後,賓客們的目光不同了。
宣旨的規格不對。
很不對。
依照常理,趙禎此番賜下聖旨,必然是加封寇天賜的。
所以宣旨的宦官,有三人足以。
不需要金甲侍衛開道。
陳琳帶著金甲侍衛到了寇府前院,宣了一聲。
“詔曰……”
前院所有人彎下了腰。
陳琳手持著詔書,洋洋灑灑念了許久,最後才念到了重點。
“準韓王寇季,傳位於韓王世子、駙馬都尉、太子侍讀……寇天賜……”
“欽此……”
陳琳宣讀完了聖旨,寇府前院的賓客一片嘩然。
他們齊刷刷的將目光落在了寇季身上,難以置信的看著寇季。
當家人你傳了也就傳了。
王位你還沒捂熱乎,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傳了?
那可是王位。
大宋上上下下,除了官家、壽王以外,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爵位。
寇季的韓王王爵,可是二等嗣王,僅次於壽王的親王位。
其他的那些皇子,如今還沒到受封的年紀,即便是到了,最大也隻是封一個三等郡王。
待到新君登基,他們還活著的話,才能活封為二等嗣王或者一等親王。
那些盤踞在汴京城內皇族宗親,如今也僅有兩個郡王,剩下的都是國公爵而已。
由此可見,寇季這個韓王王爵,到底有多珍貴,有多吸引人。
就是這麼珍貴的爵位、這麼吸引人的爵位,寇季說傳就傳,眉頭都沒皺一下。
“那可是辛辛苦苦十數年,差點搭上了性命,為我大宋立下了汗馬功勞才得來的……”
有賓客早已忘記了迎旨的禮,低聲自語了起來。
寇季沒有在意那些賓客們小聲自語,他恭恭敬敬的一禮,高聲道:“臣寇季遵旨……”
陳琳將聖旨交給了寇季,待到寇季供起了聖旨以後。
陳琳高聲道:“除服……”
此話一出,有宦官上前,幫寇季褪下了王冠,除去了蟒袍。
寇季一臉坦然。
賓客們震驚的盯著寇季,張著嘴,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
你寇氏的人能不能不要這麼清高?!
你祖父總攝國政之位,說辭就辭。
你寇季的王爵說不要就不要。
你寇氏難道要出第二個聖賢?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寇季在賓客們震驚中,除了蟒袍,換上了一身普通的衣服。
陳琳在收回了寇季的蟒袍以後,再次宣了一聲,“賜服……”
一身特地為寇天賜量身定製的蟒袍,被送到了寇天賜眼前。
寇天賜在宦官們伺候下,穿上了蟒袍。
“傳印……”
陳琳再宣了一聲。
寇季吩咐人拿來了韓王印璽,笑著遞給了寇天賜。
寇天賜眼看著寇季將韓王印璽遞到了自己麵前,終於忍不住留下了淚水。
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流淚,但他就是留下了淚水。
以前他跟寇季親近不起來,甚至在寇季過家門而不入的時候,還討厭過寇季。
但是這一刻,他突然發現,寇季是天底下最好的爹。
寇季的身影比任何人都高大。
寇季笑著將韓王印璽遞到了寇天賜手裡,拍著寇天賜的肩頭,笑著道:“傻孩子,彆哭……沒了韓王王位,難道我就不是你爹了?”
寇天賜抱著印璽,紅著眼,哽咽道:“爹……”
寇季笑容燦爛的道:“行了,快帶著寶慶去洞房吧。”
寇天賜咬著牙點了點頭。
他用紅綢牽著寶慶公主,一步一挪的前往了洞房。
寇季在寇天賜走後,大聲笑著對賓客們道:“諸位也彆愣著了,快入席吧。”
賓客們在寇季大笑聲中回過神,一個個看著寇季,神情十分複雜。
也不知道是誰率先彎下了腰,拱手向寇季施禮。
其他人也紛紛彎下腰,向寇季拱手施禮。
“見過小寇公……”
“見過小寇公……”
“……”
賓客們異口同聲的喊著。
寇季笑著搖頭道:“諸位不必如此,我不是我祖父,沒那麼大學問,成不了聖賢。”
“諸位趕快入席吧。不然一會兒菜都涼了。”
“……”
寇季招呼著賓客們入席。
賓客們默默的向寇季施禮以後,紛紛入席落座。
寇天賜在將寶慶公主送入到洞房裡以後,出現在了席間。
禮部官員宣了一聲開席。
盛大的結婚宴席就開始了。
場麵前所未有的熱鬨。
隻是每個人心裡都揣著一些感慨、敬佩。
寇季在陪了一圈客人以後,步入到了後院一間廂房。
廂房內。
寇準一個人坐著。
見到寇季出現以後,寇準請寇季坐下,待到寇季坐定以後,寇準一臉感慨的道:“當年你勸誡老夫舍棄總攝國政的時候,老夫還埋怨過你。
覺得事情沒落到你頭上,你才會大度的勸誡老夫。
如今看到了你毫不留戀的將王位傳給了天賜。
老夫才明白。
你是真的不貪戀權位。
你比老夫強。”
寇季一邊幫寇準斟酒,一邊笑道:“祖父你說笑了。我之所以舍了王位,是因為後麵還有更重要的位子等著我。
我的權勢不僅不會因為我舍棄了王位減弱,反而還會達到一個更高的地步。”
寇準一臉感慨的搖了搖頭。
“你不是真的在貪戀權位,你是真的想為百姓、為朝廷做事。”
若寇季是一個沒有家國天下的人,那他就不可能將王位交出去,然後去政事堂,繼續操勞。
畢竟,幫彆人治理江山,遠遠沒有幫自己治理封地獲益更大。
而且王爵,不是誰都能輕易舍棄的。
異地處之。
寇準覺得,他要是跟寇季同齡,並且處在寇季的位置上的話,一定會在保住王爵的情況下,再謀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魚與熊掌,他都想要,一個也不想舍。
寇準敢肯定,寇季若是想魚與熊掌兼得的話,一定能做到。
隻是,他並沒有做。
寇準感慨道:“老夫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視功名利祿為糞土的?”
寇季笑著道:“我還是很貪財的……”
寇準一愣,失聲笑了。
寇季真要是貪財的話,一字交子鋪也不會到趙禎手裡。
“說實話!”
寇準笑過以後,故意板起臉喊了一聲。
寇季思量了一下,沉吟道:“大概是因為沒啥貪心吧……”
“嗯?!”
“知足常樂嘛…”
“真的?”
“嗯……也有可能是心太大,現在的這些根本不是我所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