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一千萬貫的嫁妝,對趙禎而言,不算什麼。
但是對大宋朝野上下的官員而已,那就是一個相當大的數字。
也難怪王曾在拿到了禮單以後,會去找趙禎。
寇季感慨之餘,隨口問了一句,“寶慶此前的嫁妝裡,包含公主府和食邑換成的錢財嗎?”
陳琳坦誠的道:“隻包括食邑……”
寇季沉吟著道:“以寶慶的身份,出閣以後,獲得的食邑應該在一千戶左右。逢年過節再加一些的話,應該會在一千三百多戶。
每年的收益應該在五萬貫左右,若是富庶一點的地方,恐怕更多。
依照五萬貫算的話,十年就是五十萬貫。
二十年就是一百萬貫。
寶慶如今還年幼,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的話,必然能長命百歲。
那她從食邑上應該能獲益四百多萬貫。
也就是說官家給的嫁妝也不多,就五百多萬貫而已。
還好官家沒將宅院算進去。
依寶慶的身份,出閣以後,少說要在汴京城最中間的位置,安排一座大宅子做公主府,還得在外城準備兩處彆院。
依照如今汴京城宅院的價錢。
官家若是將宅院算進去的話。
那寶慶可就嫁虧了。”
陳琳衝著寇季一個勁的翻白眼。
他第一次聽見有人把嫁公主的事情說的如此市儈的。
“你好歹也是我大宋樞密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麼能像是市井小民一樣市儈呢?”
陳琳眼見寇季還有開口的意思,就忍不住出聲譏諷。
寇季反問道:“難道我算的不對?”
陳琳義正言辭的道:“當然不對,公主乃是千金之軀,能下嫁到你們寇府,是你們寇府的榮幸,你寇府不應該計較錢財。”
寇季淡淡的道:“我也沒計較,隻是忍不住說了說而已。”
陳琳瞪了寇季一眼,“官家就是差咱家過來跟你通個氣的。官家說了,錢被人攔下了。看看你還需要什麼其他的,他可以想辦法添上。”
寇季沉吟了片刻道:“給點農具,給一些匠人,再給一些讀書人吧。如今韓地最缺的就是農具和匠人。
讀書人的話,官家看著給一些就行。”
陳琳見寇季並沒有獅子大開口,臉色緩和了不少,“咱家會如實稟報給官家的。”
說完這話,陳琳也沒有多留,拱了拱手退出了寇季的書房。
陳琳走後。
寇季歎了一口氣,略微揉了揉眉心。
趙禎突然賜給了寶慶三千甲士,那交趾和元山兩地的那些將士們,就沒辦法大張旗鼓的進入到韓地了。
中間得想個辦法,讓他們換一個身份進入到韓地。
不過問題不會太大。
那些將士們偽裝成投誠的海盜,亦或者其他遺族都行。
隻是多了一層身份的偽裝而已。
陳琳回去沒多久以後,宮裡就私底下派人送來了嫁妝的禮單。
除了陳琳所說的那些外,又多了一萬多匹布、十萬多農具,三千匠人和兩百讀書人。
寇季在看過了嫁妝的禮單以後。
果斷吩咐向嫣,將寇府名下的所有田產、房產、鋪麵等不動產,以及帶不走的一些資產,全部寫成了一張禮單。
然後派人將其當作聘禮,大搖大擺的送進了宮。
趙禎拿到了聘禮禮單以後,哭笑不得。
呂夷簡抿著嘴沒說話。
王曾又好氣又好笑的道:“慷他人之慨,真是沒麵皮。他倒是賺足了麵子,朝廷卻什麼好處也沒撈到。
最後反倒是便宜了官家。”
依照趙禎此前封王的時候定下的規矩,幾個王爵在離開大宋的時候,所有的不動產都會交給朝廷。
除了一些宅院要歸於皇室私產以外,其他的都會歸入國庫。
國庫也會因為豐收一筆。
可寇季如今將那些產業當成了聘禮,送到了趙禎手裡。
那麼那些產業隨後都會入了趙禎一個人的口袋。
畢竟,那是人家嫁女所得。
滿朝文武可拉不下那個臉,將趙禎嫁女所得,充入國庫。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呂夷簡突然開口感慨道:“寇季可真會鑽空子。”
趙禎笑著道:“寇府的人可還沒離京,所以寇府的所有家業,他都有處置之權。”
呂夷簡和王曾對視了一眼,齊齊歎了一口氣。
好處都讓趙禎一個人占了,趙禎當然這麼說。
若是寇府將不動產全部發賣給了彆人,你再看趙禎還會不會笑的如此開懷。
呂夷簡歎氣過後,幽幽的道:“老夫不得不佩服寇季斂財有道,才短短十數年,積攢的家業就遠超許多人。
光是田產,就遠超一百多萬畝。
汴京城內的大宅、彆院、鋪麵,加起來多達四十多處。
此外在大宋各地,還有近六百多處鋪麵,一個個價值還不低。”
趙禎聽到此話,淡然笑道:“四哥府上的家業,幾乎都是他憑借著過人的頭腦賺回來的。而不是他受賄得來的。
一百多萬畝良田,看著多。
可真的歸四哥支配的,隻有河西的五十萬畝貧瘠的土地,以及汴京城內的三千多畝地。
剩下的可都是寇氏一門的地。
其中有華州的,也有四哥的父親的。
細細算起來,四哥並不貪地。”
河西五十萬畝地看著是挺多的。
但是在河西最初被收回大宋的時候,大部分人覺得那是窮鄉僻壤,不肯去。
寇季拿了五十萬畝地,派給了俘虜耕種。
所得的大部分糧食幾乎都給了朝廷,他從中賺取到的錢財,倒是不多。
畢竟,五十萬畝地中,有近二十五萬就是林地,根本沒什麼產出,還要時時派人去維護。
另外二十五萬畝地,種出了莊稼以後,留足了俘虜吃的,交夠了朝廷的,剩下的再低價賣給朝廷。
好處幾乎都讓朝廷占了。
寇府不過是得了一些錢財而已。
雖然數量很大,但是朝廷得到的更大。
總不能朝廷得了大好處,還埋怨人家寇季喝湯了吧?
呂夷簡和王曾知道其中的門道,所以隻是感歎了一下,並沒有多說其他的。
趙禎在呂夷簡和王曾感歎過後,繼續道:“至於四哥府上的宅院、彆院,幾乎都是朕賜下去的。
而那些鋪麵,都是四哥名下的萬象樓和萬象典當行近些年盤下來的。
散落在我大宋四處的那些鋪麵,有一部分裡麵還有朕的份子。”
寇府散落在各地的生意中。
除了萬象樓和萬象典當行以外。
剩下的推廣農具的鐵鋪,以及販賣布匹的布鋪,幾乎都有趙禎的份子。
呂夷簡和王曾在聽完了趙禎的話以後,心裡一個勁的長籲短歎。
他們覺得寇季實在是太聰明了。
大宋朝做生意的人太多了,能落下好名聲的沒幾個。
寇季拉著趙禎一起做生意,即把錢賺了,也把好名聲落下了。
無商不奸、為富不仁之類的話,根本落不到寇季頭上。
寇季的生意和趙禎的生意是一體的,詆毀寇季做生意是個奸商,那就是在間接的罵趙禎是個奸商。
那還了得?
當然了,呂夷簡和王曾心裡最大的感觸還是羨慕。
同樣是當官,彆人為了撈錢,那是提心吊膽、腦袋掛在褲腰帶上。
寇季就不同,不僅把錢撈了,還不用提心吊膽。
呂夷簡和王曾神色複雜的沉默了許久。
王曾突然盯著趙禎,可憐巴巴的道:“官家……多少給國庫留一點……國庫如今空的能跑耗子……”
趙禎翻了個白眼。
在寇季回京之前,國庫確實空的能跑耗子。
寇季回京的時候,帶了大量的錢財,不僅償還了朝廷從一字交子鋪借貸的債務,還塞滿了國庫。
所以國庫如今不可能空的跑耗子。
真要是空的跑耗子,那趙禎就該殺人了。
“官家……”
王曾見趙禎隻翻白眼不說話,又呼喊了一聲。
趙禎見王曾也是一片公心,心就軟了。
“罷了罷了,寇氏在汴京城,以及華州的所有鋪麵,萬象樓撲賣,撲賣所得充入國庫。”
王曾一愣,“萬象樓不是……”
不等王曾把話說完,趙禎就打斷了王曾的話,“萬象樓的招牌,好不容易豎起來,好不容易讓大宋上下所有的人認可,就沒必要廢弛。
朕回頭會將萬象樓並入到一字交子鋪。”
王曾原本想說,寇府既然已經將萬象樓交給了朝廷。
那就暫時沒辦法用了。
但聽完了趙禎的話以後,他緩緩閉上了嘴,隻是直直的盯著趙禎。
趙禎見此,猜倒了王曾的心思,他歎了一口氣,道:“你彆看著朕了,朕既然答應了將寇氏在華州和汴京城的所有鋪麵充入國庫,那就不會食言。
萬象樓算是一字交子鋪買的。
隨後朕會讓一字交子鋪拿出一筆足以買下萬象樓的錢,充入國庫。”
說到此處,趙禎頓了一下,繼續道:“寇府的田產、以及其他各地的鋪麵,朕隨後有大用,依照此前的規矩,暫時將它們全部掛到國庫裡。
但不能發賣,也不能擅動。
一切照常運行。”
趙禎費儘心思收了這麼多地和鋪麵回來,就是在為以後的文製革新做準備。
他自然不可能將田產和鋪麵充入到國庫裡去。
真要充入到了國庫裡。
下麵的人一準會動歪心思。
要知道,朝廷一般出售抄沒的田產、房產、鋪麵,賣出去的價值倒是不低,可是承保上來的數字絕對低的嚇人,充入國庫內的錢財會更少。
所以趙禎隻是將田產、房產、鋪麵掛靠到了國庫,但不讓國庫掌握。
目的就是為了杜絕有人從中謀取暴利。
王曾聽到了趙禎的話,沒有言語。
呂夷簡沉吟著道:“官家,如今掛靠到國庫名下的田產,已經有兩百多萬畝了,加上寇府的,可就三百多萬畝了。
官家要這麼多田產做什麼?”
寇氏的田產不多。
可曹氏的田產卻不小。
曹氏世居真定府,乃是大宋馳名的大戶,真定府幾乎成了曹氏的自立地。
加上曹氏在其他地零零碎碎製版的田產,曹氏占據的田產的數量相當龐大。
若不是趙禎在具體數字承保到朝堂上之前,暗中消化了一部分,又明麵上賞賜了一部分給有功的將士,恐怕承保到朝廷的字數會更加龐大。
趙禎在清楚了曹氏龐大的家業以後,就更加堅決的想要改文製。
曹氏一門是如此。
其他的名門望族呢?
恐怕一個賽一個的厲害。
大宋大批的田產,掌控在這些有免稅權力的人手裡,每一歲得流失多少稅收。
又得有多少百姓會因此被餓死。
趙禎聽到了呂夷簡發問,淡然一笑,“到時候呂愛卿就知道了。”
呂夷簡見趙禎不肯坦誠相告,也沒有追問。
他隻是感歎了一句,“寇季斂財有道,短短十數年,就積累了如此大的家業。我大宋恐怕沒幾個人能比得上他。
他若是能成為我大宋的財相。
那我大宋自此以後,恐怕就不用再為錢財發愁了。”
趙禎和王曾聽到了呂夷簡這話,皆是一愣。
他們一瞬間就明白了呂夷簡話裡的意思。
呂夷簡是在套話,也是在暗示趙禎。
趙禎幾乎是明打明的告訴了呂夷簡、王曾、張知白三人,他會留下寇季。
張知白在知道了此事以後,果斷給寇季讓出了位置。
呂夷簡現在說這話,就是在試探趙禎,會不會動他的位置,讓寇季接替他。
同時也在暗示趙禎,寇季非常適合為國謀財,掌握大宋財政。
而財政,並非民政。
隻掌財政的話,可沒辦法出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趙禎聽懂了呂夷簡話裡的意思,笑眯眯的道:“呂愛卿言之有理。”
呂夷簡躬身一禮,沒有再多言。
王曾看著二人,若有所思。
就在趙禎準備讓呂夷簡和王曾回政事堂去辦差的時候。
陳琳匆匆進入到了資事堂。
“官家,禦史大夫等一眾官員在宮外求見。”
趙禎略微愣了一下,疑問道:“何事?”
陳琳急忙道:“據說是因為西伊郡王府、燕山郡王府、東陽郡王府,三府派遣家丁仆人在汴京城內鬨的太過分的緣故?”
趙禎略微皺起了眉頭。
王曾沉聲問道:“可是因為他們在汴京城裡爭搶匠人、讀書人和商人的緣故?”
陳琳點了點頭。
呂夷簡陰沉著臉道:“種世衡三個人也太過分了。為了繁榮自己的封地,在汴京城裡大肆搜刮匠人、讀書人和商人。
他們將匠人、讀書人和商人們搶走了。
汴京城需要匠人、讀書人和商人的時候,去哪兒找?”
王曾點頭道:“不僅如此,朱能和高衛昭二人,如今堵著戶部衙門,非要讓戶部尚書同意在他們的轄地邊陲開設邊市,還要讓戶部給他們出局免稅文書。
簡直是不把朝廷禮法放在眼裡。
此事就應該奏明中樞,由中樞定奪,而不是自己去戶部衙門瞎胡鬨。”
趙禎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他們一沒傷人,二沒硬搶,雖然舉止不成體統,但可沒有大的紕漏,朕找不出合適的理由懲治他們。
禦史們如今找上朕,朕也無可奈何啊。”
王曾沉聲道:“官家可以下旨斥責他們。”
趙禎挑了挑眉頭,疑問道:“你覺得有用嗎?他們敢賴在戶部衙門,像是街頭的青皮混混一般,就證明他們已經不要麵皮了。
朕彆說下旨斥責他們了。
朕就是當麵啐他們一臉,他們也能唾麵自乾,笑臉相迎。”
王曾不甘的道:“難道就任由他們胡鬨下去?”
呂夷簡搖頭道:“不能任由他們胡鬨下去。不然汴京城裡的匠人恐怕得被他們挖空了不可。”
讀書人當中,有氣節,有抱負的不可能跟著朱能等人離開。
沒氣節、沒大抱負的,早就被朝廷給收了,扔到了遼地。
所以朱能等人招攬不到讀書人。
商人們也是如此。
大商大賈絕對不會跟著朱能他們去窮鄉僻壤。
縱然去,也隻會派遣一兩支商隊跟過去。
真正要擔心的是那些匠人。
因為匠人們社會地位不高。
隻要朱能等人許下重利,並且流露出足夠的重視,那些匠人們一定會心動。
趙禎盯著呂夷簡和王曾道:“兩位愛卿,誰去處理此事?”
呂夷簡和王曾麵露難色。
論身份地位,人家比他們兩個都高。
他們敢斥責人家,人家就敢懟回來。
隻要人家不明著犯法,他們連一點痛腳也抓不到,根本沒辦法懲治人家。
就算勉強抓到了一些痛腳。
隻要不是達不到削爵、削封的地步。
對人家而言也是不痛不癢。
以人家的功勞,隻要不舉旗反旗,或者光明正大的忤逆君父。
趙禎也不好削爵削封。
所以,種世衡三個人,隻要不犯大錯,呂夷簡和王曾去找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趙禎見呂夷簡和王曾麵露難色,略微沉吟了一下,吩咐陳琳道:“你去一趟寇府,請四哥去敲打敲打他們三個。”
“喏……”
陳琳答應了一聲,退出了資事堂。
呂夷簡和王曾同時送了一口氣。
雖然種世衡和朱能等人已經封王,馬上就要去就藩,可以不用給他們兩個臉麵。
但寇季的麵子種世衡和朱能等人必須給。
寇季以前可是他們的直屬上官。
寇季也有手段懲治他們。
陳琳抵達寇府的時候。
寇府上上下下正張羅著給寇天賜舉辦婚事。
寇府家大業大,親戚朋友太多了。
寇準和寇季二人的門生故舊等等,也數不勝數。
所以寇府要提早張羅。
加上娶公主,比娶民間女子要繁瑣。
各種禮儀流程,多不勝數。
就需要更早張羅。
依照娶公主的各項禮儀,寇府最少也得一個月時間走流程。
隻不過是急從權,隻有半個月時間。
所以禮部特地刪減了好些流程和禮儀。
寇府上下,最閒的就是寇季和寇天賜兩個人。
寇府上下的事務都是向嫣在操持,又有的是家丁和丫鬟用。
沒必要讓他們兩父子親自上陣去操心那些瑣碎的事情。
再說了,一個王爺,一個王世子,去乾那些瑣碎的事情,也太掉價了。
所以,陳琳在被請進了寇府,到了寇季書房以後,就看到了父子二人正坐在書房裡,研究一張造船圖。
寇季在講,寇天賜在聽。
陳琳入了書房以後,躬身施禮。
“見過韓王殿下,見過韓王世子……”
寇季聽到了陳琳的聲音,停下了講述。
陳琳老臉一瞬間黑的像是鍋底。
他瞪著眼盯著寇季,似乎是在質問寇季,‘咱家有那麼招你嫌棄嗎?’
寇季就像是沒看到陳琳的眼神,他大大咧咧的問道:“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客氣,上一次你進來,可是連招呼也沒打。”
陳琳瞪了寇季一眼,然後將目光落在了寇天賜身上。
寇季見此,撇了撇嘴,“看來我是沾了兒子的光。”
陳琳十分光棍的道:“咱家是皇家的奴婢……”
寇季幽幽的道:“所以你對準駙馬,比對我恭敬多了?”
陳琳沒有言語,但答案顯而易見。
在陳琳眼裡,準駙馬就是比寇季這個韓王要金貴。
寇季懶得跟陳琳計較,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說說吧,你到府上來找我,所為何事?”
陳琳直言道:“西伊郡王、東陽郡王和燕山郡王三個人鬨的太過分了。官家讓你去勸勸。”
寇季略微一愣,問道:“是因為他們搶的匠人太多了?”
陳琳答道:“除此之外,還有他們賴在戶部不走的原因。”
寇季感慨道:“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官家為何不派遣呂公和王公去呢。”
陳琳也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道:“呂相和王相沒敢答應。”
寇季輕笑著道:“還有呂公和王公奈何不了的人啊?”
陳琳翻了個白眼,沒有言語。
呂夷簡和王曾真要能奈何的了朱能、種世衡和高衛昭,官家還需要找寇季出山嗎?
特彆是朱能和高衛昭,賴在戶部衙門,就像是兩個沒臉皮的無賴。
呂夷簡和王曾根本治不了他們。
寇季見陳琳沒有言語,笑著道:“既然是官家口諭,那我自然得遵從。他們人在哪兒,我去看看?”
陳琳聞言,疑問道:“傳一聲口信不行嗎?”
寇季似笑非笑的道:“我要是傳一聲口信,就能讓他們偃旗息鼓,你真的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