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迪被寇季戳穿了謊言,乾巴巴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寇季繼續道:“有些事情我沒辦法跟他們說,但卻可以跟你說。以官家的身子骨,再活幾十年,不成問題。壽王能成為皇太子又如何?
他想繼承皇位,就看他能不能活得過官家。
至於篡位,隻要我寇府不倒,誰有那個膽子。
到時候我讓他怎麼上去的,就怎麼下來。”
李迪聽完了寇季的話,有些發愣,“所以……誰能繼承皇位,就看誰能活得過官家?”
寇季反問道:“不然呢?”
彆人不知道,寇季卻清楚。
趙禎是大宋少有的超長待機的皇帝。
在位足足四十多年。
眼下才過了十幾年,還不到一半。
而且史書上趙禎在位隻有四十多年,還是身子骨羸弱的情況下。
如今趙禎身子骨硬朗,四十多年恐怕擋不住。
他要是在皇位上坐個五六十年。
趙潤即便是成了皇太子,繼位的可能性估計連一成都不到。
曹瑋就算打出了破天大功,餘蔭也不可能護他四五十年。
而且趙潤一旦大了,頂不住外麵的誘惑,酒色財氣樣樣都沾上的話,恐怕還活不過趙禎。
李迪大概聽懂了寇季話裡的意思,沉吟道:“所以……呂夷簡三個人純粹是想的太多?”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不然呢?他們自己的身子骨,他們自己不清楚?他們都活不過官家,還操皇位繼承的心?不是想的太多,是什麼?”
李迪哈哈一笑,“老夫明白了。此事老夫不會告訴他們三個,就讓他們三個乾著急去吧。”
寇季哼了一聲道:“有那個心思,還不如關注關注戰事。”
李迪點頭道:“說起來,官家已經率軍到了保州,遼皇耶律隆緒那邊應該也抵達了燕雲。咱們釣的大魚,估計也該上鉤了吧?”
寇季點頭道:“差不多了。”
李迪沉吟道:“就怕咱們釣的大魚過於謹慎,不肯上鉤。”
寇季思量了一番,道:“等幾日再看,幾日之後若是青塘不動手,我就下令讓種世衡兵出玉門關。”
李迪麵色凝重的道:“玉門關外如今彙聚的黑汗兵,可是超過了一百萬了。你雖然將大部分兵力調遣到了玉門關,可對上了數量龐大的黑汗兵,恐怕不夠看。”
寇季笑著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李迪見寇季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就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二人也沒有繼續閒聊。
寇季離開了自己居住的院子,趕往了陽關城頭,去見狄青。
陽關城頭上,已經不見黑汗人的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大宋的地方兵。
蕭匹敵在征調了西州回鶻的百姓加入到了戰場以後,雙方你來我往的打了足足一個多月的消耗戰。
陽關內的黑汗人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陽關外卻依然有西州回鶻的百姓被運送過來。
對蕭匹敵而言,西州回鶻百姓的命,那不叫命,那是常規的戰爭消耗品。
隻要消耗戰不停止,隻要西州回鶻境內的百姓沒有死絕,他可以一直從西州回鶻境內調遣人過來跟寇季打消耗戰。
寇季上了陽關城頭,在城頭的城門樓子裡找到狄青。
找到狄青的時候,狄青正在酣睡。
寇季也沒打擾他,一直等到了狄青睡醒。
狄青睜開眼,看到寇季坐在自己身邊,先是一愣,隨後趕忙起身施禮,“兄長……”
寇季擺手道:“沒關係,你連著打了一個月仗,精疲力儘的,多睡一會兒不礙事。”
狄青乾巴巴一笑。
寇季吩咐狄青坐下,然後開口道:“我此次前來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狄青聞言,立馬撲到了寇季近前,“可是真定府那邊有消息了?”
寇季點頭道:“官家已經率兵到了保州,咱們釣的那條大魚恐怕也要動手了。所以咱們不能再一直防守下去了,必須動手了。”
狄青聞言,大喜,“被人打了一個月,我肚子裡憋著一肚子火,現在終於可以一口氣撒出去了。”
寇季笑著問道:“對付城外的遼兵,你有幾成把握?”
狄青正色道:“隻需三萬永興軍,我便能正麵擊潰他們。”
寇季沉吟道:“蕭匹敵跟你戰了一個多月,手裡的精兵可沒動過。如今蕭匹敵手裡的精兵應該有十五萬左右,你率領三萬永興軍,能打得過他們?”
狄青自信的道:“隻要對方人數不過二十萬,青有信心跟他一戰。”
寇季點點頭道:“很好,那我留下三萬永興軍,兩萬地方兵給你,剩下的兵馬我一起帶去玉門關。”
狄青一臉愕然。
寇季笑問道:“怎麼?有問題?”
狄青遲疑道:“兄長不打算讓青出關去跟蕭匹敵一戰?”
寇季笑著道:“戰還是要戰的,但不是現在。我們率先要拿下的是玉門關的戰事。一旦玉門關的戰事了解,你這邊就可以對遼兵動手。”
狄青苦著臉道:“就怕到時候遼兵去馳援玉門關,我這邊可就沒的打了。”
寇季搖頭笑道:“那也不見得。青塘兵馬若是出手的話,最有可能跨過大雪山,兵進西涼城,斷了我們的後路。
到時候從河西府到陝西府,整個一片全部會論為戰場。
到時候有你打的。”
狄青遲疑道:“青塘兵若是真的跨過大雪山,很有可能會分兵去攻打陝西府和川府。”
青塘兵為何不直接去攻打陝西府和川府,寇季不說,狄青也很清楚。
青塘一旦出兵,便是和黑汗王朝、遼國一起攻打大宋。
大宋不是青塘一口能吃下的。
所以青塘必須加入到黑汗和遼國的同盟當中,跟他們一起攻打大宋。
不然僅憑青塘兵馬,攻打大宋腹地的話,很有可能會崩了牙口。
角廝羅是一個謹慎的人,也是一個喜歡偷雞的人。
他不可能自己去啃硬骨頭。
所以他肯定會幫著黑汗兵和遼兵擊潰寇季手裡的兵馬,然後引黑汗兵和遼兵入大宋,讓他們去啃硬骨頭,自己在一旁趁機撿便宜。
到時候黑汗兵和遼兵把大宋弄的越亂,角廝羅越容易從大宋獲得大好處。
畢竟,渾水更好摸魚。
所以角廝羅一旦出兵,必然兵臨西涼城,拿下了西涼城以後,一路往玉門關和陽關方向打。
然後彙同玉門關和陽關的黑汗兵和遼兵,兩麵夾擊大宋兵馬。
待到玉門關和陽關內的大宋兵馬被他們拿下以後,整個大宋西境,將沒有兵馬再能阻止他們三方聯軍的步伐,到時候他們可以長驅直入。
但儘管角廝羅會率兵來攻打玉門關和陽關,他依然能分派出去一些兵力去侵犯陝西府和川府。
寇季聽到了狄青的擔憂,笑著道:“陝西府和川府那邊,我早就布下的伏兵,他們若是不去還好,去了一定會栽跟頭。”
狄青狐疑的看著寇季。
根據狄青所知,眼下大宋所有的兵力,幾乎都被調遣到了東西兩大戰場上,貌似已經沒有其餘閒複的兵馬了。
寇季笑著道:“我調遣了各關城內的守關將士。”
狄青沉聲道:“守關將士不可輕動。”
寇季搖頭笑道:“關鍵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狄青遲疑了一下,沒有再多言。
對於守關將士的戰鬥力,狄青還是十分放心的。
那些將士野戰或許不如禁軍將士,但是守關守城的方麵比禁軍將士還強。
畢竟他們守關守習慣了,知道如何應對敵人大軍攻城,也知道如何用最少的兵力,抵禦敵人。
寇季看出了狄青心中還有疑惑,便繼續笑道:“陳堯佐在一個月前,悄然離開了汴京城,前去大理坐鎮。
朱能於一個月前,率領著三五個隨從,已經到了陝西府和川府交彙處。”
狄青一臉驚愕,“您居然調動了朱副樞密?”
寇季笑著道:“朱能悄無聲息的離開大理,又沒有太多人關注。隻要新軍還在大理鎮著,大理境內的人就不敢作亂。
陳堯佐雖然不通兵事,但是在民政上還是有一手的。
有他前去坐鎮,應該能壓住大理境內的那些部族頭人。
所以即便是朱能離開了大理,我們也不用擔心大理會亂。”
狄青長出了一口氣,道:“有朱副樞密坐鎮陝西府和川府,那我就放心了。”
寇季點頭笑道:“那陽關就交給你了。我要帶著兵馬前去玉門關,爭取一次擊潰黑汗兵。
一旦玉門關那邊擊潰了黑汗兵,你在此處立馬發動對遼兵的攻勢。”
狄青鄭重的點頭。
寇季繼續道:“稍後會有不少百姓撤到陽關附近,李迪會看著安置,你不用管。”
狄青再次點頭。
寇季又叮囑了狄青一些事情,便離開了城頭。
回到了城內,寇季又找上了李迪,叮囑了李迪一些事情後,給狄青留下了三萬永興軍,兩萬地方兵,他帶著其餘的兵馬,瞧瞧的趕往了玉門關。
雖說寇季對李迪說,要等青塘幾日再動手。
可跟黑汗兵在玉門關決戰的戰略是早就定下的,並不會因為青塘還沒有出手,就放棄。
該打的仗還是要打,具體隻是時間問題。
就在寇季率領著兵馬趕往玉門關時候。
青塘城內。
角廝羅正在招待元山部的元山。
角廝羅早在收到了遼皇耶律隆緒兵出上京城的消息以後,就動了動手的心思。
但他沒有急著派遣兵馬入侵大宋,而是派遣了人趕往了元山部,請元山帶兵前來回合。
元山也心大,在得到了角廝羅邀請以後,想也沒有多想,帶著一萬鐵騎,五萬輕騎,浩浩蕩蕩的進入到了青塘。
一路上在安子羅的引領下,抵達了青塘城。
到了青塘城以後,便被角廝羅熱情的迎進了王宮。
進了王宮以後,角廝羅準備了酒宴,請元山吃喝,順便商談一下進攻大宋的事宜。
席間,角廝羅請元山飲了一杯酒以後,笑著道:“元山將軍此次率領兵馬似乎有點少啊?”
元山占據了半個黃頭回紇,疆土比青塘小了不止一星半點,但是比以前的甘州回鶻和沙州回鶻卻要大一些。
近些年借著往大宋販賣牛羊和戰利品,撈了不少錢,再加上元山部控製著西域最大的產鹽地,也撈了不少錢。
彆看元山部給大宋獻上了錢財很多,事實上也不過是他們收入的九分之一罷了。
所以元山部很有錢。
又跟大宋交好,可以用錢財從大宋購買到許多糧食。
所以元山部也有許多糧食。
在西域,有糧食就等於有人。
近些年,被大宋、青塘、黑汗王朝欺壓的走投無路的小部族、以及一些四處流竄的部族,幾乎都投了元山部。
此前,角廝羅清理青塘境內的那些吐蕃大族的時候,一些跟角廝羅鬨掰了的吐蕃大族,就投了元山部。
元山部如今的人口已經破了百萬,控弦之士足有二十萬之多。
像極了以前沒統一的青塘。
元山部有控弦之士二十萬之多,元山卻隻帶了六萬兵馬前來跟角廝羅會盟,角廝羅自然要好好問一問。
元山聽到了角廝羅的問話,大大咧咧的道:“我也想像是青塘王一樣,一下子拉起五十萬控線之士,可我元山部沒那麼多勇士。
此次跟青塘王一起攻打宋國,我原想著帶他十五萬兵馬。
可臨出門的時候,部裡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隻能留下一部分兵馬,率領另外一部分兵馬前來跟青塘王彙兵。”
青塘王好奇的問道:“發生了何事?”
元山有些無奈的道:“吃壞了東西,鬨肚子了。”
青塘王微微一愣,萬先生見此,淡然笑道:“我青塘的東西,可不是誰都能吃下的。既然吃了,那就的做好鬨肚子的準備。”
青塘王瞬間明白了元山口中的鬨肚子是什麼意思。
必然是那一支投了元山部的吐蕃大族鬨騰了起來。
元山為了鎮壓他們,不得不留下一部分兵馬。
那一支吐蕃大族,在青塘的時候就鬨個沒完,去了元山部以後,也鬨騰不停,有一次元山派遣重兵去馳援西州回鶻,部裡空虛,差點讓人奪了權。
此事在西域不是秘密,西域所有人都知道。
如今元山要親自領兵外出,那一支吐蕃大族的人再次鬨騰起來,也實屬正常。
也正是因為那一支吐蕃大族太能鬨騰,所以元山部庇護了他們以後,青塘並沒有追究。
角廝羅哈哈大笑道:“我青塘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元山十分粗魯的道:“青塘王若是想要,我可以吐出來還給你們。”
角廝羅果斷搖頭,“我好不容易將麻煩踢出去,可不想在把麻煩撿回來。”
元山一臉惱火,沒有言語。
角廝羅繼續笑道:“元山將軍既然沒有能如約帶來足夠多的兵馬,那麼此次攻打宋國所得到好處,怎麼分,我們恐怕又得重新協商。”
元山臉色一變,一臉陰沉的道:“青塘王是要臨場變卦嗎?”
角廝羅笑著道:“我們之前可是說好了的,出多少兵,拿多少好處。”
元山惱怒的道:“我可帶來了我元山部所有精銳。雖然沒有十五萬兵馬,但是戰鬥力卻不弱。
說好的三成就三成。
青塘王若是反悔,那我大可以去幫助宋人。
宋人近些年雖然對我元山部屢屢壓榨,但卻從沒有失信於我。
此前宋人就曾派人告訴我,若是我願意率領元山部兵馬,從背後給遼兵和黑汗兵一個痛擊的話,就給我封王,讓我跟你平起平坐。
我是看你許的好處足夠多,所以才答應幫你一起攻打宋國。
你若是出爾反爾,那我就去幫宋人。”
角廝羅聽到此話,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萬先生則開口笑道:“元山將軍不必動怒。我家讚普隻是一句戲言。元山部鐵甲之威,西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宋國鐵騎不出,元山部鐵甲就是西域最強的騎兵。
在我看來,元山部鐵甲,可當十萬雄兵。
我家讚普邀請元山將軍一起攻打宋國,看重的就是將軍麾下的鐵甲。
如今將軍將鐵甲儘數帶了過來,我家讚普自然不可能削減元山部應得的繳獲。”
元山聽到此話,臉色好看了不少,哼了一聲沒說話。
角廝羅在萬先生打完了圓場以後,點頭道:“我隻是一句戲言,元山將軍不必動怒。”
元山盯著角廝羅威脅道:“我這人最講誠信,我也希望青塘王可以講誠信。青塘王若是騙我,那我會毫不猶豫的跟青塘王翻臉。”
角廝羅沉吟了一下,道:“你若不信,我們可以依照古禮,在大雪山見證下,結下古約。”
元山毫不客氣的道:“那就這麼定了。”
角廝羅緩緩點了點頭道:“遼國那邊傳來消息,遼皇耶律隆緒已經餘一個多月前,率兵出了上京城。
昨日有傳來消息,宋國皇帝趙禎已經率兵抵達了宋遼兩國的邊陲。
我所料不差的話,宋遼兩國已經交上手了。
眼下宋國一半兵馬被遼人牽製,另外一部分兵馬被黑汗人和遼人聯手牽製。
現在宋國境內幾乎一片空虛,正是我們動手的好時機。”
聽到了兵事,元山臉色一正,道:“那我們怎麼打?直接率兵從西寧州攻過去,殺到宋國汴京城去?”
角廝羅緩緩搖頭,“分派出去一些兵馬去宋國腹地劫掠可以,但我們不能直接去宋國。我們應該兵進西涼城,斷宋兵後路,然後去攻打玉門關和陽關。”
元山一愣,盯著角廝羅質問道:“你是打算放遼人和黑汗人進來,我們好跟著渾水摸魚?”
角廝羅點頭笑道:“不錯……”
元山不客氣的道:“你就不怕把他們放進來了,他們先把我們宰了。黑汗人雖然不怎麼能打,但是數量多。他們衝鋒起來勢頭很猛,我們可不一定擋得住。”
角廝羅哈哈笑道:“這一點你不必擔心。不瞞你說,我已經暗中跟遼國結盟。一旦打下了陽關和玉門關,放了遼人和黑汗人進來,遼人就會真正跟我們結盟。
黑汗人一旦起了歹心,就要先麵對我三方兵馬。
我們任意一方對上黑汗人,自然不好對付。
可是我們三方兵馬加起來,對付黑汗人,那是輕而易舉。”
元山皺起了眉頭道:“遼人憑什麼幫你不幫黑汗人?黑汗人的兵馬數量可比你多。”
角廝羅笑道:“黑汗人一旦得勢,會毫不客氣的對遼國下手。但我們不同,我們一旦和遼國共分了中原,我們會彼此相安無事的相處很長一段時間。
我們可以沒有戰爭,但是黑汗人不能沒有戰爭。
黑汗人沒了戰爭會不知所措,我們不會。”
元山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道:“聽你的……”
角廝羅點頭笑道:“那就說好了,一起共擊西涼城,兵進陽關和玉門關。”
元山沉聲道:“分兵去攻打宋國腹地,得算我一份。”
說到此處,元山盯著角廝羅道:“我得知道你從宋國撈了多少好處。”
角廝羅思量了一下,點頭道:“可以。”
元山聞言,沒有再提出什麼條件。
角廝羅順勢道:“那麼,我們明日就兵出青塘城,殺往西涼城。等路過大雪山的時候,我會跟你一起向大雪山結誓。”
“好!”
元山痛快的答應了。
角廝羅哈哈大笑著拉著元山欣賞起了歌舞。
臨睡的時候還塞給了元山幾個美女。
元山抱著幾個美女去睡了。
角廝羅卻依舊和自己的臣子待在王宮裡。
“元山就是一個莽夫!”
有青塘臣子開口。
角廝羅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反倒是萬先生緩緩開口,“元山表麵上表現的像是個莽夫,可性子卻細膩著呢。剛才他跟讚普談話,看似粗魯,卻一直盯著元山部該有的利益不放。
他是一個合格的部族之主。”
頓了頓,萬先生又補充了一句,“但他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國主。因為他隻盯著宋國的錢財,卻沒有盯著宋國的疆土。”
角廝羅沉吟道:“也不一定,元山部跟宋國接壤的地方隻有宋國的河西。元山部要惦記宋國的疆土,隻能惦記宋國的河西。
可河西隨後肯定會被黑汗國占著不放。
所以元山部即便是惦記宋國的疆土,也不一定能得到。
所以他才退而求其次,惦記宋國的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