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聞言,欲言又止,他想安慰一番趙禎,可卻找不到合適的安慰趙禎的話,最終隻能歎息了一聲,對趙禎一禮,退出了偏殿。
出了偏殿,路過劉氏父子身邊的時候,寇季突然腳下一頓,在劉美身上打量了一番,隨手拽下了劉美腰間的玉玨,匆匆出了宮。
有趙禎派人提前傳話,寇季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宮。
出了宮門,過了金水橋,找到了府上的馬車,快步走了過去。
寇府馬車停靠在金水橋一邊,馬車頭上掛著一個寫著寇字的大燈籠,馬夫坐在車轅上正在酣睡。
寇季臨近以後,馬夫猛然睜開了眼睛。
馬夫這一手絕活是在戰場上練出來的。
為了避免被人在熟睡的時候割了腦袋,馬夫睡覺的時候很驚醒。
時間長了,他就有了一手絕活。
那就是他熟睡的時候,有人靠近他一丈以內,他就會驚醒。
馬夫睜開了眼,看到了神色匆匆的寇季,臉上微微一變,“少爺,您怎麼大半夜的一個人出了皇宮,可是得罪了官家,被趕出來了?”
寇季一邊邁腿上馬車,一邊沉聲道:“去劉府!”
馬夫聽出了寇季語氣不對,沒有再言語,他給頭頂的燈籠裡換了一支蠟燭,等寇季上了馬車坐定以後,趕著馬車快速的趕往了劉府。
馬車一路趕到了劉府。
寇季跳下了馬車,衝到了劉府門前去敲門。
劉府的大門被敲的砰砰響。
劉府的門子語氣不善的在裡麵喊了兩句,打開了門,見到了寇季以後,立馬點頭哈腰的請寇季入了府。
寇季入了劉府,將劉美的玉玨亮了一下,“帶我去見三夫人……”
門子一見寇季手裡拿的是劉美隨身佩戴的玉玨,沒敢多說話,帶著寇季就到了劉亨家眷所在的院子。
劉亨院子裡的管事見到了寇季出現以後,趕忙去喚醒了劉亨的兩位夫人。
寇季見到了劉亨兩位夫人以後,將劉美的玉玨扔給了她們,不等她們開口,就從劉亨正室夫人懷裡,抱過了劉亨的黃***。
“大侄先放到我府上養兩天。此事我已經告知給了劉伯父和劉亨,他們也都答應了。劉伯父的玉玨就是證明。”
安子羅的妹妹見寇季要抱走自己的兒子,皺著眉頭,一臉疑惑,想要找寇季質問一個清楚。
劉亨的正室卻攔下了她。
劉亨的正室攔下了安子羅妹妹以後,對寇季略微一禮,道:“我兒頑皮,若是吵鬨到了您,還請您不要見怪。”
寇季沒有言語,抱著劉亨兒子就往外走去。
安子羅妹妹想要衝上去,卻被劉亨的正室死死的拽住。
“蠻女就是蠻女,一點腦子也沒有!”
寇季深夜闖府,什麼也沒乾,隻是急匆匆的抱走了劉亨的兒子,這預示著什麼,安子羅妹妹看不出,但劉亨的正室卻清清楚楚。
明顯是有滔天大禍要降臨到劉府頭上。
九成九跟宮裡有關。
寇季抱走劉亨的兒子,是為了庇護他。
不然人家堂堂一個樞密使,半夜跑到你家抱走你家兒子,是吃飽了撐的?
劉亨的正室喝止了安子羅的妹妹以後,立刻吩咐府上的人。
“召所有的家丁護院上牆,若是有惡人闖府,就亂棍打出去。若是宮裡來了人,就打開門戶,讓人家進來。”
劉亨的正室終究是大家閨秀,關鍵時刻知道該怎麼做。
劉府內發生的一切,寇季不知道。
寇季抱上了劉亨兒子以後,出了劉府,立馬吩咐馬夫駕著馬車往汴京城外駛去。
路徑金水河的時候,就看到了汴京城外西大營的兩營兵馬入了京。
馬夫也看到了那兩營兵馬,知道汴京城內今夜恐怕有大事發生,馬夫催促著拉車的馬兒快速奔跑,想要儘早離開汴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馬夫一路趕著馬車出了汴京城,回到了府上。
寇季抱著劉亨的兒子進入到了府上,吩咐門子緊閉寇府的門戶,閉門謝客。
向嫣快要生了,寇季入府以後,沒敢驚動向嫣。
他抱著劉亨的兒子到了後院,將劉亨的兒子交給了後院的嬤嬤照看。
做完了此事,寇季才鬆了一口氣,往皇宮的方向望去。
皇宮裡失火了,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隔著老遠,寇季看不到是皇宮裡的那一處著火了,但他隱隱有所推測。
八成是楊太妃的寢宮。
趙禎不可能自揭其短,所以他需要一個合適的借口殺人。
楊太妃的死,應該是一個很好的借口。
焚了楊太妃的寢宮,將楊太妃的一切付之一炬。
楊太妃如何死的,就是趙禎說了算。
“哎……”
楊太妃臨終的勸誡,趙禎恐怕沒有聽進去。
他終究是要造下一筆殺孽。
寇季歎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獨自進了書房。
皇宮裡的火,一燒便是一夜,直到第二日天明,才緩緩熄滅。
楊太妃居住的那一片宮落群,被燒了一個乾乾淨淨。
滿朝文武在火勢升起的那一刻,就匆匆趕往了皇宮。
隻是到了皇宮門前,就被守門的禦林衛將士們攔下。
滿朝文武就站在宮門外,盯著皇宮裡的火勢,看了一夜。
一直到太陽初升的時候,陳琳陰沉著一張臉,出現在了皇宮外。
呂夷簡、王曾、張知白三人趕忙上前詢問。
“陳琳,宮裡發生了何事?”
陳琳目光在群臣們身上環視了一圈,冷冷的道:“美人陳氏、禦女蘇氏,夥同劉美、劉從美父子,殘害貴妃張氏、美人韓氏。
昨夜去殘害婕妤張氏的時候,被楊太妃撞破。
他們膽大妄為,害了楊太妃,火焚了楊太妃寢宮。
現,美人陳氏、禦女蘇氏,已經被官家杖斃,牽扯到其中的宦官和宮娥,也被官家儘數處死。
劉美、劉從美父子,已經被官家消舌、去耳、挖鼻,囚禁在宮中。
官家有旨,著刑部、兵部,派遣人馬,即可押解美人陳氏九族、禦女蘇氏九族入京。
官家有旨,著刑部、吏部派人去一趟西北,罷黜寧國公劉亨一切官爵,削為庶民,即可押解進京。劉氏九族,儘數捉拿。
一乾人等押解進京以後,囚於刑部大牢。”
滿朝文武聽完了陳琳的話以後,目瞪口呆。
美人陳氏、禦女蘇氏,殘害張貴妃、韓美人,他們能理解。
無非是宮廷裡的爭鬥罷了,為了上位、為了爭寵,後宮裡的女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但劉氏父子怎麼會牽扯在其中?
劉從美不是失蹤了嗎?
怎麼突然出現了?
楊太妃為何也牽扯到了其中,還被人害了性命?
陳琳不講清楚其中的緣由,滿朝文武如何能信?
王曾盯著陳琳,質問道:“陳琳,劉氏父子乃是外臣,又是男人,如何進得了後宮?”
陳琳瞥了王曾一眼,咬牙切齒的道:“還不是陳氏那個賤人,借著采買辦送東西入宮之際,買通了采買的幾個賤婢,將劉氏父子送進了皇宮。
咱家已經命人將那幾個賤婢剁成了肉泥。”
呂夷簡等人聞言齊齊皺起了眉頭。
張知白沉聲道:“據老夫所知,采買辦一直都是你陳琳掌控著。還有人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將人送進宮?”
陳琳憤恨的道:“咱家一時疏忽,讓惡人得了逞,咱家已經向官家請罪,官家已經罷了咱家內侍省都都知的職位。”
呂夷簡盯著陳琳問道:“楊太妃是如何撞破此事的?”
陳琳眯了眯眼,道:“楊太妃去見太後娘娘的時候,剛好撞見了賊人們在碰頭。”
呂夷簡沉聲道:“老夫要知道此事的詳細過程!”
陳琳瞥了呂夷簡一眼,道:“官家不讓咱家多言,你要想知道此事詳細過程,你得去找官家。”
呂夷簡聞言,立馬道:“那你就帶老夫去見官家。”
陳琳沉聲道:“官家有令,輟朝十日。”
滿朝文武聞言,一片嘩然。
呂夷簡沉聲道:“老夫以為,此案疑點重重,官家若是因此大開殺戒,師叔不妥。官家因此輟朝,就更加不妥。
陳琳,你頭前帶路,老夫要去麵見官家。”
陳琳語氣生硬的道:“官家說了,誰也不見。”
呂夷簡惱怒的道:“官家尚且沒有將此案徹徹底底的查清楚,就大開殺戒,傳揚出去,如何服眾?老夫絕對不會看著官家行如此昏庸之舉。
你若不帶路,老夫親自去找官家。”
陳琳麵色微微一冷,沉聲道:“彆怪咱家沒提醒你,官家如今在氣頭上,你現在進去,可討不到什麼好。”
呂夷簡眉頭一瞬間皺成了一團。
若是以前,呂夷簡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要求進宮。
可隨著趙禎威嚴日重,行事越來越霸道,呂夷簡也不敢輕易去觸趙禎黴頭。
惹怒了趙禎,趙禎將他罷了,那就罷了。
朝堂之上,除了趙禎以外,沒有人是不可或缺的。
任何人被罷黜了以後,都會有新的人選頂上。
呂夷簡在遲疑。
王曾在這個空擋開口道:“官家將宮裡的案子交給了寇季追查,官家既然不肯見我們,那你去將寇季喚出來,讓我們見一見。”
陳琳聞言,沉聲道:“樞密使寇季,查案不利,導致楊太妃遭受奸人所害,官家在昨夜就將他驅逐出宮,勒令他在府上禁足。”
呂夷簡、王曾、張知白三人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
寇季那是什麼人?
趙禎親口承認的兄長,跟趙禎好的能穿一條褲子。
趙禎如今都將他禁足在了府上,那就說明趙禎很憤怒。
趙禎很憤怒,他們就更不好去觸趙禎的黴頭。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
呂夷簡開口道:“去寇府找寇季?”
王曾思量了一下,點點頭。
三個人當即遣散了百官,坐著馬車匆匆趕往了寇府彆院。
陳琳冷冷的盯著三個人遠去以後,邁過了金水橋,讓人封了宮裡的門。
呂夷簡三人一路驅車到了寇府彆院以後,就看到了寇府彆院門戶緊閉著。
“寇季明顯在閉門謝客,我們若是強闖的話,恐怕又會將寇準招來,現在該怎麼辦?”
呂夷簡看到了寇府彆院大門緊閉以後,一臉凝重的道。
王曾沉吟了一下,道:“按理說,張貴妃和韓美人遇害,她們腹中的皇子也因此慘死在腹中,楊太妃被害。官家因此大開殺戒,在情理之中。”
張知白沉聲道:“可一個美人、一個禦女,外加劉氏父子,真有那麼大能耐,在宮裡鬨出這麼大的動靜?”
呂夷簡、王曾二人抿著嘴沒有說話。
他們心裡跟張知白有同樣的疑問。
若是一個美人、一個禦女,外加劉氏父子,謀害了韓美人的話,他們倒是能信。
可加上張貴妃和楊太妃的話,他們就不信。
張貴妃真要是死在他們手裡的,那當初張貴妃遇害以後,他們恐怕早就被挖出來了。
呂夷簡三人不認為一個美人、一個禦女、外加劉氏父子,能瞞得住陳琳的耳目,能瞞得住宮裡其他人的耳目。
王曾左右看了呂夷簡和張知白二人一眼,道:“縱然陳美人罪惡滔天,但她腹中的皇嗣無罪,官家因此杖斃了陳美人,實屬不妥。”
呂夷簡和張知白二人齊齊點頭。
皇室子嗣夭折率那麼高,十分難得。
每一個都是珍貴的寶物。
趙禎如此草率的杖斃了陳美人,呂夷簡三人自然覺得不妥。
呂夷簡皺眉道:“如今除了宮裡人外,就隻有寇季一人知道其中的隱情。官家輟朝不出,我們連宮門都進不了。寇季閉門謝客,有寇準擋著,我們連門也進不了。
我們去哪兒了解此事的真相?”
王曾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張知白,“你是寇天賜的先生,不知道可不可以借此登門?”
張知白思量了一下,咬咬牙道:“我去試試……”
張知白下了馬車,到了寇府門前,敲了敲門以後,朗聲道:“老夫乃是寇天賜的先生……”
此話一出,寇府彆院門口瞬間打開。
寇府彆院的門子恭恭敬敬的對張知白一禮。
“先生有禮,小人這就去喚小少爺出來。”
張知白呼了一口氣,對門子道:“老夫不見你家小少爺,老夫是來找你家少爺的。”
門子聽到這話,苦笑了一聲,“少爺說了不見客。”
說到此處,門子往張知白身後不遠處的馬車上瞧了一眼,補充道:“特彆是您三位……”
張知白沉聲道:“老夫他也不見嗎?”
門子猶豫了一下,道:“少爺雖然不願意見您三位,但是給您三位留了一句話。”
張知白一愣,追問道:“什麼話?”
門子模仿著寇季的語氣道:“好奇心彆那麼重,官家要殺誰就讓他殺去,影響不了朝政,也影響不了朝局。”
張知白臉色一瞬間變了,喝道:“事關三位皇嗣的安慰,我等身為輔政大臣,豈能不管不問。速速去幫老夫通稟,就說老夫要見他。”
門子苦笑了一聲,告罪了一聲,關上了門,前去通稟。
少許過後,門子再次打開了門,對張知白道:“少爺說,你們想死的話,彆拉上他。”
張知白聞言,臉色再次一變。
這一次,張知白沒有強硬的要求見寇季,反而對門子拱了拱手。
門子受寵若驚,將腰一直彎到了九十度,對張知白深深一禮,等他再次抬頭的時候,張知白已經離開了寇府彆院門口。
張知白回到了馬車裡。
王曾和呂夷簡立馬追問,“如何?”
張知白搖搖頭,沉聲道:“寇季不願意見老夫。”
呂夷簡追問道:“他就沒傳出什麼話?”
張知白道:“他讓我們好奇心彆那麼重,官家要殺誰,就讓官家殺去。誰追問此事,誰腦袋就得搬家。”
“嘶……”
呂夷簡、王曾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二人對視了一眼,呂夷簡開口道:“此事果然另有隱情……”
王曾沉聲道:“官家大開殺戒,寇季唯恐避之不及。背後的隱情恐怕不止陳琳說的那麼簡單。”
呂夷簡皺眉道:“我們還要追問下去嗎?”
張知白率先搖頭。
呂夷簡好奇的問道:“你不想追查其中的隱情?”
張知白坦言道:“寇季說了,此事不會影響朝局,也不會影響朝政。我們為何要追著不放?僅僅是為了滿足於我們的好奇心?”
呂夷簡鄭重道:“事關三位皇嗣,以及成百上千人的性命……”
張知白沉聲道:“陳琳說出來的那些罪行,就足以讓獲罪之人九族儘誅了。背後隱藏的罪行,就更不用說了。
我們刨根問底的追問到最後,不僅不會影響到結果,自己說不定還要搭進去。
你確定,你還要追問?”
呂夷簡一愣,有些語結。
“三位皇嗣……”
“三位皇嗣已經胎死腹中,我們追問目的,無非是為了確保以後的皇嗣的安危。如今官家既然已經給出了真凶,那麼說明此事已經查清。以後的皇嗣的安危,已經不需要我們擔心了。”
“可楊太妃死的不明不白……”
“什麼不明不白?官家不是說了嗎?是美人陳氏、禦女蘇氏勾結劉氏父子暗害的。”
呂夷簡驚愕的瞪著張知白,“這你也能信?”
張知白沉聲道:“官家讓我們信,我們就得信。”
呂夷簡張了張嘴,還要開口。
張知白低聲喝道:“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不信你們兩個不明白其中的隱情。難道你們非要弄官家顏麵掃地,你們才甘心嗎?”
他們三個又不是什麼蠢人。
寇季的話已經點的透透的了。
背後必然牽扯到皇室醜聞。
趙禎和寇季二人明顯在掩飾背後的真相。
他們若是刨根問底,追問出了真相,弄得趙禎顏麵無光的話,肯定討不到好。
更關鍵的是,他們身為帝黨,趙禎最忠實的擁護者,弄的趙禎顏麵無光,對他們沒好處,對朝廷也沒好處。
王曾在想通了其中關節以後,幾乎毫不猶豫的開口道:“陳氏可恨、蘇氏該死、劉氏父子該千刀萬剮。”
王曾用他的話,表明了他的態度。
雖然昧著良心說話,有點違背他做人的原則。
可事關君父顏麵,他那點原則算不上什麼。
呂夷簡撇撇嘴,有些意興闌珊的道:“我就是有些不甘心……”
好奇心,人皆有之。
皇宮絕對是大宋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想探究的一個地方。
皇宮裡的一些秘聞,絕對是大宋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呂夷簡是個人,也有好奇心。
皇宮裡的秘聞露出了一角,他自然想一窺全貌。
張知白和王曾二人聞言,齊齊瞪向了呂夷簡。
呂夷簡乾咳道:“我知道事情的輕重……”
張知白和王曾二人收回了目光。
呂夷簡吧嗒著嘴道:“我們三人放棄追問此事,就怕其他人不會放棄。”
王曾毫不客氣的道:“想死就讓他們死去。剛好騰出位置給那些話不多,能做事的人。”
呂夷簡嫌棄的道:“你真冷血!”
王曾冷笑道:“比起你差遠了,你巡視天下的時候,殺的人,我數都數不過來。”
呂夷簡不屑的道:“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王曾冷哼道:“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一點眼色也沒有,在這個時候衝上去觸官家黴頭,難道不該死?”
呂夷簡撇撇嘴,沒有再開口。
三個人坐在馬車裡,一瞬間陷入到了沉默。
許久以後,王曾突然開口,道:“就怕此事鬨到最後,不好收場。”
呂夷簡、張知白二人齊齊點了點頭。
呂夷簡沉聲道:“劉亨就是一枚藥發傀儡!”
拋去宮裡死的那些人不談。
趙禎要殺的人才是關鍵,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劉亨。
趙禎將劉亨罷官去職押解回京,八成是要斬了劉亨。
劉亨跟寇季兄弟相稱,二人又有過命的交情。
趙禎若是斬劉亨的話,寇季九成九會出來求情。
君臣二人若是因此產生了衝突,那就是一場遍及朝野的超級大地震。
三人對寇季頗有了解,知道寇季手裡掌控著怎樣的力量,也知道寇季有多大能耐。
“他要鬨起來,誰攔得住?”
呂夷簡幽幽的問道。
王曾和張知白二人思量了一下,異口同聲的道:“寇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