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2章 讓人咬牙切齒的狠辣(1 / 1)

北頌 聖誕稻草人 2157 字 1個月前

曹瑋在遼國驛館前表現出的霸道,經過目睹一切的書生的嘴傳頌了出去。

百姓們聽完,為之一震,一個個爭相傳頌,傳頌曹瑋的英姿。

被欺壓了多少年了,終於直起腰杆子了,百姓們怎麼能不激動。

偶爾有一兩個腐儒,搖頭晃腦的說曹瑋在招禍,貶低曹瑋,瞬間就被百姓們的浪潮所淹沒。

曹瑋一瞬間,成了汴京城內,除寇季外,第二個被百姓們追捧的人。

一些青樓教坊內的女子,也借機出來刷存在感。

數位花魁娘子揚言,曹瑋若是敢來,她們可以陪曹瑋戰一個通宵,不收錢。

總而言之,稱頌曹將軍的聲音,在汴京城裡此起彼伏。

風聲傳到了青塘驛館內。

萬先生提著一壺酒,找到了安子羅。

安子羅見到了萬先生,急忙道:“萬先生,汴京城內的風聲你可聽到了?你怎麼看?”

萬先生取了兩個酒杯,給自己和安子羅各斟上了一杯酒。

萬先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對著安子羅的酒杯碰了一下,不等安子羅有反應,就端起酒杯一飲而儘,然後在安子羅茫然的眼神中,盯著安子羅道:“派人回一趟青塘,告訴讚普,準備準備,派遣一支萬人的精兵,幫大宋作戰。”

安子羅驚愕的瞪起了眼,仿佛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話一樣。

“幫大宋對戰大遼?!”

萬先生緩緩點頭。

安子羅皺起眉頭,沉聲道:“我青塘兵馬雖多,但精兵卻並不多。比起大宋、大遼,如同九牛一毛。一萬精兵,扔到宋遼戰場上,起不到什麼關鍵性作用,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會全軍覆沒。

既然有全軍覆沒的危險,我青塘為何還要下血本,幫助大宋?”

萬先生盯著安子羅質問道:“青塘可是大宋的盟國?”

安子羅沉聲道:“是……”

萬先生再問道:“青塘可跟大宋簽訂了盟約?”

“是……”

“青塘可惦記大宋的火炮和火槍?”

“是……”

“……”

萬先生一連三問,問完以後,盯著安子羅語重心長的道:“青塘既然寄人籬下,那就得擺出寄人籬下的姿態。

大宋既然敢主動挑起跟遼國的戰事,那就有信心有實力跟遼國一戰。

縱然不會贏,但也不一定會敗的太慘。

青塘派遣出去的兵馬,隻要不冒進,就絕對不會有太大損失。

青塘若是出手幫忙,這份恩情大宋是不是得記下?

青塘借著這份恩情,問大宋討要火槍火炮,大宋給還是不給?

若是再在戰場上,幫大宋建立一些功業,那就是大宋最堅實的盟友,大宋有好東西,難道不想著你們?”

安子羅聽到這話,眉頭皺成了一團。

萬先生歎了一口氣,幽幽的道:“你們以為,憑借兩個女人,就真的能幫你們拿到火槍火炮?女人在大宋的地位始終不高,偶爾吹一些枕邊風,還有用。

但是涉及到了大事,根本影響不到半分。

火槍和火炮,皆是出自於寇季之手,寇季嚴防死守著,隻給他手下的人配備了一些。

禁軍上四軍都沒有配備上。

大宋朝廷尚且不能從寇季手裡摳出東西,你以為僅憑兩個女人就能做到?

公主年幼,大宋皇帝陛下對公主不可能產生多少情意。

所以公主不可能影響到大宋皇帝陛下,也不可能幫你們拿到火槍和火炮。

令妹在劉府雖然得寵。

但她若是讓劉亨向寇季討要火槍和火炮的話,真的不傷情份嗎?

情份用一兩次還行,可是能長久的用下去嗎?

劉亨和寇季那是賭的上性命的交情。

在令妹和寇季之間做選擇的話,你覺得他會選誰?”

安子羅聽到這話,臉色有些難看。

青塘的公主,想要在大宋皇宮裡有所作為,還得等到長大以後。

現在太年幼,趙禎連她的寢宮都不會,根本指望不上。

他的妹妹倒是能影響一下劉亨,但真要是為了火槍和火炮,傷到了情份,以後恐怕很難繼續再跟劉亨和和睦睦的相處下去。

縱然他拚上了他妹妹的以後,從劉亨手裡弄到了一兩支火槍和一兩口火炮,對青塘而言,也沒太大作用。

因為東西到了青塘手裡,青塘也未必能仿製出來。

幫助青塘鍛造重甲的大宋匠人們,已經到青塘許久了。

可他們手上的活計,青塘的匠人們根本插不上手。

青塘的匠人,甚至連人家手裡的學徒都比不了。

青塘的匠人們,想要學會大宋匠人們鍛造盔甲的手藝,恐怕得到三五年以後,甚至更長。

火槍和火炮是新興的東西,工藝恐怕比鍛造重甲更複雜。

青塘僅憑一兩支樣品,根本仿製不出來。

萬先生見安子羅不說話,就繼續開口道:“所以,青塘想要真正的得到火槍和火炮,隻能從戰場上去取。隻要幫大宋一把,就能借此從大宋討要火槍和火炮。

哪怕大宋會拖延很久給你們,也比你們憑借兩個女人去謀劃,要容易很多。

一旦火槍和火炮開始大規模的配備到大宋的軍中。

那麼火槍和火炮就不可避免的要流出去。

一旦開始外流,大宋還能對青塘吝嗇?

難道一個堅實的盟友,還要從奸商們手裡,獲得大宋軍備的支持?

到時候你們甚至能省去直接鍛造的時間,直接配備上火槍和火炮。”

安子羅臉色十分難看,他不得不承認,萬先生所言,遠比他和角廝羅的謀劃,要強太多了。

萬先生所言,也比他和角廝羅的想法,要妥善。

幾率更大。

可讓一萬青塘勇士,去幫大宋賣命,他舍不得。

安子羅陰沉著臉,沉思了良久,對萬先生道:“此事我做不了主,我需要去信給讚普,由讚普定奪。”

萬先生點點頭,提醒道:“要快,一旦錯過了此次機會,青塘想要從大宋拿到火槍和火炮,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代價大到你們難以想象。”

萬先生也沒有管安子羅有沒有將自己的提醒聽進去,自顧自的道:“大宋的文臣,一個個心黑如鬼。如果不以情意相脅,你們就會被吞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安子羅沒有開口,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裡,去給角廝羅寫信。

萬先生一個人孤坐在桌前,自斟自飲。

比起萬先生。

夏先生喝酒,就豪邁了許多。

西夏驛館內。

夏先生在得知了曹瑋率兵重圍了遼國驛館後,就提著酒壇子,暢快的痛飲,酒水順著嘴角,侵濕了衣領,他也渾然味覺。

“謀劃已成,隻等坐收漁利……”

“大宋,終究是魯莽了……若是再忍一忍,興趣會真的崛起……”

“不過,確實不能再忍了,再忍下去,就真的變成縮頭烏龜了……”

“剛露出的鋒芒,就該銳氣無比,就該一往無前……一旦停頓,就會銳氣儘失……”

“……”

夏先生一邊自斟自飲,一邊自說自話。

野利遇乞一臉喜色的找到了夏先生,見到夏先生在豪邁的痛飲,當即大笑道:“宋國和遼國皆中了我們的圈套,確實該高興,值得痛飲。”

“去取我酒來,我要陪夏先生痛飲!”

野利遇乞對身後的親隨族兵吩咐。

親隨族兵答應了一聲,下去取酒。

野利遇乞大笑著湊到了夏先生麵前。

夏先生放下了酒壇子,瞥了野利遇乞一眼,淡淡的問道:“你笑什麼?”

野利遇乞一愣,笑道:“宋國和遼國,皆中了我們的算計,正在按照我們的心思,掀起大戰,難道我們不該高高興嗎?”

夏先生冷哼了一聲,“普天之下,誰都可以高興,唯獨西夏不能高興。”

野利遇乞皺起了眉頭。

夏先生提著酒壇子,悶了一口,撇撇嘴道:“你以為兩個遠比西夏強盛的霸主,是西夏能夠輕易算計的?”

野利遇乞盯著夏先生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夏先生不屑的道:“我們做事的時候,並沒有遮遮掩掩,所以不論是大宋,還是遼國,皆知道此次宋遼戰事,有我西夏一份算計。

兩國交手以後,不論勝負,在戰事結束以後,都會教訓西夏一二。

若是兩國平手,互相奈何不了對方,很有可能會和談。

兩國和談以後,西夏會死的更慘。

他們很有可能會聯手對付西夏。

所以你高興什麼?”

野利遇乞臉色有些難看。

夏先生低哼了一聲,道:“所以現在遠不是西夏可以高興的時候,西夏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野利遇乞皺著眉頭道:“那我西夏現在該怎麼做?”

夏先生淡淡的道:“在宋遼大戰開始之前,先派人去撩撥一下遼國。最好能戰敗,並且以臣服的姿態,讓出一州之地。”

野利遇乞瞪著眼睛,憤怒的盯著夏先生。

他努力的克製著怒火,盯著夏先生質問,“為何?”

夏先生冷哼道:“西夏不在北麵讓出一道口子,遼國如何攻破大宋的防線?大宋兵馬在攻伐戰事中表現的十分不堪,可是在防守戰事中,卻頗有建樹。

大宋東邊關隘重重,有重甲和火器幫襯,領兵之人,必然有曹瑋、李昭亮、楊文廣等人。

他們皆是戰場上打出了名頭的宿將,即便不能率軍遠征,也能固守城池關塞而不失。

遼國想要攻破大宋的防線,很難很難。

大宋錢糧眾多,有足夠的實力,跟遼國耗下去。

遼國卻沒有多少錢糧,根本耗不過大宋。

我們想要讓這戰事長久的打下去,就必須在北麵開一道口子給遼國。

讓遼國可以兩麵夾擊。

唯有讓遼國看到了攻入大宋的希望,遼國才能陪著大宋死磕下去。”

野利遇乞皺著眉頭道:“北邊的折家,可不好對付。就算我們讓出一道口子,遼人也很難攻破折家軍的防守。”

夏先生瞥了野利遇乞一眼,淡淡的道:“你可知折母病重,命不久矣?你可知折惟忠常年征戰留下許多暗傷,如今有複發的痕跡?”

野利遇乞驚愕的瞪大眼。

如此消息,折家必然嚴防死守,夏先生居然知道?

要知道,汴京城內楊府的那位,如今每日吃得飽睡得香,絲毫不知道折母病重的消息。

那可是她的親弟媳,二人私底下交情甚好,她若知道了弟媳病重的消息,怎麼可能安安穩穩的坐著。

夏先生根本不理會野利遇乞的驚恐,繼續說道:“折惟忠是一個十分守孝道的人。每次征戰回府,都要親自侍奉到其母身邊。

折母若死,折惟忠必定悲痛欲絕。

若是趁機掀起戰事,引折惟忠操勞奔波。

心病身病一起爆發,折惟忠必死無疑。

折惟忠一死,折家再無扛鼎之人。

折惟忠死後,折家向大宋朝廷報喪,也得一些時日。

大宋朝廷做出反應,也得一些時日。

遼國若是能抓住機會,揮兵而下,必定能攻破大宋北疆的防線。

到那個時候,宋遼的戰事就有的打了。

我西夏隻需坐在一旁撿便宜即可。

無論是宋遼兩國的戰馬、軍備、逃卒,皆可以撿。

等到西夏有足夠力量的時候,疆土也可以撿。”

野利遇乞深深的看了夏先生一眼,暗道一聲。

好狠!

夏先生借人家母子之情做謀,狠到了極致。

夏先生似乎通過了野利遇乞的眼神看出了野利遇乞的心思,他笑著道:“是不是覺得我很狠?”

野利遇乞咬了咬牙,點點頭。

夏先生失笑道:“西夏要什麼,沒有什麼。若是還不夠狠,憑什麼在宋遼兩國之間立足?我若不狠,你西夏憑什麼崛起?”

夏先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盯著野利遇乞道:“我還不夠狠……若是大宋文臣算計西夏,他們隻會比我更狠、更毒。”

野利遇乞咬了咬牙,十分不適的道:“若是陰謀詭計有用的話,大宋早就稱霸天下了。何至於到現在被遼人欺辱。”

夏先生冷笑了一聲,道:“那是因為大宋文臣一半的心思,都用在了自己人身上。用到你們身上的,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們若是團結一心,將所有心思用在西夏身上,西夏早就化作了劫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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