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栗接起父母打來電話的五個半小時前,聯賽決出總冠軍,向全帝國播送祝賀消息二十分鐘左右——
會場喧鬨震天,應援與高呼不絕於耳,艾栗被簇擁著下台,走進賽道走廊時,仍然能聽到身後高昂喚她:“艾栗大人!”“栗子指揮我愛你啊啊啊啊啊!!”的激情粉絲。
現場滿場沸騰,星網上則更加熱鬨;高位熱搜前三十,基本都被決賽的各種精彩場麵壟斷,最後列奧以命換命,心有靈犀護住艾栗,讓她的量子炮蓄力完成,拿下冠軍的精彩一刻更是被所有銀河粉,乃至對家路人粉反反複複播放,感染力超群!
[啊啊啊啊啊啊啊贏了贏了,我的喵喵親喵喵寶貝栗子小心尖麼麼麼啵啵啵,好棒好愛你最厲害!!]
[給我看激動了!!!這下還有誰說我家銀河指揮隻能靠惡意賣萌吸引眼球,那群天殺的都給老子出來看看!]
[看到最後給我這一三十多歲社畜A友乾得熱血沸騰的,恨不得當場翹班到機甲場比劃比劃,袖子一擼,一打十個TOP軍校生不過分吧?]
[謝邀,人已經在去機甲場的路上了[圖片][圖片]]
[+1。]
[那個……]
冠軍結果出來後,消息在群內狂刷了片刻,過了會兒有萌新弱弱冒泡:[我沒看錯的話……我點進來的,應該是國立大忠粉群?]
群內瞬間安靜。
——銀河本就是三大名校之一,縱然因風氣問題黑子較多,但粉絲基本盤絕不可小覷,更何況今年聯賽銀河討論度空前火爆,無論戰力黨,顏值黨,還是混沌樂子人黨,都能從那名帶領銀河的指揮身上找到自己喜歡的點,亦或者能熱烈參與的話題。
戰力黨和顏值黨不必多說,在艾栗做貓耳小主播時,除了吸引顏值黨和圈外數量驚人的路粉,就連樂子人也喜歡看她的直播。
隻不過,樂子人們最初大多是衝著艾栗“猛A扮O”這個屬性來的,到最後看著看著,樂子人們有不少被小指揮的喵叫洗腦成了鐵粉,甚至有人一邊“嘿嘿小主播”地念叨著,大手筆地砸進她的禮物榜前十。
艾栗不清楚的是,在她拿到冠軍前,銀河在奪冠概率上雖不被大家看好,可其他方麵的人氣,還有破圈指數一直是遙遙領先的。
看如今全網狂歡的場麵就知道了。
她的粉絲中圈外人濃度較高——聯賽本就是全民關注的盛典,再被艾栗這麼無意引流一下,最終導致這場決賽轉播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極高收視率。
銀河粉,路人粉、小指揮的顏值粉、軍校迷們,聯賽方,讚助商,乃至於皇室……
星網熱搜、論壇,各大聊天群,短視頻網站……
慶祝銀河奪冠的可以是任意身份、任意立場,他們能選擇在任意公共或私人平台發送慶祝——然而,國立大忠粉群卻絕對排除在外。
銀河的榮耀怎麼來的?當然是將國立大作為墊腳石!
在
這個艱難的時刻,一群沒心眼的,還在國立大忠粉群裡刷屏慶祝小指揮奪冠,簡直喪心病狂!!
葉卓陽恨鐵不成鋼地利用管理員權限,一條條刪起上方那群蠢蛋舔對家指揮的消息,以防讓激粉老哥看見發瘋。
好不容易清理完,葉卓陽長呼一口氣,直接開了全群禁言——能進國立大忠粉群的,在進群之初就被各大管理鑒定過成分,在艾栗沒橫空出世前,他們這裡的純粉量高達百分之百。
現在這個特殊的時刻,無論是被喵喵親的貓耳策反的,還是依然堅守國立大粉立場的,讓他們都冷靜一下是最好的處理。
就連葉卓陽,這時心情也很複雜。
再怎麼喜歡、欣賞,看見了喵喵親的努力,可葉卓陽到底喜歡過國立大許多年,一直將它視作夢中情校,多少次幻想過穿上那身深藍色的軍裝。
在看見喵喵親奪冠的瞬間,他是用力握拳,激動地青筋都爆了出來,可鏡頭一轉,葉卓陽看見退場的應神,帶領著國立大全員站在銀河後方,不落風度地微笑鼓掌時,他怔愣,心中突然便陷入深深的低落。
明明隻是個渺小的,連名字都不足以讓那群天之驕子記住的粉絲,但這一刻,葉卓陽卻比偶像本人更加難過。
……唉,應神。
為了調節心態,葉卓陽決定遠離網絡,關機前,他習慣性地刷了一下論壇,看到聯賽主頁飄上了個[銀河指揮直播資源全集,包含無/碼熱舞,要的進。]的飄紅帖。
低落的葉卓陽精神一振,他發誓,是他的手指自己點了進去!
也是他的手指自己飛速打下[好心人dddd一生平安,這裡要一份可有償!!]。
發完這句,葉卓陽訓練也不急著做了,焦灼等待著好心人的資源。
就在葉卓陽將這個帖子刷新了第五遍的時候,發現最新回複飄出來個眼熟的ID。
葉卓陽瞪大雙眼。
——這不是那個年輕時被銀河學員羞辱,從此銀河一生黑的激粉老哥嗎??!
葉卓陽本以為對方的回複會是冷嘲熱諷,可一看,卻是:[這裡也求,可有償可雙倍,順便問一下好心樓主,無/碼版熱舞是銀河指揮胸口小愛心不遮擋的意思?]
樓主回複:[是的。]
激粉老哥秒回:[[流口水][流口水]排一個,樓主彆忘了。]
葉卓陽無語,很快看到有論壇用戶認出這位激粉老哥,老哥回“號被盜了”,緊接著刪除自己在這棟樓的所有回複。
過了會兒,一個三無小號進樓,留下和剛剛激粉哥一樣的求資源信息。
葉卓陽一眼鑒定,這小號皮下絕對還是剛剛的老哥。
年輕時和銀河學員結下梁子,十幾年後迷上仇人的後輩,這是什麼被銀河拿捏一生的劇本啊……
……
“栗子大人贏了贏了,兄長,阿月!”
月洲水榭亭台中,風婭激動地抱著光腦,跳起來向周圍人宣布道。
大小姐像比艾栗本人還興奮,也不顧失禮,小聲期盼念道:“不知道艾栗大人拿到冠軍後,接下來是怎樣返程的呢?後麵還會不會參加活動……希望艾栗大人回來時,還能路過月洲,見見我們啊!”
阿月腳踩欄杆,靠在柱子邊上,眯眼看著投影。
他全程看完影像,贏了也沒見激動,少年唇角勾起,抬眸望向亭台外的湖水。
他對身後的另一人道:“看見了吧,琢光?”
“你現在後悔麼?”
身後的少年嗓音頓了頓,沉吟:“……如果你想要知曉答案,我隻能回答,現在想來,那時有更溫和的辦法留下她。”
阿月啞聲笑笑,尾音平淡。
“那你完了,她的歸屬在更高遠的地方,我們這一小塊地方怎麼困得住她?”
“想要將振翅的鷹當成金絲雀啊?小心到最後,目的沒達成,傷到的也隻有你自己而已。”
“對了。”
少年尾端束著銀鈴的小辮子垂在玄袍前,漫不經心地提起:“前兩天我給她刷禮物,卡著充值cd好不容易刷到禮物榜前十,最後是不是你半夜發力,將我擠下來了?”
琢光:“……”
阿月斜眸看他:“結果她抽到了你連麥,你全程屏息當烏龜,沒敢和她說一句話?”
琢光捏著杯柄的指骨微微泛白,頃刻,輕歎道:“月巫。”
阿月意興闌珊:“好了,彆再叫那個名字。”
少年轉回視線,把玩著手裡的竹笛,在風婭的小聲碎碎念,和流水清風的背景音之間,他嫌低低嗤了一句:“膽小鬼。”
不知是說他,還是琢光。
……
郡上八幡城,月螢神社。
新年將至,源家祭祀事務頗多。
在艾栗奪冠之後,源晴信終於舍得結束本就十分鐘,卻被自己拉長到一小時之久的休息時間,在陰陽師焦頭爛額的請求聲中站起,少年整理烏帽,傾聽著陰陽師的話語:
“晴信大人,我知道這很麻煩您,可家主吩咐,新年大典隻有您來……”
“稍等片刻。”源晴信低眸看著終端畫麵,仿若不覺那些習慣了的、十名陰陽師來都難以承擔的祝祀繁瑣般,少年笑著切出直播畫麵,第一次給她的主頁發送私信:
“當初給你的祝福,如今應驗了嗎?”
“不過這並不全是神明的恩賜,請相信,你獲得的榮耀終究來源你自身的努力。”
“祝賀你得到冠軍,艾栗。”
……
距離聯賽會場,格蘭塔主島直徑八百公裡外,一處不大規模的地下賭場中。
“贏了?”
“嗯。”
蒙著黑布的墨發青年起身,長刀挑開卷簾大門,他的同伴跟在身後,金眸眯起,瞥向賭場正中的投影。
“不用再看,”宿刃提著長刀,低聲,“馬上,就能見到。”
“哈哈哈……是啊,刃!
”
他的同伴聞言笑道,鐫著雄性熱意的手臂攬上宿刃的肩膀,兩人離開賭場前,赤業還有興致背對著地上被他打暈的賭場眾人揮了揮手。
不做任務,沒起殺性,兩名雇傭兵從不會做多餘的工作。
若地上的賭徒們知道宿刃與赤業的名聲,再度清醒後,看到自己全須全尾地健在,估計會喜極而泣。
然而鄉鎮裡的普通人們一般沒有那個見識,當他們醒來後,絕大多數都是破口大罵那兩個瘋子的。
——那兩個突然在賭場營業時間悄無聲息進來,不賭錢不進行其他消費,隻調了賭場投影的頻道,將原本的美O荷官的發牌廣告換成了聯賽直播。
看比賽不到一分鐘,其中一名眼盲的男人突然說了句:“……很吵。”接著不等賭徒反應,便眼前一黑,接連被打昏在地。
兩小時後,接到報案的警方趕來,對現場調查一番後,感到匪夷所思。
將幾十餘人打昏,不拿財物不傷人命,僅是覺得賭徒們“很吵”?
不會那兩個嫌疑人做這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