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克萊因談完話後,艾栗攏著衣襟,在夜風裡抖索地站了十幾分鐘,才讓身周縈繞的煙草味散去。
回合宿地的路上,艾栗悶頭往前走,從聯賽場地到合宿地這段路是封禁區,僅參賽者和工作人員能自由出入。
深夜時分,街道上空曠靜謐,昏黃的路燈光冷冷清清映出街道上一修長,一嬌小的身影,除了她和克萊因之外,街上一縷人煙氣也看不到。
街道兩側的建築物攏在夜幕裡,看上去像是森然的鬼城。
艾栗走著走著腳步就慢下來,在冬夜裡吐出一口白霧。
突然,似是官方慶祝常規賽結束,煙花“砰”地一聲從會場後方升起,綻開,光彩照亮半邊夜空,艾栗被這聲響動嚇到,捂住耳朵縮起肩,頭頂驀然被什麼砸了一下。
是掉下來的花火殘渣。
她懵懵地“啊”了一聲,搖頭將渣滓甩掉,餘光看見克萊因抽著煙,似笑非笑看她的神情。
艾栗氣得眉毛倒豎。
但下一刻,克萊因也“嘶”了一聲,花火渣砸中了他的後腦勺。
艾栗:哈!
看到這麼大快人心的畫麵,艾栗臉上的表情瞬間燦爛,克萊因撥掉發間的渣滓,笑著看她一眼,捏滅煙蒂朝她走來,艾栗趕忙扭頭跑路。
煙花團簇綻放在身後,艾栗起先是氣喘籲籲地躲著身後的克萊因,但後來她被天上落下的花火雨敲得受不了,腦袋嗡嗡響,克萊因兩三步就趕上她,攬著鬱悶甩頭的小貓走回宿舍。
艾栗不情不願推他,克萊因大掌隨意便圈起她兩隻手腕,鬣狗比她高出許多,艾栗靠在他胸膛處,沒再被煙花渣砸到,隻是被他身上的煙草氣味熏得難受。
這人手賤的,還用粗糙的指腹捏她暈乎的臉,逼迫艾栗抬起下巴,看她難受得張唇,勾出一點粉嫩的舌尖。
艾栗就知道鬣狗沒這麼好心,被他伸進來的指節堵得“嗚嗚”亂叫,她艱難將雙手掙紮出來,對惡徒拳打腳踢!
“你就不會,找點正事當興趣嗎!”
排除萬難回到古堡走廊,艾栗整理領口,在嘈雜的煙花升空聲中對他氣憤地大聲道。
“難道你就一直這樣得過且過?對我失去興趣了再去找下一個人玩弄,作為大少爺,你的人生意義就隻是這樣嗎?!”
克萊因咧嘴,紅棕眸盯緊她:“不然?”
“給我去做正事啊可惡!”
“正事有上進心的人自然會去做,像我這種人,嗬嗬,你想象得出我改邪歸正的樣子麼?”
克萊因同她聊天般,語氣沙啞含笑。
艾栗鄙視他:“你對自己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克萊因指腹習慣般摩挲了一下耳後,沒摸到煙草,他拉開訓練服外套,從裡麵抽出嶄新的煙盒,點燃煙草,夾在指尖:“你心中也沒對我報有過什麼期待,不是麼,女孩?”
艾栗:“……”
“團隊的拖累,對吧?”克萊
因抽著煙(),斜睨看她?()『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嗬嗬笑了一聲。
內心的吐槽被本人直接說出來,艾栗一點尷尬都沒有,對他翻了個白眼就徑自走人。
走了兩步,她又頓下,在煙花綻放的背景聲中,扭頭對他大聲道:
“我知道你討厭被人命令,聽彆人安排……我不管你是追求自由還是怎樣,但我還是要說,以後少吸點煙吧!”
“對身體不好。”
艾栗臉紅了一下,感覺像是在關心他一樣,於是她又在對方挑眉的神情中補充,“害人害己!每次都嗆死我了。”
——可煙草殘留的味道又不是炸彈,要不是她總因意外,和對方近距離接觸,怎麼會被嗆到?
越說越不對!於是頂著克萊因好整以暇的神情,艾栗氣鼓鼓地炸毛,躬身溜走了。
常規賽在今天結束,八強決出,後天淘汰賽便正式開啟。
明天有一天休息的時間,而明晚便會出八強的對戰名單。
淘汰賽一天一場,每隔一天進行一次,如果能順利打進決賽的話,銀河剛好需要打三場,在周六上午便能決出冠軍,賽程全部結束,第七天則舉行閉幕式。
艾栗看了一眼賽事時間表,看到明天標出休息的字樣,頓覺疲憊感湧上心頭。
緊繃了整一周,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要去做什麼好呢?
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她直播鴿了好幾天,今天必須得直播才行了!
於是塞因特一回來,就看到他的小室友戴上貓耳,麵帶笑容對著屏幕說話,艾栗聽到動靜,抬眸和他對上目光,塞因特抬手示意了下手中的兩份包裹。
他以氣音道:“是粉絲給你郵來的包裹,艾栗,門衛轉交給我了。”
艾栗點頭,表示一會兒再說,她接著營業,這會兒讀評論環節結束——她更新插件後,讀評論環節一直很順利,沒再抽到過讓她社死的。
直播連麥環節開始,不出意外,插件優先抽取了禮物榜上靠前的用戶,又是艾栗的熟人——那位幫助過她,撤去她熱搜的帝國大人物,
而另一位則是普普通通的幸運觀眾。
艾栗與第一位幸運觀眾連麥前,以準備為由切出後台,私信那位氪金大佬:“您今天仍然在忙事務嗎?”
那邊很快發來了回複:“在忙。”
艾栗想了想,打字道:[既然您忙,那一會兒的直播連麥先保留怎麼樣?您加我個聯係方式,等您有空的時候,我陪您單獨開視頻聊天。]
ID為“K”的用戶發送來一個微笑表情:[這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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