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在挑撥離間?”托尼反問道,其實在真人喊出話的瞬時,他的腦內也迅速飄過曾經忽略,現在看來重重的疑點,一甩頭,將真人話甩到腦後。
不是毫無破綻,但經過了這些天的觀察觀察與其他神盾局特工對林越的側寫,以及斯塔克自己的感覺,他明白林越有所隱瞞,但是並非心懷不軌。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決這個特級咒靈,而不是算賬。
“無可救藥。”
真人也不再廢話,他又從胃袋裡嘔出幾個改造人,想要在那個波點領帶的咒術師到來之前解決戰鬥。
斜陽之下,扭曲的人形尖叫著,天藍色的美麗長發在風中淩亂飛舞著。真人癡狂之間,向前兩步,自己也衝上去一起共戰了。
而“愛得華滋”則悄悄地把站著不動的伊森拉到了身後,三人雖然還在激烈的鬥爭之中,但他並不能保證自己帶著伊森偷偷走掉,且不會被發現,隻能就近找了一個大一些的花架,將牽著自己的手還微微發顫的小伊恩塞到了後麵。
“哥哥…”伊恩此刻才敢抬起頭來,瑩瑩的淚水含在碧綠之中,欲哭未泣,“你是…哥哥嗎?”
“…”
與「虎杖悠仁」和彼得二人坐在學校外咖啡廳的夏佐,被這句話驚的動作一定,舉起杯子的動作停在半空,又放下了。
“是我。”戴納的嗓音,但伊森明白,是他的同胞哥哥,他血脈相連的家人。
一直保護他,教導他的夏佐·米勒。
“小巷發生了什麼嗎?”伊森抬頭看向那張令人生厭的臉,他一直很害怕愛得華滋,此刻卻很鎮定的說出了這句話,“告訴我吧,哥哥。”
“No.”
夏佐下意識拒絕了他。
“哥哥,”伊森左眼的淚在拒絕的話吐出的一刻墜落,順著嫩滑的小臉而下,下垂的狗狗眼眼被憋的紅紅的,瞳孔卻直直地盯著眼前之人,“你從來不拒絕我。”
伊森·米勒,自打母親去世後就患上失語症。
母親是維係他們一家人的紐扣,伊森其實已經記不太清楚她的樣子了,但快樂與幸福殘還存在大腦之中。父親對於母親的離去選擇了逃避,將紐約的資產變賣,轉投國外,離開了這個另他傷心的地方。
母親親手設計的三層小洋房裡就剩下了他和哥哥。
哥哥長的很像母親,也繼承了母親的愛好,做了一個歌劇演員,他和母親一樣有天賦,隻是伊森知道,夏佐其實並不喜歡這個職業。
伊森知道夏佐討厭彆人對他外貌做出的評價,因為這些言語大多是難以啟齒的;討厭舞台的燈光聚集於身,因為讓他想起熄幕演出的奪目全場母親;更討厭男孩子們對他反串角色的議論,因為指點的手與調笑的惡意快要溢到他的臉上。
即使自己的煩惱充斥大腦這樣,夏佐還是發現了伊森的異常。
…
“小啞巴!”童言無忌,但足
夠傷人,“你姐姐怎麼還不來接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麼姐姐?那是他的人妖哥哥!”
伊森想要辯解,張嘴,卻隻能做出口型。
‘我哥哥才不是人妖。’
發緊的喉嚨卻說不出一個字。
“你們在乾什麼?”來接弟弟放學的夏佐剛下了訓練,冰幕雪日,白茫茫的一片覆蓋大地,他穿著單薄的訓練服,鼻頭被凍的紅紅的,本是一幅楚楚可憐之畫,他的神情卻很嚴肅。
“我問你們話呢?”下撇的嘴角又提起,形成了一個有些可怕又形似威脅的笑容,“你們在乾什麼?”
“說、話。”
剛剛圍在伊森麵前的那一堆小孩被嚇的根本不敢提及自己說了什麼,結結巴巴的道不出一個所以然,站在最後的那個小孩還試圖偷偷溜走。
“去哪兒?”夏佐的聲音懶懶的,應該是練累了,“實在不想呆了,咱們換個地方也行。”
…於是就被提溜來了校長辦公室。
雖然父親早就變賣了紐約的資產,但餘威還在,有些人認為他還會回紐約的,因此校長的神情與態度還算恭敬。
那些被雇傭的人也隻能代替那些小孩鞠躬道歉了。
‘哥哥。’
說不出口的話語憋的伊森快要哭出來,而夏佐隻是抿唇一笑,用手指溫柔的抹去了眼睛裡的淚水。
“沒關係,”夏佐用微涼的手指點了點伊森的嘴唇,又滑到喉嚨那裡去,將殘存著一些溫度的掌心貼了上去,“說不出來話就不說,哥哥罩著你就是。”
“一輩子說不出來也沒關係,”
“哥哥在呢。”
……
‘都是因為愛德華滋,’伊森幾乎是恨著他,卻又明白,夏佐愛他。
一開始的時間裡,伊森先是發現了哥哥來接他的時間越來越短,又幾回甚至隻能拜托司機或者其他人來接自己。
後來是傷痕,手腕處捆綁的痕跡,脖頸和嘴角被咬破的傷口。伊森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夏佐為了防止他被一些糟糕的大人哄騙,還專門讓他上了生理課。
哥哥談戀愛了,卻不是正常的戀愛。
沒有戀愛是把戀人的自尊踏在腳底的,也沒有戀愛是把戀人的存在視若無物的。
有一天的放學時間,他照常最在附近公園的長椅上等待著夏佐,來的卻是一個看起來很有英國紳士感覺的大哥哥。
“我是你哥哥的男朋友,”戴納俯下身來,摸了摸他軟軟的頭發,“你哥哥今天去排練了,可能回去的晚,我接你回去。”
‘…’本來升起的一點點好感一下跌到低端,伊森在看見鳥籠裡遍體鱗傷的夏佐時就討厭上了這位未曾謀麵的人,但是此時夏佐卻讓他來接自己回家。
‘討厭的家夥。’
戴納的一旁還有一個很暴躁的綠發哥哥,他上下掃視了了自己一眼,“切”了一聲被喝止了。
狹窄的兩道牆體之間,一
群青少年夾著他走在中間。
到底是為什麼要從小路回家?
直到那支糖果遞過來,滾燙的溫度侵襲自己的身體之後,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伊森整整睡了三天,即使被操控著休息了好些天,但孩子的身體又小又敏感,何況伊森這種即使可以重新說話,依舊不怎麼和他人交流的人,可想他會敏銳到哪種程度。
‘可能是受什麼傷了吧,不過脖子上這個淺淺的傷痕…?’伊森沒有被操控的記憶,他困惑地摸摸脖子下淺淡的牙印,‘算了。’
他不在乎這些。
但是沒有人告訴他,代替他受到傷害的是自己的哥哥。
歌劇社裡,夏佐一刹那的咒術操控的不精準讓伊森掙脫開來。睜開眼的瞬間,他看見曾經抓著自己衣領的藍發咒靈與夏佐說著他看來莫名其妙的話。
‘是在排練嗎?’伊森有些疑惑,卻還是配合了,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哥哥哭的好傷心。’
隻是這一瞬間而已。
伊森本來該一直被夏佐蒙在鼓裡,直至林越的話語點醒了他。
他對著那個紳士的大哥哥喊“夏佐”,看向紳士哥哥的軀殼的眼神裡不缺少鄙夷,看向自己的確是憐憫的。
紳士哥哥說出的話也是與哥哥一樣的語調,伊森一向討厭的麵孔與敬愛的哥哥重合在一起,模模糊糊的真相呈現在眼前:
—“快,操縱他——!”
—“隻是保護小伊森而已。”
……
“哥哥…”伊森的眼淚如同鏡子,將夏佐掩藏起來的罪惡照的一清二楚,“他也是這麼對你的嗎?”
他不是很在乎自己,活著就很好了,但他在乎的人也要好好的,媽咪已經遠在天國的領域裡,哥哥不能再離自己遠去了。
“當時在我身體裡的是你嗎哥哥?”
“娜娜明——!”拉長的吼叫音從遠方穿透過來,奔赴而來的「七海建人」與林越默契地交換身位。
碰撞的打鬥聲在空氣中回蕩,卻絲毫不影響伊森望向哥哥的眼神。
“哥哥,”右眼之下,又是一行淚痕,“不要在和他在一起了。”
“你很難過,”
“伊森不想讓你痛苦了。”
痙攣抽搐的腹部讓伊森低下頭去,弓起了身子,強忍的淚意在隻能看見腳下的鵝卵石迸發,一串串落下。
“就算是…是替我也不可以。”
“我也…不可以…”
到底是什麼時候,戴納·愛得華滋取代了伊森,成為了夏佐回想次數最多的人了?
夏佐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甚至不明白莫名奇妙的愛意從何而來,但他明白刻苦銘心的恨意從何而起。
“不是,”夏佐點名了自己的內心,“不是為了你,伊森。”
“哥哥,你不要安慰我。”
“不是為了你,”在伊森聽起來幾乎有些殘酷的言語讓他有些不知所措,“是我自己的的卑
劣心而已。”
瘋魔到心絞痛的卑劣心。
愛與恨,已然不重要了。他隻想把自己唯一在身邊的親人牢牢保護在羽翼之下,然後殺掉讓他苦楚不已的戴納·愛德華滋。
摸索著全身齊整清爽的校服,夏佐妄圖在愛的華滋的身上找到什麼致命的東西,站在原處找了半天,終於從書包裡找出一個似曾相識糖果來。
以及幾張奇怪角度的照片,看起來像是偷拍的。
是一個漂亮的金發女生。
前兩天夏佐剛操控戴納時,他就從戴納的跟班們語意不明的話裡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夏佐明白他可能又想找新的目標了。
於是夏佐仔細地聽了一遍這個不知名跟班的彙報,距他的描述,這個女孩子是一個長相很古典又溫柔的人,因為是亞裔的緣故有點受排擠,因此下手也不會回很困難。
聽見對長相的形容之時,夏佐本已經成一潭死水的心又被重重扔下一塊巨石,然後又聽見跟班支支吾吾地說出她是亞裔的事實。
上帝,她幸好不是金頭發。
而如今,這位照片上的女孩子一頭飄逸漂亮的鉑金色頭發,站在台上時笑容明媚如日。
…
“啪——!”
夏佐將方才緊緊握在手中的糖果狠狠的砸到地上,崩裂的糖體消失,隻剩下還連著一小塊兒半透明物的刀片。
薄如蟬翼,可又鋒利無比。
夏佐顫顫巍巍的手摸向地麵,單薄一片的銀刃結結實實的貼著地麵。
一次,兩次……。
夏佐扣得戴納的手指尖全都染上了鮮血的顏色,一滴一滴滑落下去,落在大地之上。
“哥哥!”伊森的哭腔脆而清亮,“彆撿了!”
“不…不……”
夏佐明白戴納·愛德華滋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掩蓋著什麼腐朽貪欲的心,遮蔽著什麼無法告人的事實。
不管是拿捏朋友去威脅那個女孩子,還是其他什麼不擇手段的辦法,讓那頭本來烏黑的長發變成了燦爛的鉑金色,都無法遮蓋戴納的手筆。
愛意?不,是恨。
夏佐發現他並沒有對這個即將被指染的女孩有過多的負麵情緒,隻是恨的緊咬牙關,想要撿起地上那片讓自己的手指都幻痛的刀片。
‘哪裡能一擊致命呢?’夏佐最終還是撿起了讓戴納手染鮮血的,還粘連著催//情糖果的刀片。
銀光閃過突出的喉結——
“啊,”愛得華滋的靈魂突然掙紮起來,差點將夏佐的靈魂擠回到學校門口的咖啡廳裡,“找到了~”
方形的刀片沒入喉嚨之間,夏佐還很惡劣的使勁推了推,將其整個塞入脖子裡。
刺破他人喉嚨的刃,終將奪取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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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還沒從戴納的身體裡出來,他跪到在地上,看著順流而下的血液與眼淚在地上交彙在一起,低低的笑了起來,然後逐漸演變成大笑,風箱一樣的喉嚨
已經支撐不住,逐漸流逝的體溫使得這具身體癱倒在地上。
而另一邊纏鬥的成年人們也發現了不對勁,鋼鐵俠更是憑借麵具上的小配置看清楚了一點點還在外麵的銀光。
“夏佐!”林越有些著急,三兩步跑上去想要挽救轉瞬即逝的戴納,躺在地上的身體還帶著譏笑,讓林越立馬分辨出了他的身份。
林越不明白他到底要乾什麼,但他不知道如果愛得華滋的身體死去,存在於戴納大腦裡的夏佐會不會有事情。
雖然戴納都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但夏佐是受害者……
“我殺的他,”瀕死的瞬間,夏佐收回了意識,此時此分,他的意識全部回歸本體。
而戴納·愛德華滋的意識回到那副仰麵朝天的身體,與那個躺在沾滿血淚的殼一同握住了通往地獄的門票。
林越即將握上戴納的手停在半空,在死在眼前的衝擊之下愣在原地,卻被耳機另一頭竊聽器裡夏佐的聲音喚醒。
“今天這個,”夏佐完全一點都不想裝了,他將手中的咖啡勺丟到杯中,濺出的咖啡在乳白色的桌麵上留下了極其難看的形狀,“包括歌劇院的那個,”
“都是我殺的。”
夏佐擺脫了無法同時掌握多張臉的負麵影響,整張臉誇張地大笑起來。因為笑容而褶皺在一起的臉頰與眉眼,生生撕破了他平日裡溫和的假象,露出朽爛的內裡。
“乾的漂亮,小夏佐!”一時間隻被眼前咒術師壓製的真人也隨即一起,被錘出的紫色鼻血兩條掛在鼻孔下麵,有些甚至滴到了下巴上。
被切割的咒靈殘肢也甩入本來美好芳香的花叢之中,就像戴納與夏佐一樣,一人毫無生機,另一個沾染汙穢。
“我就說早該殺掉他了嘛,”語重心長的聲音令人作嘔,“可惜那個白白騰位置的綠毛男咯。”
波點包裹的刀砍下,真人甚至無力回擊,這讓藍發咒靈有些惱火,他想要退卻,想要跑回愛德華滋國際學院,尋求“盟友”的幫助。
“閉嘴。”「七海建人」不想聽這個狗屎咒靈傳遞汙染的話,“馬上就要到下班時間了——”
“到我這邊來,真人——”本來跪在旁邊手足無措的伊森站起,哭泣的意識被換下,“我想把剩下的那些人,一起殺了。”
每個被戴納禍害的人,背後都少不了他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的運作。
‘既然這麼的赤膽忠心,我也不好拆散你們啊。’
踢翻桌子的夏佐躲避著「虎杖悠仁」與彼得追來的腳步,他對自己的學校有天然的主場優勢,再加上戴納的行為讓他開辟了不少其他隱蔽的小道——
‘那就一起陪你們的主子去死吧!’
夏佐一路東拐西拐,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到達了那個曾經第一次被強迫的地方。
反鎖的最裡間廁所被夏佐暴力撞開,門鎖的暴力損害發出了巨大的聲音,飄出沒什麼人來的頂樓廁所,回響在走廊裡。
“在上麵!”彼得率
先聽見了這道聲音,站在樓梯的玄關處招呼著本來想在頂樓下一層搜索的「虎杖悠仁」,“聽聲音應該是儘頭。()”
“來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虎杖悠仁」扒住剛剛擦拭過,有些濕滑的把手,將自己的身體甩了上去。
走出樓道的瞬間,沒收住力氣的彼得撞到了個像一堵牆一樣壯的青少年,脂肪包裹著肌肉的下身暴露在外,甚至還有些不明液//體沾在上麵。
“嗨~”那個男孩抬起自己的右臂,左右揮舞了一下。
毫無疑問,他一定是夏佐操控的人,在見到他的形象時,二人就已經懂了,頂樓的廁所正在發生什麼。
男孩的肌肉顯然隻是一個花架子,他被彼得和「虎杖悠仁」的攻勢逼到了廁所的門口,最裡間的廁所大咧咧的敞開,即使還在門口打鬥,彼得與「虎杖悠仁」還是看見了裡麵的情形。
門鎖的把手已經搖搖欲墜了,灰白色的門上貼著各式各樣不同角度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有男有女,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是金發。
最大的一張,幾乎是貼著那人臉拍下的照片,琉璃似的碧眼,赫然是夏佐的眼睛。
這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