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大樓正門大敞著,正前方的廣場上停了一艘又一艘中小型空間梭。
身穿蟲族調查處製服的中高級調查員在其間來回穿梭,技術人員啟用設備放出無人機,實時監測附近的情況,並尋找星際飛船墜毀的遺骸。
莊明月此時正坐在雙子大樓一樓的某個辦公室內,她看著被人攙扶進來,麵色蒼白還時不時咳嗽一兩聲的公冶既望,有些擔憂地詢問道:“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蟲族調查處目前隻查到星際飛船墜毀小寒星,還不清楚具體的傷亡情況,公冶既望能活下來在莊明月的意料之中,但她更關心的是時見夏和那些普通乘客的安危。
公冶既望接過黎助理遞過來的熱水,喝了一口才說道:“有人襲擊了星際飛船,我和見夏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因為墜毀的太突然,除了一個三歲多的小女孩之外,其餘乘客全部身亡。”
“我和她也在和蟲族的大戰之後失散了。”
這種情況在莊明月得知星際飛船墜毀的時候,已經設想過了,此時得到確鑿的結果,還是忍不住歎息一聲。
但現在顯然不是糾結已發生悲劇的時候,她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在了公冶既望話中的重點之處,“和蟲族的大戰是什麼意思?”
公冶既望不知道冒牌貨,卻在和時見夏的交談中,隱約窺得星際飛船墜毀與彼岸花有關,再聯係九號來救人的事情,不難猜出此事很有可能是彼岸花內訌。
他略微斟酌過後,挑揀著把星際飛船墜毀之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主要重點放在發現南遲以及他想要傳遞的信息上,還著重講了蝶麵人,且依照之前所言,沒有提到九號。
莊明月聽到南遲以及手冊上記錄的內容時,已然變了臉色,再聽到蝶麵人從黑色裂縫裡出來,眼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震驚。
公冶既望大抵能猜到她此刻的心情,他發現蝶麵人的時候簡直頭皮發麻,完全不敢想象這種擁有恐怖自愈能力的蟲族出現在人類居住的星球,會對蟲族調查處造成多麼大的打擊。
儘管時見夏沒有明說,但他還是在結束戰鬥後看到變成小胖子的朏朏隱約猜到了蝶麵人消失的真相。
《山海經》能克製蝶麵人,可整個聯邦隻有一個時見夏,一旦她的擬態能吞噬蟲渦的能力走漏消息,必定會引得各方實力心思浮動。
若蟲族擁有智慧並得知了此事,等待她的將是無窮無儘的追殺。
公冶既望捧著水杯慢慢喝,靜待莊明月消化自己所說的內容。
-
有公冶既望在,時見夏不擔心朝朝三人的安危,他和蟲族調查處彙合後,肯定會把他們安頓好。
接下來的幾天,時見夏帶著九號在小寒星亂逛,該吃的蟲渦全部吃完,該殺的蟲族也沒放過,崽子們都敞開了肚皮吃,空間手環裡的蟲晶也越堆越多。
時見夏深知,這恐怕是《山海經》為數不多能肆意吞噬蟲渦的機會,等她離開小寒星,會處處掣肘。
九號雖然腦瓜子不大聰明(),但也和蠢字不沾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看出了《山海經》的特殊之處,卻也默契的什麼都沒提。
空中的無人機越來越多,他坐在燃了一晚上的火堆前,有一下沒一下揉著鹿蜀軟乎乎的小肚皮,對從睡袋裡爬出來的時見夏說道:“今天你回去吧。”
儘管沒有說破,可九號知道蟲族調查處這麼大陣仗來找人和時見夏脫不了關係,他們找不到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兩人也不可能在蟲族調查處的監測之下乘坐空間梭離開。
時見夏整理睡袋的動作頓了頓,“那你怎麼辦?”
“等你們離開之後,我自然會找機會乘坐空間梭離開。”九號回答。
時見夏搖了搖頭,“小寒星上藏了大秘密,即便我們離開,蟲族調查處也會派人對整顆星球進行監察,你不可能悄無聲息離開。”
不管是南遲校長,還是蝶麵人,都是足以讓聯邦高層抖三抖的發現,恐怕從今以後小寒星不再是無人光顧的淪陷星,軍方和聯邦官方的蟲族研究所會相繼派人過來。
九號還真沒想到這一茬,但他向來‘藝高人膽大’,捏著鹿蜀的小短腿不慌不忙道:“那有什麼大不了?回頭我弄死一個蟲族調查處的人,裝成他離開就行了。”
時見夏:“……”
真是有夠莽的,但不得不說這是在不暴露兩人身份的前提下最好的辦法。
時見夏不讚同,“你先找個地方藏起來,離開的時候我帶你走。”
九號理所當然皺眉,“你怎麼帶我走?”
“放心,不會把你騙去宰了的。”她從空間手環中取出許久沒用的隱身鬥篷遞給他。
“這是隱身鬥篷,等我傳消息給你,你就穿著它去找我,到時候不周山會給你帶路。”
九號嘟囔道:“我又不是沒有。”
“那用你自己的。”時見夏立即把隱身鬥篷收回來,卻被他先一步揪住搶走了。
“小氣巴拉,這幾天我給你獵了那麼多蟲晶,一件隱身鬥篷你都舍不得?”他抓著隱身鬥篷塞進空間手環裡,根本不給時見夏再搶回去的機會。
時見夏無語,懶得搭理他了,抬腿就往外走。
九號看她頭也不回,撈起趴在他腿邊呼呼大睡的騶吾,理了理它腦袋後麵微長的軟毛,慢吞吞分成三縷開始編小辮子,還輕嘖一聲道:“小氣鬼!”
-
時見夏與九號分開後直奔雙子大樓,她清楚自己再不回去,莊明月那邊估計要暴走了。
果然,她剛到雙子大樓就被黎助理請到了莊明月的臨時辦公室,裡麵被清潔機器人打掃的乾乾淨淨,但也因為沒什麼公務要處理,四處空蕩蕩的,莊明月不在。
時見夏剛坐下喝了杯水,便聽到外頭傳來鞋跟敲擊地麵發出的哢噠聲,快速而密集,可見來人步伐之急。
莊明月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全須全尾的時見夏,不著痕跡鬆了口氣。
連著好幾天找不到人,又聽公冶既望詳細描述了大
() 戰的事情,她心裡很是沒底,生怕時見夏戰後受傷,一不小心被寄生體吞了,聯邦驅逐蟲族的曙光就此消失。
“你怎麼樣?身上還有傷嗎?”莊明月走到她麵前坐下,關切地詢問。
時見夏搖了搖頭,“我沒什麼大礙,公冶還好嗎?”
“他好得很,已經能活蹦亂跳了,現在和其他調查員一起出去找你了。”莊明月回答。
時見夏稍稍放心,知道公冶既望這是在給他和九號打掩護,忽然有點摸不透他的想法和態度。
照理說,公冶既望是蟲族調查處的高級調查員,莊明月的親信,發現她和九號彼岸花成員的身份後,怎麼也不該瞞下此事。
至於他和九號說過的朋友。
先不提兩人合作對抗蝶麵人並非出於主觀意願,僅僅一場戰鬥,短短一天的相處,就能讓他摒棄大是大非替他們做出隱瞞,根本說不通。
此刻見不著人,她也無從詢問公冶既望到底揣著怎樣的心思,隻好把注意力放在當前。
不等莊明月發問,她主動把這幾天的經曆說了。
當然,內容是提前編好的。
莊明月得知她是找了個地方養傷,這幾天一直躲著,沒有發現蟲族調查處的到來,並未在此事上有過多糾結。
她提起另一件事,“我注意到這附近基本沒有蟲渦,是你做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