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噗通!
心臟跳動的聲音如此劇烈。
時見夏猛然抬頭,幾乎要克製不住從心底翻湧而出的戾氣。
博士與她目光相撞,卻未因她眼中翻湧的情緒而產生任何不悅,而是含笑繼續做記錄。
時見夏死死盯著他,倘若視線能化作刀刃,博士此時必然已被她千刀萬剮。
可他不慌不忙道:“他的潛能遠不能你,即便覺醒了青龍擬態,也無法做到完全掌控。”
時見夏垂著眼,不出一言。
博士似乎並不在意她的態度,繼續說道:“這不,出去一趟就把擬態搞到快崩潰,不是存心給我找麻煩嗎?”
夏元霽閉著眼,蒼白著臉躺在治療艙中,青龍圖騰緩慢的在他身上遊走,不知是在汲取他的生機,還是在挽救他的生命。
時見夏目光上移,看到了治療艙上方凹槽裡的幽綠色菱形晶體。
此時,晶體表麵環繞著一圈又一圈的碧色星芒,這些星芒在高速旋轉中逐漸遠離晶體,轉而沒入夏元霽的眉心。
這顆星核碎片想來就是沈氏家族傳承的那顆,依照她先前所猜,博士得到了它,並將它的力量用在父親身上,使他覺醒了青龍擬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實驗室內安靜得落針可聞,時見夏站在治療艙旁,一動不動看著意識全無的夏元霽。
不久之前,他還把她護在懷裡,臂膀那樣堅實溫暖,猶如最安全的港灣,替她遮風擋雨。
“你要我做什麼。”時見夏聲音沙啞,語氣也出奇的平靜,仿佛剛剛那一瞬間的凶戾僅是錯覺。
博士收起記錄冊,摘掉手套,拿起星核碎片戴回左手食指,語氣無奈:“七號,不要把我想的這麼不擇手段,我是在救夏少將。”
“十年前,我發現他的時候,他的擬態破碎,幾近氣絕。為了不讓你傷心,我可是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救回來。”
他說著,輕輕拍了拍時見夏的肩膀,轉而走向後方的實驗台,在虛擬屏幕上簡單操作幾下。
一條藥劑管從治療艙裡彈了出來,紮進夏元霽的大臂。
碧綠色的液體緩緩注入他的血管,不過短短幾秒鐘,他蒼白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虛弱的氣息也逐漸強勢起來。
時見夏攥緊拳頭,“你在做什麼?”
任何藥劑的治療效果都是有限的,見效越快的藥劑副作用越大,這是常識。
博士看來,神情有些驚訝,好像在說‘你看不出我在救他嗎’,又極為耐心地回答道:“當然是在救他。”
“放心,就算是為了你,我也得讓他快些好起來。”
時見夏完全聽不出他的好意,隻覺得無比刺耳。
博士見她雙目微紅,微笑著展開虛擬屏幕點了幾下,治療艙忽然動了起來,滑進打開的牆麵裡,隔絕了時見夏的視線。
時見夏雙目微睜。
博士的
聲音再次傳來,“七號,你知道的,我喜歡乖巧真誠的孩子。”
“告訴我,你這次出去,都做了什麼?”
時見夏咬破舌尖,尖銳的疼痛硬生生換回了她的理智,她垂著眼,低聲道:“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已經一五一十向您彙報過了。”
“哦?”博士的聲調微微上揚,“可你還沒告訴我帶你進君臨城的人是誰?”
時見夏還以為他是發現了溫秋秋和五號兩件事上的端倪,沒曾想矛頭對準的是女裝大佬。
她不動聲色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女裝大佬從星際港口挾持她到君臨城的事情算不上隱秘,博士知道此事也算正常。
博士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問道:“七號,你知道融合派嗎?”
融合派?
莊明月曾和她提過,彼岸花就是融合派的組織名稱。
融合派想讓普通人類也能覺醒擬態,而他們尋找的途徑,是寄生覺醒,但彼岸花在私底下進行大量違法研究,甚至走私蟲族,製造寄生事件,成了不折不扣的恐怖分子,進行的研究也為聯邦所不容。
時見夏曾經在星網上搜索過與融合派有關的資料,搜索結果空空如也,顯然是被官方屏蔽掉了。
博士見她垂著腦袋不說話,淺笑著拉開椅子坐下,繼續說道:“融合派是為了拯救半寄生體和寄生體出現的。”
“寄生覺醒擬態的出現使得一部分人堅信,即便人類被蟲族寄生,也能保留意識。”
“在人道主義輿論的推動下,聯邦成立了融合研究所,聚集寄生覺醒擬態的能力者,並抓捕大量寄生體配合研究所進行研究。”
“你猜,結果怎麼樣?”博士托著腮,含笑詢問。
“研究失敗了。”時見夏回答。
若是成功,融合派不可能成為聯邦不可提的禁忌。
博士頷首,“數萬例,數十萬例,乃至數百萬例研究全部失敗,人類通過寄生覺醒擬態的情況根本找不到規律,普通人被寄生隻有死路一條,不存在與蟲族意識共生的情況。”
幾乎是下意識,時見夏想到了君小亦。
他說他與蒲尾蠅處於共生狀態,而維持這種狀態的根本原因,是它的體內存在星核的力量。
“恰在所有研究者陷入茫然的時候,有人提到了星核。”博士抬手,輕輕點著左手食指上的星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