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時林瑄禾沒有很清楚地看到薛自立的容貌,但無論是體型、身高亦或是側臉,林瑄禾很確定,薛自立就是當晚襲擊老婆婆的人。
工頭聽到“啪”的聲音,惱火地吼道:“薛自立!你還能不能乾活了?磚頭不要錢?!”
薛自立這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把磚頭撿起來,埋著頭低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認錯人了。”
林瑄禾笑道:“我認錯人了?那你敢把上衣脫下來嗎,我們當時交過手,我知道對方的傷在哪裡。我把傷處寫下來,你再脫衣服比對,如何?”
薛自立緊緊抿著唇,拿著磚頭不吭聲。
林瑄禾笑笑,“不敢?不敢就放下手裡的東西,跟我們走吧。”
晏昀和薛自立多年未見,又是為了辛柔的案子來找他,因此沒將他帶回局裡。
他們在路邊找了個小飯館,點了幾個菜,薛自立一聲不吭地要了半斤白酒。
薛自立知道警員工作中不能隨便喝酒,也沒讓他們,自顧自的給自己倒酒喝。
林瑄禾坐在薛自立對麵,默不作聲看著他。
薛自立瞥了一眼晏昀,“你請客,沒問題吧?”
嚴姿蹙蹙眉,仍然覺得薛自立的語氣不討人喜歡。
其他人把辛柔的事怪在晏昀頭上,或許還能理解,但薛自立憑什麼?
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張把辛柔帶去,和辛柔一起計劃了整件事,辛柔怎會失蹤?
但晏昀卻沒怪薛自立的意思,他隻是回道:“如果我們問的問題,你都願意如實回答,彆說這頓飯,請你吃一個月都沒問題。”
薛自立笑了笑,“一個月?你怕是想請我吃牢飯。”
晏昀道:“也不是不行。”
林瑄禾卻沒有晏昀那般輕鬆的心情。
她在地上撿到的匕首,可是凶器。
匕首還說,它是從千軍萬馬中殺出重圍的。
它究竟殺了一人還是多人,尚未可知。
薛自立難逃乾係。
再嚴重一點兒,或許薛自立並不隻是幫了辛柔一個小忙,他就是幕後真凶也說不定。
若是他悄無聲息地襲擊了辛柔,藏起來後再去找晏昀,晏昀怎麼可能還能看到凶手的蹤跡?
薛自立也知道辛柔想要表白一事,拍張照片放到辛柔的衣服裡,完全有可能。
隻是……如果是薛自立,他為何在辛柔之後,就沒再擄走過姑娘了?
林瑄禾想不通,但她看薛自立的目光,一直是小心謹慎的。
薛自立有意無意瞄著林瑄禾,不動聲色道:“看看這個小姑娘,好像要把我吃了。”
一直雲淡風輕的晏昀終於擰了擰眉,他敲了敲桌子,表達不悅,“吃你怎麼了,你為什麼偷襲人家老婆婆?”
“這麼護著?”薛自立奇怪道,“你倆什麼關係,該不會結婚了吧?原來你小子喜歡這個類型的,難怪當初不喜歡辛柔。”
薛自立的語氣有些輕佻,林瑄禾不太高興,提醒道:“薛自立,辛柔是你的朋友。”
他還能拿辛柔來開玩笑?
“脾氣這麼壞,和晏昀能處到一起去?”薛自立完全不在意林瑄禾的敵意,“他那孫子脾氣可不好,我以前耽誤他去局裡報道,他硬是追著我跑了三公裡,非得要揍我。你跟了他,得小心點兒,彆被家暴了。”
晏昀咬死薛自立的心都有。
這孫子是一點兒好話都不會說。
晏昀冷聲道:“你再插科打諢,我現在揍你也來得及。”
“行行行,”薛自立舉手投降,“我現在可打不過你,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好了,說吧。”
林瑄禾板著臉道:“你到底為什麼攻擊老婆婆?”
“攻擊?我哪有攻擊?”薛自立端起酒杯,悠閒地抿了一小口,“我們就是撞上了而已,結果這老太婆拽著我不放,還沒來得及把她甩開,你就過來了,這怪我?”
“隻是這樣?”林瑄禾狐疑道,“你當時可是把刀子拿出來了,看起來不像是想擺脫她。”
薛自立挑眉道:“我隨身帶把刀自保,不行嗎?那老太婆受傷了?她要告我?”
薛自立雖然沒有做成警員,但他畢竟是學生,相關流程很熟悉。
老婆婆沒有報警,她又沒真的受傷,就算林瑄禾找到薛自立,也沒法把他怎麼樣。
林瑄禾板著臉生悶氣。
晏昀不知林瑄禾為何看不爽薛自立,他隻以為是薛自立剛剛的話惹她不高興了。
晏昀冷聲提醒道:“薛自立,管好你的嘴,我們今天是為辛柔的事情來的。”
“哦,”薛自立問,“辛柔有什麼問題,我當時錄了那麼多遍口供,你去看唄。”
晏昀說道:“口供我們已經看過了,你再好好想想,當時還有沒有其他線索。還有,辛柔有沒有織毛衣的愛好。”
薛自立給自己掰了一個雞腿,“真沒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毛衣?織毛衣?真是怪了,你不是不關心她嗎,原來你知道這件事。”
晏昀一怔,“什麼事?”
“辛柔失蹤之前,在給你織毛衣啊,”薛自立說,“天天在宿舍投投織,但她真不擅長這種事,織了拆、拆了織,還不敢拿回家裡,怕爸媽知道後會挨罵。我以為你不知道這事呢。”
嚴姿聽到這話,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雖說晏隊不喜歡辛柔,但辛柔對晏隊,算是用情很深了。
晏隊又一直因為辛柔的失蹤耿耿於懷,那他和瑄禾……
嚴姿偷偷看過去。
兩位大神的反應看起來卻很平常。
晏昀道:“她真的織過?那似乎就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