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派出所的同誌打過來的。

對方和晏昀很熟悉,晏昀特意和他打過招呼,所以一出事,他便給晏昀來了信。

晏昀的睡意在瞬間煙消雲散,他拍了拍自己的臉,打起精神,問道:“出什麼事了?”

“是命案,趕巧了,一個偷東西的二流子發現的。晏隊,你怎麼知道最近可能有命案發生的,你改行算命了?”

往後的話,晏昀沒心思聽了。

他看了眼手腕上銀色的表盤,正正好好是兩點五十三分。

晏昀掛斷電話,看向林瑄禾。

林瑄禾與嚴姿都醒了,林瑄禾看起來有些緊張,而嚴姿則睡眼惺忪,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至於裴遠,他抱著小毯子蹲在晏昀身後,傻笑了兩聲,“晏隊,真有命案?不會吧,你快告訴我,這是假的。”

要是真的,他以後再看到林瑄禾,豈不是要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

說有命案就有命案,林瑄禾這張嘴,是神婆轉世?

晏昀意味深長地看向裴遠,道:“現在過去,把案子搶過來,以後如果能並案,說不準能把劉希成的案子也要過來。”

裴遠絕望地倒在地上。

他輕輕撫摸著地麵的瓷磚,失聲痛哭,“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嚴姿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雖然不了解案子的全貌,但她聽林瑄禾說了,林瑄禾懷疑新市存在一個連環殺手。

剛巧嚴姿在家中看過相關研究的書籍,是她父親搞回來的,全英文版本,父親將不認識的單詞全都標了漢語。

恩……基本上一整本書的單詞都標了漢語。

雖然英語和漢語的語序不同,嚴姿看起來還是磕磕絆絆的,但能明白大體的意思。

“還真讓瑄禾說準了,真有連環殺手,瑄禾好厲害啊。”說著,嚴姿看向晏昀和裴遠,“好奇怪,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為什麼要留在局裡乾等?尤其是裴遠師兄,你怎麼不回家等著?”

晏昀:“……”

裴遠:“……”

還沒畢業的小姑娘就是不懂人情世故。

怎麼說呢,他們是既不相信林瑄禾,又相信林瑄禾。

也怪不得他們,誰讓他們能看到的線索比林瑄禾少,林瑄禾很多話,他們難以理出一個正確的邏輯,或者說,是暫時沒有實證可以支撐的。

但和林瑄禾共事這麼久,他們潛意識裡又十分清楚,是該信林瑄禾的。

誰都不信,都得信林瑄禾。

晏昀帶著幾人迅速趕往現場。

林瑄禾還把菜刀妹妹裝兜裡了。

菜刀妹妹聲音中帶著羞赧,“好像又看到把我從家裡帶出來的男人了,他的力量好足,如果他拿著我,我們一定能找到好吃的小孩子殺掉。”

水泥大寶寶這回沒答應,“這不行哦,晏隊長是我們小禾禾的禦用工具人,可不能犯罪。”

林瑄禾:“……”

禦用工具人。

彆說,還真貼切。

林瑄禾有些心虛,她把手放在胸口起誓,她是很尊敬、很感激晏昀的!絕對沒把他當成工具人!

……當然偶爾也要履行一下工具人的職能。

林瑄禾琢磨著,她得從商城裡扒翻出一個能捋出邏輯的東西送給晏昀,感謝他一直幫忙。

命案現場在一排被樓房圍繞的平房裡。

按照後世的叫法,應該叫做城中村。

不過現在還不會這麼說,在新市,這樣的平房還比比皆是。

眼下夜色尚深,皓月當空,偶爾刮過請冷冷的風,雜亂的枯草隨風而舞。

圓月和冷夜,讓這排破舊的房子更顯淒涼。

這一排平房還是剛建國的時候蓋的,如今已經有些破舊了。

每個房子前都用柵欄圍出了一個小院子,片區派出所的民警將林瑄禾幾人帶到一個院子前。

大門是木頭做的,門上還貼著門神的年畫。

門鎖是被人用鐵絲撬開的,正對著門的院子裡,一個男人倒在地上。

附近的住戶不多,稀稀拉拉地圍著幾個人。

雖然第一天還要去上班,但看熱鬨的精神支持著他們從被窩裡走了出來。

“死的是王家的小子吧?就是和表妹搞在一起的那個,你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最近不是鬨分手嗎,我記得他表妹肚子都大了。”

“嗐,還不是在外麵有人了,男人啊,不靠譜。”

片區民警走過去揮揮手,“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都不上工了?”

人群不情不願地往後退了幾步,但還都眼巴巴地往裡瞧著。

片區民警知道趕不走他們,苦笑著看向晏昀,“現場差一點兒L就被破壞了,也怪這個小偷倒黴。”

晏昀道:“說說詳細情況。”

“死者叫王平,一直和女朋友住在這裡,他女朋友是親表妹,屬於近親,倆人非要結婚,和家裡人鬨掰了。大門鎖是小偷撬的,據他說,他來的時候,門鎖完好無損。他本來是要偷東西,結果正好看到院子裡的屍體,嚇得屁滾尿流,叫聲把附近的老百姓驚醒了,他就被逮住了。”

林瑄禾踮著腳向裡張望,“家裡除了王平,應該還有其他人在吧?”

民警詫異地看過來,“你怎麼知道?”

裴遠猜測道:“難道是他表妹?”

“不是,”民警苦笑道,“說起來我都替他害臊,他表妹楊麗君已經懷孕八個月了,倆人生活拮據,最近過不下去了。他又在外麵找了個女人,把楊麗君給氣走了,他死的時候,他情人鄒潔就在屋子裡,說是在睡覺,但我看啊,八成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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