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遠走到半路,想了想又停了下來。
褚編撰還在翰林院,人說不定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幫忙呢?
就算沒有事情需要他幫忙,那機會也都是人創造出來的不是。
這般想著,林修遠掉頭走回了翰林院。
隻是進到典簿廳,往裡頭一望,褚編撰的位置上卻是沒人。
???
林修遠愣了一下,這是已經走了嗎?
整個典簿廳裡頭,就隻剩下甄言還在慢慢悠悠地收拾東西。
他三兩步走了過去,“誒,你看見褚編撰了嗎?”
甄言下意識地往褚晏的位置掃了一眼,而後想起什麼似的:“哦,他好像去藏書閣了。”
藏書閣?
林修遠納悶:“他去那裡做什麼?”
都已經下值了,明天又是休沐,最近翰林院也沒什麼要緊的事,褚晏去那兒總不可能是想拿幾本書回去看,翰林院有規定,藏書閣裡的書都是不能私自帶出翰林院大門的。
百思不得其解,林修遠決定去看看,甄言卻拉住了他。
甄言看林修遠的眼神可謂是一言難儘,就算是想抱大腿那也要挑時機好不好,能不能有點眼力見兒?
林修遠瞪眼,目露警惕:“拉我乾嘛?你要跟我一塊去啊?”
甄言:“……”
他麵無表情:“有沒有可能……人家隻是現在不想回家,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自己待會兒?”
褚編撰出去了又回來,原本是在他自己那位置坐著的,可後來大抵是看他也在,便又出去了。
他感覺……褚編撰這會兒應該是不希望有人去關心他問東問西……
不過——
甄言看向林修遠,他勸是勸了,這貨肯不肯聽他就不知道了,畢竟……這人向來都不相信他說的話。
然而,出乎意料的,這回林修遠竟是信了。
隻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
末了,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臉上的表情竟是變得有些同情了起來。
甄言:“???”
林修遠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歎道:“這贅婿,果然是不好當啊……”
甄言腦中似是閃過了一道白光,兩人對視,竟是奇異地想到了一處。
褚編撰該不會是因為前段時間和虞相唱反調,被虞小姐和虞相給教訓了吧?
前幾天忽然稱病,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被打得下不來床了?
兩人瞬間腦補了一通褚晏在虞府舉步維艱、處境艱難的悲慘生活。
與此同時,藏書閣。
裡麵藏書眾多,有不少是孤本,怕失火,藏書閣裡是不允許點燈的。
褚晏坐在窗邊,隨著太陽西落,天色漸暗,光線越來越差,書上的字,已經有些看不清了。
再在這裡坐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褚晏歎了口氣,終是起身
出了翰林院。
原本他都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給賀景明的信,他是托人送的,也沒有署自己的名字,就算虞秋秋知道了這件事情,那也不能斷定就是他乾的……
說到底,這事兒其實沒什麼好慌的。
褚晏深呼吸氣,正準備打馬回府,卻猛地又拽緊了韁繩。
前麵不遠處,一人攔下了周崇柯,遞給他什麼東西,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周崇柯背對著他,他看不到其臉上的神情,但是,攔下周崇柯的那個人……他看著卻是有些眼熟。
好像是——
答案呼之欲出,這就在這時,那人轉身朝斜對麵走了去,那個地方,赫然停著一輛馬車。
褚晏:“!!!”
那是虞府的馬車!
怪不得他看剛才那人眼熟,原來是虞府的護衛。
聯想起剛才那護衛和周崇柯說話的畫麵,褚晏心上一咯噔,賀景明救下了賀景澤,前世的事情這一世發生了變數,而知道這件事情還會去提醒賀景明的,稍微一想想,那範圍簡直狹小得可憐,不是他就是周崇柯……
所以……那馬車裡坐的是虞秋秋?她剛才是在詢問周崇柯這件事情?
周崇柯沒做過的事情肯定不會認,那他……
褚晏腦海裡登時蹦出了個大寫的危字!
眼見著那車簾似乎被人掀開了一角,褚晏勒著韁繩的手一緊,當即就調轉了馬頭。
而在他的背後,虞苒車簾掀到一半又放了下來。
剛才護衛說,周崇柯收到她給的銀子後,臉色很是難看。
虞苒輕哼了一聲,虞姐姐說的果然沒錯。
這世上不隻情義有可能是假的,冷漠、疏離……也有可能是假的。
她還欠著周崇柯幾頓飯,如果周崇柯當初說喜歡她的話隻是開玩笑,事後又是那般疏離的態度,那她用直接用銀子抵債,主動斬斷聯係,周崇柯不應該覺得鬆快才對麼?變什麼臉呢?
虞苒兩手抄在了胸前,整個人不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