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黑夜中,空曠的街道上,一人撒足狂奔著。

他張開了雙臂,感受這冰冷的夜風,風灌得將衣袍鼓起仍不覺寒冷。

間或路過還沒有熄燈的人家,透出來的微光映照出了他滿手的鮮紅,以及……那張扭曲而又癲狂的臉。

“爹、娘,你們死了,孩兒現在雖不能為你們報仇,但他們唐家也彆想好過!”

姚文華一想到剛才殺的那匹馬,心底就無比地暢快。

他看唐淼的那匹馬已經不順眼很久了。

先前議親的時候,他不過是摸了一下那馬的鬃毛,唐淼卻是當著他的麵,在他摸過的地方擦了又擦,就好像他是什麼臟東西似的。

當時他的朋友也在場,唐淼卻這般讓他下不來台,教他不知被人背地裡嘲笑了多久。

後來他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那匹馬是姓陸的那死人留給她的。

都快要成親了,還寶貝著前未婚夫的東西,這分明就是心裡還惦記著那個死人,□□!

姚文華氣得咬牙,他本想著忍了這口氣,等到成婚了之後再教訓她,誰知,她爹竟是將刀揮向了他們姚家!

他爹拚死拖住了追兵才為他謀出了一條生路。

姚文華指節攥得咯吱響,恨隻恨他一個人力量有限,不能殺了那唐得勝報仇雪恨。

“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再回來的!”

今日那匹被分屍的馬,也隻不過是他給的一點小小警告罷了。

他爹拚死拖住追兵才為他謀出的一條生路,他說什麼也要好好活著。

唐家,還有褚家,你們所有人,一個都彆想跑!

借著夜色的遮蔽,姚文華攀上了一艘停靠在渡口等待裝運貨物的貨船。

……

翌日。

唐淼突然瘋了的消息傳進了褚府,情況之嚴重,據說,唐國公一大早進宮請了旨,將宮裡的禦醫帶回去了大半。

阿蕪聽聞後震驚不已,昨兒的時候唐姐姐雖然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但也不像是病了,這怎麼過去一夜,人突然就瘋了呢?

虞秋秋跟著同款震驚了一下,心裡卻是好似明鏡。

——“要瘋還不簡單,毀掉她最在意的東西,人崩潰了,心裡的那根弦斷了,那不就瘋了?”

“嫂嫂,我們快去的看看唐姐姐吧。”阿蕪心焦得不行,拉著虞秋秋一道出了門。

褚晏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佇立在廊下怔怔了許久。

是他的錯覺麼,虞秋秋……對這件事情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大人,大人?”隨從在旁邊喚了他好幾遍,提醒道:“您再不走,上值就該遲了。”

褚晏回神,捏了捏眉心。

“走吧。”他的聲音淡淡,似是透著一股蕭索。

隨從:“???”

他撓了撓頭,一個兩個的,這都是怎麼了?

唐小姐瘋了,他怎麼瞧著大人的魂好像也被抽走了似的……

彆不是因為擔心唐小姐擔心成這樣的吧?!!!

突如其來的發現,令隨從眼睛瞪得眼眶都被撐擴了一圈。

你彆說,你還真彆說!

這事他越想越覺得有跡可循。

怪不得最開始的大人去虞府提親的時候百般糾結,偶爾還能從他眼中捕捉一些一閃而逝的痛苦掙紮。

先前他對大人為何會這樣是百思不得其解,可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那不就通了嗎!

昔日故友托大人照看未婚妻,結果大人照看照看著,自己卻動了心,一邊是背叛兄弟的愧疚,一邊是自己那無法抑製的心動,兩相衝擊之下,那可不就得糾結痛苦麼?

最後雖然還是對好友的愧疚占了上風,娶了妻掩人耳目,但其實大人心裡……

隨從生生腦補出了一場大戲。

呀呀呀!不得了不得了!他發現了什麼!

……

虞秋秋和阿蕪雖然到了唐府,但卻是沒能見到唐淼。

“淼淼喝了藥睡下了,一時半會兒怕是醒不來,平白讓你們走一趟了。”唐國公夫人說得很是抱歉,提及唐淼,臉上疲色儘顯,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府裡本就在辦喪事,唐淼又變成了這樣,一連串的事情下來,唐國公夫人已是心力憔悴。

虞秋秋同阿蕪在這坐了一會兒,見狀便起身告辭了。

唐國公夫將她們送到了院門口,拉著兩人的手:“淼淼能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掛念,是她的幸運。”

“伯母您彆這樣說……”

阿蕪又安慰了唐國公夫人的一通,末了道:“我們改天再來看唐姐姐。”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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