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虞秋秋出門後,褚晏便讓隨從將那道士給帶了回來。
“大人,我們真的要請他做法麼?”隨從問道。
他怎麼覺得這事不太靠譜呢。
這道士住的地方他去看過了,他若是真有那本事請來神仙,他怎麼沒先給自己請個財神?
隨從看著褚晏,幾番欲言又止。
看大人這深信不疑的模樣,他是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問啊。
隻見那道士在庭中擺了個半人高的長條案幾,擺了各種貢品,先是上了幾炷香,然後端了一碗符水,在庭中邊走邊撒,嘴裡還神神叨叨念著些什麼。
完了之後,盤腿坐回中央的蒲團,整個人就跟鬼上身了一樣,時不時抽搐兩下,最後突然天空大喊:“恭請武神臨凡!”
關鍵這喊了之後,連風都沒起一絲兒。
隨從隻覺眼前一黑,簡直沒眼看。
他將頭撇向一邊,誰料,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把他心臟給嚇出來。
隨從緊急扯了扯旁邊褚晏的袖子。
褚晏這正關注著這武神到底來沒來呢,猛不丁被人一扯,當即便皺眉不悅,側首眼刀飛了過去。
大驚小怪什麼?褚晏用眼神訓問道。
隨從瘋狂用眼神示意:看你後頭,看你後頭啊!
褚晏:“???”
做什麼做什麼?眼睛抽筋了?
——“嘖嘖嘖,府裡還挺熱鬨啊。”
聽到這聲音,褚晏嗬斥隨從的話還沒能說出口,就忽地後背一僵。
“夫君,這是在做什麼啊?”身後沒有腳步聲,可虞秋秋的聲音卻越來越近。
——“這怎麼還鳥悄的,有什麼是我不能參與的麼?”
褚晏:“……”
此刻再看隨從,他竟是從他眼裡看出了“自求多福”四個字……
褚晏:心如死灰。
他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可誰料一轉頭就看見了虞秋秋那張放大的臉。
褚晏:“!!!!!”
他想過虞秋秋可能已經走過來了,可卻沒想到她會貼這麼近。
天知道一回頭看見一張臉的局部是什麼感覺,他真是用儘了畢生的意誌,才強忍著沒有後退一步。
虞秋秋稍稍退開了一些,仰頭問道:“府裡這是在驅邪麼?”
——“還特意一點口風都沒跟我透,狗男人該不會是……”
虞秋秋無聲的上下打量了褚晏一番,眸光中溢出了些許的探究與審視。
——“狗男人該不會是信了他妹妹的話,這驅邪驅的是我?”
虞秋秋越想越不對勁。
——“怪不得狗男人最近怎麼這麼奇怪,又是拜佛又是請道士的,合著是在防著我呢?”
虞秋秋雙眸微微眯了眯,往前邁出了一隻腳。
“不是!”無形的壓迫感逼近,生死攸關,褚晏
趕緊否認:“不是驅邪。”
虞秋秋打量他一會兒,不是很相信,繼續往前邁了另一隻腳。
褚晏心如擂鼓,卻強作鎮定地順勢攬住了虞秋秋的腰:“怕嚇到你,才沒有跟你說。”
虞秋秋:“???”
——“怕嚇到我?我為什麼會被嚇到?”
虞秋秋眨了眨眼,抬頭看向褚晏,正疑惑之時,褚晏卻將她擁入了懷中,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褚晏:“高人說去歲臨州地龍翻身造就了太多冤魂,如今那些冤魂大批湧入京城,恐不太平,故而請個武神至府上坐鎮,你實在害怕不敢看的話,可以抱著我。”
虞秋秋:“???”
她的頭往後仰了仰,一雙大眼睛滿是迷茫地看著褚晏。
——“可是我不怕啊。”
褚晏伸手把她的頭給按了回去。
不,你怕。
虞秋秋趴在褚晏胸前,就……懵懵的。
一旁的隨從腳趾抓地。
他總有一種他不該在這裡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去給唐淼挑賀禮麼,挑好了?”褚晏胸腔震動,轉移開話題。
狗男人懷裡還暖和的,虞秋秋放棄抵抗,回抱住他的腰:“嗯,路上遇上唐淼了,我問她想要什麼生辰賀禮,她說她最近正好看上了一副馬轡頭,我直接去付完錢就回來了啊。”
褚晏:“……”
他就是說照虞秋秋那逛街的速度不可能這麼快回來,沒想到竟然會是因為這個原因……
褚晏很是心塞。
隻是,送生辰賀禮不應該是表達自己的心意麼,這怎麼還興去問人家?
褚晏想提點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有點多此一舉。
虞秋秋沒心沒肺,換做旁人估計會覺得自己被敷衍了,但偏偏那人是唐淼,估計砸破她頭都不想不到這層,一根腸子通到底,根本就沒這根弦。
褚晏幽幽在心裡歎了口氣。
時也命也。
還好他反應快,要不然……褚晏低頭一看——
!!!
這女人竟是鎖懷裡了還不老實,偏著個頭在那亂瞟。
褚晏這心一下子又提起來了,他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剛想問她冷不冷,要不要先回屋裡去,就聽見——
——“這道士有點眼熟啊,這不是上輩子那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